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想寻一良人,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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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盈盈下拜,腰若拂柳,身上那件大红色的喜服和她的身材并不相称,极其宽松的搭在身上。
却显得她的腰身更加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杨溪心下顿时明了,虽然苏迎岁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这个女子却并不这么认为。
“你先站起来,是谁告诉你,苏大人看上你了?”
杨溪停下脚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语气温和,问题却很尖锐。
“苏大人昨日用身上全部的银两买下了民女,还不能证明吗?”
芙泣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不伦不类的模样,有几分可怜。
杨溪想起苏迎岁那点可怜的零花钱,有亿点点心虚。
听苏迎岁说人家问他要二十两他都拿不出来,身为一个户部尚书,实在是有点……掉面子。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准备赖上他了?你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杨溪本来准备先探探这姑娘的心理状态,但看她一身嫁衣,实在有些好奇,决定先问这个。
哪有好人家的姑娘会穿着一身嫁衣,在别人家里跑来跑去的?
又没说要嫁人,她这是准备强行成婚吗?
“这嫁衣是我在娘家绣的,姐姐,你生的那么好看,之前穿嫁衣也一定很美,你也让我穿一次嘛!”
“那是我的夫君。”杨溪看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禁有些怀疑,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成婚是什么意思?还是在装傻?
就算她能嫁进这个家,也只能做妾,是穿不得正红色的。
她这是想和自己平起平坐吗?
芙泣垂着头,姿态很是恭敬,表情也很认真。
“姐姐,你就别瞒我了,我爹娘早就说了,男人没有不花心的,三妻四妾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如今大人只有您一个,那是大人好心,但你能不能把大人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啊。”
杨溪被她噎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这……他只有我一个是好心?那我还只有他一个呢!这么说,他也应该谢谢我的好心吗?”
她单是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能和男人平起平坐,总是将自己置于矮一截的地位。
但她没想到,一夫一妻在芙泣眼里是夫君好心!
芙泣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姐姐万万不可这么说,苏大人这么好,不管谁嫁给他,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杨溪张了张嘴,无力地扭过头,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你跟我进来,在外面站着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屋里说。”
房子修缮得很好,处处都体现着精致和优越,虽然用的材料依然是青瓦和红砖,但制作工艺非常精细,木材也是用最好的,窗子用的是很好的纸。
处处都透着金钱的痕迹。
如果是让杨溪自己去装修的话,她肯定会选择继续蜗居在之前买的那个狭窄的房子里。
这里的布置,一看就很贵。
幸好是让慕容渊出钱。
“坐吧。”
杨溪看不得芙泣站在门口,缩手缩脚像鹌鹑般惶恐的模样,指着面前的凳子让她坐下。
芙泣慌里慌张的摇头,连连摆手:“姐姐坐,我……我大抵是没资格坐的。”
“谁说你没资格坐的?”
坐下还需要什么资格?
“娘之前就叮嘱过我,小妾是没资格在主母面前坐下的,姐姐心善,没有打我,但是我不能忘记礼。”
芙泣将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让杨溪生出了几分自我怀疑。
“是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是我的夫君,我的!”
“女子善妒不是好……”
“芙泣是吧,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你爹娘教给你的是吗?”
“我爹教的。”
“你爹娶了几房小妾啊?”
“未曾娶妾,倒是经常去花楼玩。”芙泣咬着唇开始回忆,“平日最喜欢金香姐,总是会花掉很多钱。”
“那你娘是什么态度?对这件事高兴吗?”
“她怎么可能高兴,”芙泣说到一半,有些惊讶的捂住嘴,“可娘说,男人就该三妻四妾,才显得威风,她说我嫁给大官当个小妾,没什么不好的,有吃又有喝,只要不被主母打死,就能给弟弟挣点彩礼。”
“那你觉得我会高兴吗?我虽然不会把你打死,但是我绝对不可能让苏迎岁有其他女人。”
“善妒就善妒,他有我,是他的荣幸,但他也只能有我。”
“姐姐这么说是胜券在握了吗?”芙泣惊讶于杨溪的肯定。
杨溪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说明天太阳会升起来一般笃定。
完全没有丝毫的怀疑,也没有夫君被觊觎的惊恐,好像……好像无比确定,苏大人是属于她的。
好笃定的感情。
真是让人嫉妒。
“姐姐就不怕苏大人以后会变心吗?世间人心易变,哪怕是枕边人,也不可能永远维持原来的心情。”
芙泣的目光捕捉到身后的一个黑影,很快意识到有人来了。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他会喜欢她吗?会愿意纳她为妾吗?会愿意反驳这个有些固执的娘子,也给她一个家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争取一下,只有试过才不会后悔,而且,娘说了,男人惯是会骗人的,说不定这个姐姐……只是被骗了?
嫁衣里纤细瘦小的手出了汗,捏成一个拳头: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要试一试,为了自己的幸福。
杨溪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轻轻一笑:“如果他会变心,那只能证明我眼神不好,没了他也不是什么损失。但我不觉得会有这种可能,他很爱我。”
芙泣手还有些发抖,酝酿情绪之后,缓缓流出了两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从凳子上起身,跪在杨溪面前。
“苏大人对我本就有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我身无长处,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求姐姐开开恩,留下我吧。”
哭得凄楚可怜,肝肠寸断,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杨溪被她的眼泪弄得有点懵。
她刚刚明明没说什么重话,还处在摆事实、讲道理的阶段,这姑娘怎么就开始哭上了?
“求求你了,被买下来,爹娘肯定是不会管我了,我又没有婆家,赶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我只不过是想寻一良人,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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