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孟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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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徐氏听见这突如其来的言语，隐约感到，自己的心思已被朱高煦洞察。毕竟他经验丰富，在朝廷与兄弟、亲戚间的智斗，想必也是这般道理。

沈徐氏轻声细语：“妾身对汉王心怀感激，并无恶意。”

“这就足够了。”朱高煦和煦地说。

他停顿片刻，感叹道：“世人总以为自己主宰一切，其实有许多神奇的力量在操纵我们。比如，男女体内的魔力激素，左右着我们的喜好，甚至最深沉的善恶之心。”

他的话语总是蕴含着神秘，这样的奇异已非首次，沈徐氏对此竟略显习以为常。

沈徐氏柔声道：“妾身唯愿能为龙王献上最后的服侍，可否成全？”

朱高煦沉思片刻，微微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寓意深长的笑意：“吾王从不勉强红颜，此乃不必要的举动。”

然而，为何他会笑？沈徐氏觉得，他或许并不信任她，甚至带有一丝嘲讽；或者他是否已无所谓能否再次贴近她的心？毕竟，龙王身边并不缺少任何一个女子。

沈徐氏心中五味杂陈，语气加重以示坚定：“这确实是最后一次。”

朱高煦未置一词，屈膝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沈徐氏感受着他的力量，身体仿佛由羽翼编织而成，轻盈无力。她缓缓嗅到朱高煦身上独特的气息，逐渐无法承受这份压抑，急促地吐出一口气，却不小心在呼吸间泄漏了女性的娇吟。沈徐氏忙将面庞埋入他的胸膛。

朱高煦低语在她耳畔：“你深知所求，而我能满足你，这就是奇妙之处，无需掩饰。我总渴望自己对他人有所价值，你的神情、声音，甚至一颦一笑，都令我感到欢愉。”

她睁开眼，发现午后阳光洒满廊屋，光芒刺目。此刻的尴尬让她不愿正视周围的一切。

尽管门窗半掩，外面灿烂的阳光仍倾泻于古朴的室内，每个角落都被照得纤毫毕现。房间内的物品清晰可见，深红绸衣上的微褶，雪白纸张上墨色的痕迹，乃至纸上细微的凸起，在明亮的光照下无所遁形。

京都依然宛如繁花织成的锦绣，春意盎然，草木复苏，为景色增添生动色彩。天下的财富与才智汇集于此，各路人士都想在京都寻找立足之地。

去年，一位姓王的秀才来到京都，为了生计，托故友安排了一份工作，便是在阳武侯府教授启蒙课程。

只有一个学生，薛禄的小孙子薛诜。那位阳武侯乃是一位荣耀的武将，只希望孙子将来能够识文断字，于是随便找个有功名的老师教导。这老师便是王秀才。

王秀才的故乡并非直隶。他家有田有宅，也有功名，本不必离乡背井；但他还是选择了远赴京都，以求生存。这一切只为一个契机。有人说在京都随手一扔石子，都能砸中一个官员，就是这样的环境。

他的楷模，正是朝廷礼部侍郎、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

杨士奇的出身甚至不及王秀才，曾经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如今，杨侍郎已是君王面前的宠臣，人情练达，人人都想巴结，队伍排得老长。

然而，王秀才在京都近一年，除了教导孩童识字，始终一事无成。他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时代造就英雄... ...

在混沌的洪恩纪元，杨士奇踏入仕途，那时王庭的灵能试炼尚不足以筛选出足够的贤者，使得杨士奇得以凭借凡人之躯踏入魔法官邸。如今时局变换，拥有魔力印记的学士日益增多。

王才子无聊地坐在雕花木凳上，望着手中闪烁微光的魔法石笔颤抖不已，稚童在羊皮纸上绘制着不明符文。

此刻，薛府的魔导管家走进厢房，直接宣布：“王才子速至主殿，封爵大人有请！”

王才子一愣，心中略感惊讶。他在薛府已近一年，薛禄尚未被赐予魔爵之位时他便来到这里，至今仅与薛禄见过一次面——初次踏入薛府，薛禄亲鉴他的魔力天赋，随即决定让他教导其孙研习咒语。

随后，薛禄远赴蜀地担任魔法督军，离京数月，近日常春回京。王才子始终未能再见其人。

“王才子，请随我来。”管家催促着，引领他穿过一道魔法护盾大门。

他们步入一间宏大的法术厅前，管家恭敬立于门外，禀报道：“封爵大人，王才子已到。”

厅内传来低沉的应答声。管家示意王才子进入。

“晚辈见过阳武魔爵。”王才子入门行礼。

“坐下吧。”将近半百的薛禄，尽管岁月流转，身躯依旧如磐石般坚实。他专心致志地刻画着神秘的符篆，未曾正视王才子一眼。

王才子瞥见角落的空魔法石凳，缓缓走去。环顾这间充斥魔法气息的房间，他忍不住轻抚稀疏的胡须，双眼微眯，透出更为锐利的光芒。

厅内除了王才子，还有几位身着法师长袍的学者，其中有两张熟悉的面孔，其余则是初次相见。地面散落着揉皱的魔导纸团，大概是薛禄不满意的作品。

“你会撰写巫法奏章吗？”薛禄抬起视线，眼中闪烁着智谋之光。

王才子涉猎广泛，唯独未曾涉足巫法奏章的领域，一时怔住。片刻后，他稳住心神，观察到薛禄面色晦暗，猜出了他的忧虑所在！

薛禄不久前在蜀地抵御了汉王的黑暗叛乱，却惨遭败绩，损失了数十万的魔法战士！

王才子身为多年的法师学徒，在京都亦有同窗。他在京都花费的金币，大多用在了与其他学者的交流上，这样的大事他自然有所耳闻。

薛禄必定急于呈上解释败仗的巫文，然而对他自己和幕僚撰写的奏章皆不满意……地上的纸团便是明证。

于是，薛禄如同病急乱投医，竟将府上的法师教师也召唤而来？事情必是如此！

“奏章的性质至关重要。”王才子回应道。

尚未离去的管家立刻转过身，严厉警告：“王才子，莫要辜负大人的好意！”

而薛禄则不耐烦地追问：“接不接受任务？”这个问题，王才子也在急切地思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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