第九十章 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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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鸟儿，漆黑的鸟儿。”

随着赫卡忒如童谣般的沙哑吟唱，一只由影子组成的小鸟在鸟笼中出现，栩栩如生的梳理自己的羽毛：

“亡灵会回到自己的坟墓，**在天上筑成一层云彩。

漆黑的鸟儿落在有亡灵的坟墓上。

生在寻找，死才有意义”

黑影般的小鸟飞了出去，仔细看墙上的影子中，鸟儿脚上牵着一根绳子。

赫卡忒臭着脸不解释，头盖骨也就不问。

过了一会，赫卡忒意外道：“你划出的范围内，有三个人，造成的死亡超过百人。”

她的能力比较鸡肋，原理是能感知到灵魂上的血色，也就是通俗的这个灵魂造成过多少死亡，因为她的巫术需要一些凶狠的灵魂，因此通常用来找素材，偏偏范围并不大，她最常是在公墓使用。

其实她说得口气颇大，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不就是骗嘛，她本身也什么道德负担，主要是她全程跟着头盖骨，非常清楚案情进展，头盖骨已经通过工厂划定出了一个大致位置，凶手只要没跑，就肯定日常住在这个范围，才符合日常工作和工厂有关系。

因此她才敢夸下海口，凶手出手如此频繁，对于杀人肯定非常热衷，虽然这世道有超凡者，但大部分超凡者其实心态也就是有力量的普通人，对于杀人虽然无所谓，但正常人肯定也不热衷，非要对比，一个心里变态的普通人要是存心杀人，都能比普通超凡者多得多。

她意外是万佳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杀人如麻了，他们对敌人有疯狂的战斗欲和杀戮心态，除非特意说明，很难留活口，比疯狗还疯狗，因此她原本做好出现一连串万佳族的准备，可是并没有……

小破球的神秘优先权已经远远超过了赫卡忒，对玩家的灵魂保护已经不再是之前能被她黑下线的程度了，这也令赫卡忒担忧，她自己是明白的，这种范围内搜查，其实对方要是早有准备，并不难躲过……她斩钉截铁道：

“凶手就在这三人里，给我减刑。”

头盖骨挥手，让她带路：“要真是，我会给领主提议的。”

他非常担心凶手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或者杀完人就跑，如果按照科学排查，别的没问题，但就是时间耗费，所以如果赫卡忒真的帮上了忙，他不反对提议——减刑一天。

别问，问就是玩家的天性，某得良心。

赫卡忒是不折不扣的坏蛋，这一点毫无疑问，哪怕现在，她也仅仅是因为海巫婆支持林德才安分守己，看似被玩家调教得死死的，前期是因为误会头盖骨的职业，后面熟悉后海巫婆又来了，但要是海巫婆不在，她第一件事就是把癞蛤蟆和蛇塞入头盖骨的头盖骨里。

但她最大的问题，就是之前是个有格调有排面的坏蛋，人家之前好歹也负责大港口的管理，来往也都是逼格不能掉的人物，最接地气的阿萨辛也是死要钱说在前头，之后的发展你可以说他狡猾、能跑，但回忆起来至少你能认赌服输。

因此赫卡忒没想到玩家居然早就做好耍滑头的准备……她美滋滋的带着头盖骨就去抓人。

无知是福，头盖骨打算多让赫卡忒高兴会，不用谢。

三名嫌疑人都被请来喝茶了。

A：唯一一名登记的超凡者，男性，今年五十多岁，超凡登记只登记大类，因此只登记是战士类。

身上有非常多旧伤，两只手的大拇指都没了，来这里是因为之前道科特开设的医院，按他的说法，找不到超凡治疗者，听到海露半岛有超凡治疗者特意来求医。

后来觉得环境不错，生活方便，养老也不错，之前做了好多年的佣兵，具有一定储蓄，来了后还购置了房产、商铺，经常从工厂收购各种产品贩卖到以前的城市。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唯一正大光明的登记者，杀人如麻也有解释，但也是所有嫌疑人中和工厂来往最密切的。

