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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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问了路，几人又重新出得城来，来到一处厂区，好巧不巧，这厂正是组装拖拉机的。

几人想进去看，自然被门卫拦住了，最后不得已杜如晦提了刘仝的名字，厂里领导确认后，这才放行。

拖拉机对于众人来说又是个新奇东西，这种不需要畜力便能载着重物移动的东西，是几人往常想都没想过的。

在这之前他们坐过林尘的大巴车，虽然李德奖解释过，可他们宁愿相信那是林尘的法宝。

可这里竟然在批量生产，这可让他们不淡定了！

信息传递比大唐现有的快，现在运输也更多更快，这样下去岂不是什么都落后了！

李绩身为大将军考虑的更多，伸手一阵敲敲打打后道：

“这要是运兵可就太方便了，就算遇袭了，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拖拉机全身都是铁做的，就是天然的屏障，骑兵冲阵都不行！”

“呵呵，贵人说笑了，这东西就村里面拉拉货犁犁地还行，打仗可用不上，人家军队肯定有更好的！”拖拉机厂陪同他们的负责人忍不住接口道。

“更好的？”李绩疑问。

“还能犁地？”杜如晦惊讶道。

“那肯定有更好的，军方的比民用的好，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大王开的车你们没见么，就那运人不更得力？

至于拖拉机犁地，多新鲜呐，拖拉机能自己跑，后面车厢换了，加个犁耙能有多难？”负责人莫名的有种优越感。

“对啊，换个犁耙不就行了，咱们为啥没想到呢？”却是阎立本惊呼出声。

他除了画技高超外，还是一名工程师，对于一些器械还是比较熟的，这是他感兴趣的，因此反应就大了些。

杜如晦几人对于阎立本的惊呼倒是没啥反应，此刻他们脑子里都快成了浆糊，似乎完全不够用。

想想那拖拉机的速度，这要是后面带个犁耙，那速度得多快，而且人还不用出力，放大唐这就是绝对的神器啊！

“也就平地上还能用，山地还得是曲辕犁才行！”孔颖达酸酸的道。

工厂负责人不乐意了，你参观归参观，你别挑毛病啊，我这可是要卖的，算业绩的。

“这位贵人此言太过偏颇，且不说那曲辕犁也是我家大王发明的，这人总要有后人胜前人的心气，原地踏步是要不得的。

拖拉机的发明绝对是个里程碑式的进步，在货运和农耕上都是如此，特别是农耕方面。

我们可以装个犁耙犁地，那自然也可以装个播种机播种，甚至插秧机插秧，加上收割机也能收割，只要想到，这些都没什么难的。

我大唐地广人稀，平原地区多了去了，以拖拉机的工作量，一州之地的粮食丰收，都够整个大唐的了，那山地咱种点果树什么的经济作物，不就行了？

再说了，谁说拖拉机不能在山地工作了，拖拉机的核心是他的动力系统，我们只要把这核心装到犁耙上，手推着走，不就解决了？”

轰！

拖拉机工厂负责人的话，不亚于给四人来了场头脑风暴，原来不是不行，只是他们想不到而已。

再想到负责人的说法，粮食种植集中化、平原化，这貌似完全可以啊，大唐拢共才两千来万人，吃不饱饭不是没地种，而是种不出来。

开一块荒地可不简单，而大唐最多的就是荒地，如果不用人力而改用拖拉机，咝……

就在众人沉浸在自己世界深深震撼时，负责人的话再度响起：“拖拉机出来后，等各种农具完善后，我南海郡也要开始大面积种植粮食了！”

“什么？南海郡的发展不是以工商为主么？这可是南海郡王定下的方略！”杜如晦惊道。

作为一朝宰相，在他看来这可是为政大忌，在他甚至其他三人看来，不管什么主张，只要开始做了就该贯彻到底，如商鞅变法，纵然是自身死于自己的法和绝不后悔。

“对呀，是发展工商啊，现在各项农业工具齐备，种地成本无限低，而我南海郡的气候条件一年三熟四熟都没问题。

只要十来个人，完全可以种植几千亩地，十来个人的工钱才多少，几千亩地的产出一年有多少，这账还不好算么？”

还能这样玩？

这不是将种植粮食也商业化了？

四人可都算是大唐的顶尖智者，可愣是跟不上一个工厂负责人的思维，不过杜如晦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如此一来，土地不都集中在了少数人手中，这于国可是大忌啊！”

“克明说的是，此策不可行！”孔颖达点头道，既然对方不知道他们身份，那他们也就以字相称。

谁知负责人浅浅一笑，“贵人们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南海郡，土地的所有权全都是政府的。

百姓分得的地只有使用权，纵使有人想承包土地，那也得和百姓和官府商量，每年付租金，至于买卖，现在还没听政府卖过地，以后会不会有就不知道了！

所以，纵然少数人种了大量的地，可这也只是一种商业行为，和我这工厂差不多，并不影响什么！”

开眼了，今儿个算是开眼了！

今儿个半天的震惊惊讶比他们一辈子遇到的都多，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似乎他们的脑子好像不灵光了！

南海郡的各项行政措施，南海郡人的思维方式，似乎和他们都不在一个频道。

简直是处处有意外，时时有惊喜，邪性的很！

之后他们又看了拖拉机厂的工人们工作的情景，这又震撼了他们一把。

这工厂里的工人的工作范围似乎就固定在了两三步间，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上一道工序做完传到下一道，所有配料零件有专门人派送，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每个人只重复着做自己的几样工序，长时间下来，不快才怪！

