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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江辞不合时宜地产生了点野心。
说实话。
突然觉得他以前的生活也太没有人味儿了。
接过沈亭御递来的剥好的橙子,江辞心里的忧愁暂止,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温馨和安宁。
四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里,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橙子的香甜,江辞突然就想。
他还是得赚钱啊。
就想把全世界都打通的那种感觉。
他们也是一个家呢。
他有妹妹,有弟弟,还有一个天天喜欢跟他斗嘴的鱼。
沈离瞥了他两眼,淡淡道,“你在这一个人想啥呢又。”
江辞瘪着嘴,漫不经心道,“突然理解那小孩了。”
沈离哼出笑,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不是你说让我们都来花你的钱吗,阿兄~你得养我们噢。”
江辞扬眉,“养啊,所以我正想呢,还要怎么做生意呢。”
沈亭御不干了,“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沈离和江辞笑眯眯地喝着茶水,没人回答他。
破晓也知道,就沈亭御蒙在鼓里。
“好啊,你们全知道是吧,破晓~告诉我嘛~”沈亭御眨巴着眼睛凑了过去,“阿兄和阿姐不好,你最好了~他俩瞒着我!”
“嘿!”沈离佯怒,朝江辞扬了扬下巴,“他说咱俩不好。”
江辞笑吟吟地搭腔,“昂,可真是伤心呢。”
沈离看着破晓逗沈亭御玩,差点没忍住笑,接着演戏,“他说破晓最好,让他跟破晓去吧。”
江辞淡淡道,“是啊,让你这最好的鱼带他玩吧,好吃好喝的。”
沈离举着杯子挡着唇角,“好啊,我看行。”
破晓那投过来的眼神明晃晃的,“你俩演够了没有。”
他还刚跟沈亭御开了个头,“就是我们遇到了一个小孩,跟你一样大。”
沈亭御炸毛了,“谁小孩了!”
沈离接话,“你啊。”
她挥手把沈亭御钱袋抢过来了,沈亭御低头看过去,又看向沈离,“阿姐啊你抢我钱袋子干什么。”
沈离哼哼两声,“我俩不是不好吗,没收,你俩流浪天涯去吧,破晓反正一个子没有,让他带你。”
手上没停,一转眼给他俩扔出去了。
破晓无奈,看着这平坦的路,和那个瞬间出去好远的马车,干嘛要带上他。
沈亭御眨眨眼睛。
“啊?咱俩让阿姐扔出来了?”
破晓哼了一声,他得陪沈离演完啊。闲庭信步地背着手往前走,也不着急。
沈亭御疑惑了一声,“你就纯走啊。”
怎么不飞啊。
车里的沈离和江辞,沈离举着他这轻飘飘的钱袋子,头都大了,掏着自己的钱袋,“真是又干什么了,这么轻。”
江辞笑嘻嘻地给自己弟弟塞银子,“我说什么的吧,得我养着。”
沈离睨了他一眼,“他刚说破晓最好没听见啊。”
江辞笑得更欢了,俩人把沈亭御的钱袋塞得鼓鼓囊囊,“我说啊,你这醋味太明显了吧。”
弟弟可爱,妹妹更可爱。
“说吧,云州那是怎么回事啊。”沈离把两个幼稚的都轰下去了,问他这个话题。
江辞敛了敛神色,“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直觉。而且朝廷关系错综复杂,救人得盘关系。”
沈离顿了顿,“这个我自然知道。”
如果像他们那样,直接去给人抢出来,根本不行。
“那你来搞这些东西,我们保护你的安全。”沈离眸色淡淡的,“这俩傻子还不回来?”
