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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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闹钟每天六点半准时透过那个已经生锈的喇叭响遍校园各个角落。宿舍的大门准点打开。早起运动的、努力学习的睁开朦胧的眼睛起床整理，不愿起的继续呼呼大睡。但对于李十二她们这些大一新生来说，这个钟声就是冲锋的号角，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起来。

李十二和室友们一阵手忙脚乱，整理好就直奔食堂。到了食堂李十二才发现自己虽然有饭卡，但是里面还没有充值，只能临时借戴蓉蓉的用。

体育馆前面的篮球场、跑道以及一切可以站人的空地上都是乌泱泱的人，并且都是统一的迷彩服，白鞋子。对于李十二这种脸盲的人来说，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人，就如一粒米掉进米缸里，永远都找不到了。李十二只能紧紧地跟着戴蓉蓉她们。

“李十二，这边。”

陈岑朝李十二这边走来。

李十二虽然记不得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但是那个跟她说话微笑的声音是记得的。

在戴蓉蓉幽怨的眼神中，李十二跟着陈岑找到了“组织”。

回到班级，李十二就收到了绝对高等级的欢迎，毕竟她是一班唯一一个女生。一班男助教朱洪，女助教沈燕，都是机械系大二的优秀学生。见到人齐了，助教们讲了关于军训注意事项后就带我们与同连队的其他班级一起汇合。

机械系同专业的 一、二、三班组成一个连，四班和其他专业的班组成二连。接着在一声哨响后，教官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登场，然后在指挥下来到各自所带领的连队。

教官来的第一件事情同样是讲述军训注意事项。比如不能戴首饰之类的，说完就让助教们检查同学们的佩戴，穿着。一切准备就绪，教官先把同学们按照高矮顺序做了一个调整。几个女生毫无疑问的因为身高站在第一排。紧随后便开始军训第一课教站军姿。

烈日之下，训练场上个个汗流浃背。当教官觉得同学们的军姿站的差不多时，就开始下一项的教学任务——原地摆臂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官话说的不清楚，还是助教检查的不够仔细，戴蓉蓉左手上的手表并没有摘下来。而李十二又恰好站在她的左边，一个多小时的训练下来，李十二的手臂已经被戴蓉蓉的手表摩擦破皮。汗水从手臂划过，简直痛不欲生。

无仇无怨的两个人，李十二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戴蓉蓉忘记摘手表，所以她一直咬牙忍痛，没做声。

“滴——”一声哨响，休息时间到了，全团席地而坐。

刚才训练有多累，这会休息就有多开心。连队之间互相拉歌，比拼才艺。

李十二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他们的表演，她此刻正看着受伤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小声提醒戴蓉蓉把手表摘下来。

也不知道是玩的太嗨了，还是其他原因，戴蓉蓉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李十二。李十二想再一次提醒戴蓉蓉时，她正卖力的为表演同学鼓掌。李十二也不好在打扰她的兴致，只能自己不停的擦拭受伤手臂上的汗。只要汗水少往下滑一滴，她就少痛一下。

一声长哨，上午的训练结束了。李十二拿起水杯想问戴蓉蓉饭卡在哪里充值，不曾想一个起身的功夫，她们三个就不见了。李十二迷茫的跟随人流前进，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等李十二开口，也不等她露出疑问的表情，陈岑主动开口说：“我是陈岑。跟我们一起走吧。”

“一起吧，一起吧！”陈岑身后几个人一副“你小子可以”的表情附和道。

“我们学校有五个食堂，四个学生食堂，一个教师食堂。我现在带你去的是第二食堂，离你的宿舍不远。学生卡充值是在第一食堂，有空我再带你去吧。今天你就先用我的。”听到陈岑把饭卡给李十二用，其他人都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他叫肖献，他叫陈宇。都是我们班的。”不过认识三天的同学，陈岑只介绍了他们的姓名。

我和陈岑低头吃饭，肖献和陈宇倒是时不时的互相挤眉弄眼，抛一个你知道的眼神。

“看来上午的训练量不够啊！下午我帮你们两跟教官反应反应!”