从工厂出来四人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和这里比起来，大唐的工厂作坊那简直见不得人。

哪怕是工部的工匠工作的地方，比起这里也差的太远，以往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理所当然，可现在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就是科学之道培养出来的人才么？”杜如晦有些感叹，后面半句他没说，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懂。

“不，据我所知，我们遇到的这些人，都只是那所谓的扫盲培训班培训出来的，也只通书写算术，以及一些简单的思想灌输，真正的人才都在一个叫科研院的地方！”李绩科普道。

孔颖达：“思想？什么思想？”

杜如晦：“科学院？在哪？”

李绩是兵家大家，最擅长的就是敌我分析判断，归纳总结，这么长时间的探寻，他已经把握住了一些脉络。

闻听两人询问，李绩先是看向孔颖达：“思想可以说是一个学派的主张，比如儒学讲究的是以礼维护秩序，以德治人治国。

正如那客栈的博士所说，儒学就是以人为本，不断加深自我修养，已达到内圣外王的境界。

而经我观察，科学则与之大相径庭，他们讲究实事求是学以致用，而且不甘于现状积极探索，以探寻未知为己任，以攻克难关为自豪。

这样的结果就是，以儒学思想为主的我等，不免有些因循守旧，面对新事物或许会惊讶，有用的也会重视，可也仅此而已。

而接受科学思想熏陶的南海郡人，则是会大胆创新，因此有了自行车他们就想着摩托车，摩托车出来了，想着载重，于是便有了拖拉机。

而有了拖拉机，在运输行业中，他们会想到继续改进最后便成我们昨日乘坐的车。

可以预见的是，这并不是终点，以我估计，他们应该还会追求更大载货量，更快速度，或者载更多人！

而在致力于器械研究的行业中，他们则会想着，将为拖拉机提供动力的东西，利用在各种各样的场景，农业估计也只是一个方面。

在我想来，这东西至少应用在船上是没为题的，甚至更多场景似乎也行，比如磨坊武器工坊等。

所以说这两种不同的教育方式，造就了不同的思想，所思所想皆不一样，也就解释的通了！”

说完李靖又看向杜如晦，“科研院就是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地方，据说南海郡所有学业有成的学子，大半都进了这里。”

“那么于国而言，到底是儒学更适合还是科学更好呢？”孔颖达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李绩摇摇头，“孔祭酒这问题，属实难以回答，儒学治国可是几百年了，求得是一个稳。

而科学之道不过刚刚兴起，目前看来走的是富强的路子，至于这两个哪个更优，不好说，不好说啊！”

“这等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讨论的清楚的，既然科研院是南海郡人才的聚集地，那我等不如就去科研院看看吧！”杜如晦提议道。

李绩：“正有此意！”

孔颖达和阎立本也点头允诺，来南海郡视察学习，怎么能不去科研院呢？

这大概就相当于大唐的翰林院了吧！

几人找人问了路，一路来到科研院，可惜又碰了壁，这可是南海郡最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给人随便进。

没得办法只好摆身份，可是在长安城无往不利的身份，在这里却没用，门口警卫根本就不认。

最后还是提了刘仝的名，才有人打电话过去确定，就这还没直接放行，而是又等了会，直到刘仝亲自过来带着才进了科研院。

“诸位，这科研院科研项目众多，不知道诸位想看哪种？”刘仝问道。

这可把人问住了，他们哪里晓得有哪些看哪个啊，为了缓解尴尬，杜如晦更是直接道，“随便进一个吧！”

说是随便选，那真就是随便选，刘仝也不废话，带着他们就进了最近的一栋楼，然后在交代了众人不要轻易讲话后，直接推开了一扇实验室的门。

走进实验室，入目所见到处都是各种式样的仪器，四人只能看热闹，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不过四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躁动，甚至很多沉浸实验中的年轻人，连头都没抬。

这里的人员的年轻成程度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普遍都是十二三的年纪，连成年都还早！

这时刘仝找到了此地的主管王河，十三岁的小年轻，当初归云庄邻村渼河村的。

经过沟通王河表示可以为众人讲解一番，不过要换个安静的角落，杜如晦等人自然是自无不可。

来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王河开始介绍道：“我们这个实验室主要研究的是太阳光能的转换，目前已经取得的成果是，可以将太阳能转换成热能。

而目前正在研究的则是，如何将太阳能转化成其他能源，比如说电能！”

杜如晦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脸懵逼，话都听懂了，每个字也听得清晰，可就是不懂对方说的是啥！

刘仝对于这样的情况早有预见，遂连忙开口：“咳咳，那个王主管啊，这几位都是长安来的，你说的通俗点，别搞得那么专业！”

“哦，哦——”王河顿时反应过来，面忙改口，“不好意思，习惯了，通俗说就是我们这个实验室研究的是，如何去利用太阳的光热来为生活提供便利！”

“太阳？”杜如晦几人又是面面相觑，杜如晦更是惊呼出声。

“那太阳就挂在天上，几千年了，有什么好研究的？”孔颖达奇道。

“呵呵，那能研究的可就多了去了，首先在天文学上，太阳是如何形成的，对于其他星体有何影响，太阳内部什么样的这估计一辈子也研究不完。

其次放到我们地星上，日升日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以及太阳月亮我们地星的关系，这些也足以让人沉迷。

最后再说些最微不足道的，比如我们研究的太阳能的能量转换，目前的成果热能转换，就是将太阳释放的能量转化成热能，比如热水器，只要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家里就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热水了！”王河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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