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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林海问到:“麻烦林总给我们介绍一下康乐三期的情况?”
“康乐三期,是咱们省里的重大民生和失地农民安置项目‘康乐新村住宅区’的最后一期工程,总占地面积230亩,57栋小高层住宅楼和170间商铺,2009年10月设计完成,当月我公司中标准备动工。由于当时康乐二期到依河边的那条康乐路没有修通,所以一直到去年4月底我们才正式开工,直至11月10号冬季停工期,我们完成了七通一平,地基往上框架建了70%尚未封顶。”林强继续补充道:“咱们中标早,开工晚,工期紧张,省里要求今年年底必须让最后一批安置户搬进新家,所以我们调来多支队伍同时展开施工作业才赶到现在的进度,这施工成本也是蹭蹭的往上叠加啊。”林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嗨!谁让咱是公家的企业呢,首先得考虑政治大局,其次才是企业利益,您二位说对吗?”江腾飞和郝林海频频点头。
江腾飞又问道:“林总刚才讲的多支施工队伍是怎么回事啊”?
林强回答“那自然是咱自己的队伍不够用,就在社会上找劳务公司派遣的施工队,把一些基础性的轻工劳务外包给他们,以此加快工程进度”。
“具体都是负责哪些工作”?
“比如砂浆搅拌工、钢筋工、木工、模具工等等都是些最基础得轻工工作,有点技术含量的都是咱公司自己的员工在干”。
“这些队伍都是哪些人员构成”?
“绝大多数是外来务工的农民工和当地村民组织的工程队”。
“有劳务合同吗”?
“我们只跟派遣他们的劳务公司签合同,具体到民工个人的劳务合同又是劳务公司和他们工人签,到时候工程款我们直接拨付到劳务公司,劳务公司再派发到个人手里,这样咱也避免劳资纠纷不是,现在项目工程都是这套程序”。
“那康乐三期的工程款都结算拨付到位了吗”?
“那必须的,咱们11月10号停工,当天下午就把款子拨到各劳务公司账上,并且派专人会同劳动监察部门监督劳务公司给农民工发工资,这您二位大可放心”。
江腾飞心中升起疑虑,既然足额领到工资,那嫌疑人如果是农民工他也没有铤而走险去谋财害命啊。江腾飞怀疑这位林总经理是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隐瞒了部分实情,就继续问道:“林总,您确定是所有外包的施工队伍都如数领到工钱了吗?”林强脸色一冷:“这位警官,咱虽然不是公务员,但好歹也是公家人吃公粮的,这些事情我能胡说吗?”江腾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郝林海立刻打着圆场:“林总,您误会咱们江队了,他没有怀疑您,意思是工期这么紧人员有那么杂,万一哪支工程队是由公司直接签的合同没有及时支付或漏支工资的情况,您这大老总不一定清楚呢?”这一句抬得林强很是受用,林强又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项目部虽然放假了,但是所有资料都在,二位要是不嫌麻烦我让人打开门,咱去项目部把资料档案调阅一下,就全部清楚了”。江腾飞陪着笑脸:“这样最好不过了,感谢林总的大力支持。”
林强电话安排好项目部的事情,转脸对江腾飞说:“江队,项目部那边联系好了,明天上午9:00准时在工地大门口碰头。”
“太好了,谢谢您林总”。
“不用客气,顺便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究竟要查什么?什么案子跟我的工地有关吗?”
“抱歉林总,我只能告诉你四个字‘人命关天’,由于案件还在侦查取证阶段,过多的信息我们不能也无权向您透露,希望理解。”
“哦哦,这个我能理解,该配合的我一定尽力配合,但有一点,您明天查完资料,如果跟我说的情况一样,可就欠我一句对不起哟!”
林强说完笑着看向江腾飞,江腾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郝林海打着哈哈:“嗨!甭说是一句对不起,从您那要真能挖出什么重大线索,我和江队请您喝一顿起不来的酒”。
“哈哈哈……郝指导员可真是个贤内助啊,这顿起不来的酒我还真想尝尝。”言罢起身,江郝二人把林强送到电梯口。
回到办公室,江腾飞搂着郝林海的肩膀:“海哥啊,您年长我两岁,本应是我在您的领导下工作,怎奈何兄弟缺了您这贤内助,那简直就如失双臂啊!委实离不开指导员的大力指导啊!”郝林海呲着一口大白牙:“我呸,你也就在我和兄弟们跟前能臭贫两句,你看你对外人,那舌头上跟钉了钢板一样,圆滑一点会死啊!”江腾飞讪笑:“我的哥,你还不了解我,情商低到下水道了。”“哈哈哈,对,这句自嘲没毛病!”郝林海笑道:“别臭贫了,给我说说你小子的思路”。
郝林海是公安大学毕业,毕业后分配到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半年前下基层挂职锻炼,行政级别比江腾飞高一级,但由于缺乏基层实战经验只能挂职副手,跟江腾飞搭班子,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配合的也是相当默契。
江腾飞也不做作,“指导员,我上午又去案发现场呆了两个多小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已经分析到嫌疑人对案发地附近既然非常熟悉,那必然长时间活动在哪个区域,我就顺着这个思路把那一片扫了一遍。”说着江腾飞打开了办公桌上的辖区地图,又把地图吸到办公室的白板上,拿起记号笔标记到:“这个地方是依河南岸嫌疑人扔包的位置,顺着这个位置附近只有一条路,就是林强刚才提到的新修到依河边的康乐路,而康乐路上最近的建筑物就是据河边300米左右的康乐三期工地,那么我有理由相信凶手极有可能出自这个工地,只有在工地工作的人员才会到这片相对偏僻的区域活动。”郝林海指着地图问到:“工地停工前,河面没有封冻,嫌疑人想到河对岸来需要绕行近7公里,咱这边依河11月底才会开始结冰,冰面能走人怎么都到12月中旬了,工地11月10号停工后就放假了,嫌疑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工地,再说周围也没有能住人的地方啊,你这个推断是不是有些牵强?”江腾飞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解释道:“乍一听是有点牵强,但是我今天在工地周围勘察的时候发现了拉煤车散落的煤灰,而且煤灰落地后并没有完全被尘土掩盖,甚至工地后门的车轮印还很清晰,由此可见这个工地最起码一周前还有人员出入活动。”江腾飞吐出一口浓烟指着地图继续说道:“你想想看,工地上大批工人离开,极少数人员留在工地,那里又很偏僻,往北走10公里左右才能到瓜岚县,但是往北只用走几百米穿过河面就可以到依河东路,打车坐公交分分钟进市区,所以如果嫌疑人真的是工地上那极少数的留守人员,我们破案可就太容易了”。
郝林海附和道:“对啊”。
“我刚才没有向林强询问工地留守人员的原因,就是怕林强走漏风声,嫌疑人惊醒再立刻外逃或隐匿起来,想抓人就难咯!”江腾飞说道。
郝林海接着说“你做的很对,林强今天主动提出带我们去查资料,我们去了顺带着搂草打兔子,说不定就把这只狐狸给揪出来了”。
“到底是我的贤内助,一点就透,呵呵”二人站在地图前,对次日的调查工作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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