“别，别……”他们两快速吃完，然后又说“我们两先撤了，给你们腾位置。”说完火速离开。

李十二看得出来肖献和陈宇关系更近，和陈岑还是差一些的。再看看陈岑对待他们以外的人的态度，李十二猜想可能是陈岑性格的原因才会和其他室友关系差一点。但是从刚才几个人的交流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进步的。

“我帮你跟助教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吃完饭跟我去擦……”陈岑话没说完，就有女生跑过来问“请问我们能坐这里吗？”

陈岑脸上顿时没有变轻，也没有接话，李十二开口说：“可以。”

她们坐下后，根本就没有吃饭，心思全在陈岑身上。周边的女生也是偷偷的拿手机拍照。

陈岑冷着脸不予理会，配合李十二吃饭速度。

走出食堂，李十二发现陈岑带的路不是去军训场的，就说：“这条路不对吧。”

“擦点药再去。”陈岑看着李十二的手，眉头紧皱。

“没关系的。中午时间紧，晚上训练完回去再弄好了！”李十二无所谓的说道。

“不痛吗？大热天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

“哪有那么严重，就破点皮而已。晚上就结痂了。”

陈岑懒得跟李十二说那么多，拉着她就往前走。

众目睽睽之下，李十二脸皮饶是再厚也抵挡不住万箭齐发的仇恨、嫉妒之箭，但是不跟陈岑走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任由他拉着。

“医务室不是在校门口吗？”李十二发现陈岑把她带到图书馆旁边的别墅的小门时，回忆起她昨天拖着行李箱在校门口的校医院问过路道。

陈岑没有回答，拿出门禁卡，带着李十二从小门进入小区，然后走进一幢别墅。熟门熟路的找出医药箱，帮她处理伤口。

“很痛吧。”陈岑皱着眉一是觉得心痛；二是担心自己手重再把李十二弄疼了。他但是手上动作十分轻柔，说话语气也很柔软。

李十二估计是一个对感情十分木讷的人吧，她居然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一个人人对见面几次的人这么好，也忘记昨晚自己问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那个陌生人的帮助。她就想着等军训结束要请陈岑吃饭表示感谢。

“痛肯定痛的！哪有伤口撒盐会不痛的！只是这种小擦小碰也是难免的，不用太紧张了！”李十二满不在乎的说。

“你就这么不爱护自己？”这一次陈岑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李十二觉得有些不理解，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就不说话，看着陈岑帮自己处理伤口。

陈岑帮李十二处理完伤口，然后把自己的饭卡递给她。见李十二没有接，他说：“饭卡是不记名的。你用吧，我重新办一张就好了。”

李十二没有接，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些害怕！”

“你是我们班唯一的女生，对你照顾点也不奇怪吧。况且我想当班长，所以需要提前拉拉票！”陈岑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毕竟认识才两天，见面才三次，于是随意找个借口敷衍道。

“行吧。我就图个现成，反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充值。你里面还有多少钱，我晚上转给你。”李十二看陈岑拿卡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去，接过卡说。

也许是李十二的适应能力强，对被围观已经免疫了；也许是她心里坦荡荡，所以无惧女生们嫉妒的目光。当李十二和陈岑一起出现在训练场地时，无数刀光剑影都被无情的斩断。

归队后，李十二发现戴蓉蓉左手的手表没有了。原来陈岑帮李十二请假时就跟助教说明了情况。于是下午训练前他们再一次强调了着装标准。

下午的才艺展示时间。连队居然跨系比拼上了。工商管理系男女比例一半一半的，他们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女神级别的人物——潘紫然。

潘紫然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身迷彩服，遮不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汗水不仅没有让她显得狼狈，反而让她完美身材得到更加细致的展示。