B：女性，三十多岁，没有登记，是自己来此地打工的，并且在请喝茶时还要跑。

被锤后带了回来，在交手过程中，没发现超凡能力，只是擅用砍骨刀。

日常工作就在屠宰场，杀猪杀鸡杀小龙虾轮不到她，因为好歹有一丁丁经验，这活全被玩家抢了，主要负责分切。

口碑非常好，所有认识的人印象都是热心的大姐。

虽然看起来和工厂没什么关系，但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凡能力，却能杀上百人，本身代表的含义就足够可怕。

C：老熟人了。

头盖骨对过来记录的书记官说：“还请你留一下，哈迪先生。”

没错，就是间谍哈迪，他不是因为希利尔出卖暴露，也不是因为林德想杀鸡儆猴……其实林德不拆穿一是因为哈迪当时是在帮他，第二是因为有个知道的间谍比拔出后再来不知道的强。

总之，哈迪终于因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掉马了。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间谍的，身为一个家养超凡者，拥有这个名额也是要和很多人竞争，偏偏他效忠的家族充满了进攻性，常年打仗。可以说他是儿童兵出身，后来又一直偷情报、潜伏，就没平静生活过，这两年在林德领地，反而像是带薪休假。

虽然也不算休假，经常要加班。

哎呀，心灵的休假也是休假嘛。

反正他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掉马了，听闻头盖骨的话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公事，直到被带去“喝茶”室……谁不知道万佳族的喝茶室啊！

这已经快成典故了，万佳族虽然对抓人有很多说法，但“送温暖”“送快递”因为不够普及，反倒是“请你喝茶”这件事本来就有，所以原住民很快就懂了“请你喝茶”的含义，也把万佳族的刑讯室叫成“喝茶室”。

不说那些充满幻想的可怕流言，玩家本就不会没事找事，这游戏多肝啊，有时间哪怕去撩小姐姐呢，没把握谁有空为难普通NPC，因此会进入喝茶室，基本就要凉了。

按照哈迪以前的专业程度，一进入喝茶室，他就应该自杀的。

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年松懈了，还是因为自己有还想做的事，他最终还是迟疑了，没有立即就自杀。

哈迪也算很早就加入了，大部分玩家都能混个脸熟，知道有个书记官，特别好说话，说让加班就加班，毫无怨言、做事还稳妥，特别爱叫他大半夜来工作。

哈迪掉的每一根头发，玩家都不无辜。

所以头盖骨还一副熟人表情道：“好好交代，我们不追究以前。”

哈迪苦笑，然后偷偷拿出毒药……不好意思，他早就不往牙齿里塞毒药了，每天说话、吃饭、刷牙不方便，日常太忙，没空注意毒药。

他仅剩的专业素养就是毒药常伴吾身。

也许是时候该用了……他熟练狗腿的给头盖骨倒茶，打听道：“那位海巫婆阁下，前一段不是给一位骑士续断肢了吗，听说您和女巫熟，我想问问，治疗……”

“不熟。”头盖骨嫌弃道：“我可是守法公民，怎么会和……你说海巫婆啊，我让赫卡忒问问，不过我看海巫婆外冷内热，如果只是治疗，你自己直接去找她应该也没什么。”

“那就太好了。”

哈迪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没钱，还差研究经费没补呢。”

“我可以把我所有积蓄给你。”

“……继续说！”

头盖骨很有兴趣，谁和他一样，玩个游戏，还能玩得欠NPC钱，关键还是绝对不会入本的重要NPC，连杀了债主都不行，说出去都惨得没人信。

“你记得之前在市场摆早餐的那个女孩吧，你能带她去找海巫婆治疗毁容吗？”

“啊？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就为这？”头盖骨遗憾道：“算了，这种事我收不了钱……没有富贵的命啊，我忙完这个案子就带她去。”

“那就好，拜托你了。”

哈迪捂嘴掩饰，把毒药塞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