“啧啧啧！完全是不输影视明星的存在呀！”李十二由衷赞美道。只是李十二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是冲着她来的。

潘紫然站在两个连的人围成的圈中心，跟陈岑对视一下后，调转方向对着李十二说道：“就你啦！”

李十二还在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陈岑在帮她解围说：“她受伤了。”

“那你跟我跳吧。”潘紫然的语气中透着撒娇。

不等陈岑回答，场上响起了起哄的口号。

李十二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全然不顾刚才陈岑替她解围，反而起哄的最厉害的就是她。

就这样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跳起来热辣的贴身热舞。

“哇，真是养眼啊！蓉蓉，你说这样两个优秀基因生出来的孩子该是会有多完美啊！”李十二心里想像这两个人穿性感的拉丁舞蹈服装，贴身热舞的景象。也没注意到戴蓉蓉不悦的表情，还吹起了口哨。舞蹈结束，她是鼓掌最用力的那个，完全忘记自己的手受伤了。等回过神来，疼的是龇牙咧嘴。

其实在李十二眼中，潘紫然就算站着不动都是校花级别的美女，如今再加上大放异彩的才艺，在李十二来看她和陈岑就是完美的一对。

潘紫然看着全场男生对她的欣赏还有女生对她的羡慕嫉妒恨，她一脸得意，仿佛在跟所有女生们宣誓主权。

戴蓉蓉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跟潘紫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反观李十二，她却是一脸的“恭喜发财，早生贵子”的表情。陈岑剜了李十二一眼，无奈的坐下了。

晚上训练散场。助教们下到宿舍教新生们如何搞内务。首先一点就是叠被子。被子必须是有棱有角的豆腐块，厚度不能超过一个半拳头。想要达到这个标准，最快的办法就是用凳子去磨被子，然后叠起来用重物压实。

戴蓉蓉她们按照助教教的方法处理被子，李十二因为手痛，坐在床上看着她们。

白天训练太累了，坐着坐着李十二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这时蓉蓉她们的助教都来送关心，送温暖了。她们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她们，嘱咐她们晚上要泡脚。而李十二从报道到现在，只在训练场上见过她的助教。没办法李十二只能蹭别人家助教的经验了。经验分享结束，寒暄几句后，她们都回去了。其中一个助教去而复返。她手上多了一床崭新的空调被。她上上下下地打李十二，表情里透露着不解，言语间存在微微的火药味对李十二说：“你是李十二吧。这是给你的。然后你的被子给我吧，你们班男生说你手受伤了，你的被子她们帮你整理。”说完也不管李十二是什么表情，抱着李十二的被子转身就走。

“十二，你们班男生真体贴！”何小琴和张章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被子，一边投来羡慕的眼神。

“不干了！”戴蓉蓉似乎心情很不好，丢下被子就出去了。过了一会，戴蓉蓉笑着回来了，不过紧皱的眉头还是出卖她了。她的笑是强装的。戴蓉蓉把自己的被子叠好，然后躺下睡了。

不用整理被子，再加上手确实还挺疼的，就没有帮着室友一起整理被子。李十二躺在床上突然想到还没有把饭卡的钱转给陈岑。打开手机，李十二发现昨天的钱陈岑还没有收，于是就发了条消息过去。

“那个，忙吗？”

“在整理被子。”

“钱你收下吧。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陈岑回了一个“哦”但是迟迟没有收款。

李十二见陈岑没有收红包，于是说：“陈岑同学，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毕竟无功不受禄。钱你还是收下吧。”

陈岑根本就不想跟李十二聊钱的话题。他放下手机，然后又拿起来，把李十二拉进了班级的聊天群。

“班级群。有事助教会在群里说的。另外，群里废话很多，你不用理会。”陈岑单发李十二说。

李十二一进群，就有一个叫做金日尧的跳出来说：“大家列好队，欢迎班花进群。”随后就添加了李十二的私信。

看到李十二进群，班级群顿时沸腾了。虽说机械系女生不似潘紫然那般貌若天仙，但物以稀为贵。毕竟很多理工科很多班级都是“和尚班”。导致李十二的招呼不到片刻就被淹没在男生们欢迎的图片中。

紧接着金日尧就在群里起哄让李十二发照片，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男生们的热烈欢迎，确实是吵闹的厉害。李十二担心影响室友们休息，就把群消息改为免打扰了。然后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室友们同时响起的信息提示音吵醒了。也不知道这么晚她们在跟谁聊天，总之提示音是那么的同步。

没多想的李十二不知道的是，那同步的提示音是她们三个建的小群，此刻正在控诉她的桩桩件件“罪行”。 李十二坚持说不认识陈岑，可是跟陈岑走的那个近啊！李十二既然在知道戴蓉蓉对陈岑一见钟情，还和陈岑走的那么近，也不帮忙牵线搭桥！明眼人都知道，白天陈岑与潘紫然热舞，是不想让李十二丢人！这一件件，一桩桩都真真切切的表明，李十二是一个虚伪至极之人。

军训不过就是每天重复着那些动作，然后反复练习。所以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的。军训过半，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就是各个系为了最后军训汇演选人的时候了。身高影响队伍的不要，动作不标准的不要，最后选下来，一个连队也就是四五十人。

因为身高的原因，李十二和张章被过滤掉了。挑剩的人每天只要随着连队参加常规的动作复习，剩下的时间要留给参加汇演的队伍练习。于是乎军训场多了一群席地而坐的观众。

观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休息期间活跃气氛或是其他连队来挑战的时候，他们就被安排上了。

上一次陈岑化解了潘紫然对李十二的挑战，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戴蓉蓉拱火以及男生们想看热闹的高涨情绪下，李十二也不好意思再让陈岑帮她了，于是也不推让的站了出来。

“你来选！”潘紫然也很想知道这个平均水平往上一点的女生有什么特殊的，能让她追随十几年的陈岑特殊对待。

“我学过民族舞，可以吗？”

悠扬的音乐响起。两个少女舞姿轻盈，身体如云絮般柔软，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此刻陈岑满心满眼只有李十二，仿佛天地间万物消逝，那灵动的少女只为他一人舞。在他们看来潘紫然是女神，容貌惊艳，身材曼妙，肌肤细嫩，能跳出如此绝妙舞蹈是理所当然。李十二，虽说长得还不错，可身材与潘紫然比就逊色不少。让在场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十二舞姿居然与潘紫然不相上下。这时候非要评选谁跳的好，就只能看个人喜好了。

潘紫然并不是想要李十二出丑，她只是想看看这个李十二有什么能耐，能让陈岑见上一面，就为她做那么多。舞蹈伊始，潘紫然就发现陈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李十二，现在依然。潘紫然面上愠怒，轻跺一脚，归队。

机械系女生本来就少，李十二表演过了，张章自然也没逃过一劫。张章矮小型身材，走路还有一些外八，被推出去表演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拉歌的口号响了一次又一次，张章迟迟没站出来，很多人开始喝倒彩。

“你会什么，我陪你。”李十二轻声说。

“我没什么才艺”张章脸涨得通红。

“团结就是力量会唱吗？”

“嗯！”张章点点头。

李十二陪着张章站起一起唱。

李十二的这一举动让张章感动不少。后面“休息”的日子，她们之间感情迅速升温。李十二至此结束了每天一个人来一个人往的日子。

经过烈日暴晒，暴雨洗礼，终于迎来了军训汇演。

嘹亮的军歌，整肃的队伍拉开了军训汇演的序幕。在领导们不算简短的致辞后，一个一个方阵接连走过主席台。他们激情昂扬，气势如虹，动作整齐划一。坐在观看台上的观演者也是心潮澎湃。

终于方阵表演结束了，比演分数也出来了。颁奖完毕，领导们做了远景展望，军训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