江辞笑了笑,“我觉得破晓看出来咱俩要干嘛了,他拖沈亭御呢。”
沈离扬眉,“阿兄跟他传信吧,可以试试。”
“噢!”江辞轻笑,按了按手上的蓝色灵气,“你们这真高级啊。”
沈离盯着那蓝色灵气,淡淡一笑,“我和破晓之间不用这个,我们有别的方式。”
“有什么啊。”沈亭御回来了。
沈离侧身靠过来一个凉凉的身子,把他的钱袋子一抛,“诶哟,这是谁的钱袋子啊。”
沈亭御讶异,接过来这个重量就不对,“阿姐~”
干嘛呀这是。
沈离装傻,看天看地,“叫我干嘛,这钱袋子自己冒出来银子了,我和你阿兄可没动啊。”
破晓满眼都是笑意,瞧他俩。
沈离和江辞就收获了一个在中间耍宝的沈亭御。
沈亭御坐好听沈离给他讲故事。
“我真服了!”沈亭御气极了。
沈离好笑得看着他,“所以啊我那天知道你在京城,特意喊你去了。”
“你直接给我喊醒!这种老王八蛋怎么还不死!”沈亭御生一肚子气。
江辞淡笑,“他真是像你。”
骂人都一模一样。
很快到了云州。
江辞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宅子。
“你们去玩吧,我去办事了。”江辞摆摆手,把他们轰走。
“没问题,我带他俩出去玩了啊。”沈离一万个保证。
因为已经很晚了,沈离拉着沈亭御和破晓直奔吃饭的地方。
后来他们又去做衣裳了。
沈离算是发现了,她到哪都得去做衣裳,走到哪做到哪。
给破晓做完给沈亭御做。
他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个人。
破晓和沈离在外面并肩坐着,沈离抓着他的手指头玩,破晓淡笑,“这么高兴啊。”
沈离被戳中心事,没抬头,哼哼了两声,“昂。”
破晓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话。
逛了一圈回来,他们回了各自的房间。
照旧破晓亲自去收拾了个遍。
沈离背着手,笑吟吟地望着他。
江辞来了。
下一瞬沈离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破晓眼疾手快地给她拉回来。
“说好的好好喝药的。”
沈离眉头突突跳,她是答应了,行吧。
蹙着眉,皱着脸,一口气干了。
破晓用指腹拭去她嘴角的药汁,“乖噢。”
他把门关上,揽着沈离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沈离则跨在他身上。
微仰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离,“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离被他这明晃晃的勾引人的神态羞的面色一红,偏了点头抿唇偷笑,手臂一捞,将蜜饯盒带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
“我改主意了,我要吃蜜饯。”沈离嗓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破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几息之间就变成了哀怨模样。
噘着嘴巴,抢过沈离的蜜饯盒,水灵灵的眸子蔫得很,嗓音软糯,沈离听着委屈得不行,“我哭给你看啊!”
娇死了。
沈离只有这一个想法。
唇角噙着笑,又把蜜饯盒抢了过来,“不让哭。”
破晓嘴噘得更高了,“哪有这样的,还不让哭了。”
沈离忍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拿了个蜜饯出来,就是不理他。
破晓凑近了点脑袋,还是委屈模样,“你哄哄我嘛~哄哄就不哭了。”
眨巴个眼睛勾引人。
沈离都听到自己锣鼓一般的心跳声了,她轻笑一声,自己把蜜饯吃了。
破晓幽怨更甚。
沈离是真的忍不住了。
挑着唇角,“怎么哄啊。”
破晓眼神一亮,“怎么哄都可以~”
沈离没哄,直接俯身下去捉了那润润的唇。
舌尖轻巧滑入,唇齿交缠间,沈离引诱着她这委屈巴巴的可怜夫君,品尝着她刚吃掉的蜜饯。
短暂的分离后,唇瓣被含住反复吸吮,沈离圈住了破晓的脖颈。
“哄得好吗。”沈离一只手指挑起破晓的下巴,笑意简直都要从亮闪闪的眸子里漾出来了。
破晓像是忍不住了般,额头靠在沈离胸前,喉间溢出一阵闷闷的笑声。
沈离把他脑袋扶起来,双手捧着,指腹略过他的唇,“当然是你最甜了啊,哭唧唧的皱着脸,我哪里舍得让我的甜夫君尝这苦味道啊。”
破晓噘着嘴,沈离立马凑过去亲了亲,他笑,“没关系的。”
“我现在发现这药确实得吃。”沈离苦着脸,“不吃就不能吃你啊。”
破晓眸底闪着星辰,“对啊,姐姐乖乖吃药,我给姐姐吃。”
“没问题。”沈离满是豪气。
“姐姐怎么这么好啊~”破晓挑着眉,“这么好的姐姐是我夫人噢!”
满脸都是嘚瑟。
沈离眼眸波光流转,悠悠笑道,“是你的啊。夫君想做什么都可以,赖床,耍赖,什么都行,我都惯着。你把天捅破了,大不了我去补。想亲,想吃我随便啊,我乐意得很。”
沈离刚说完,颈侧就扑过来一个大脑袋,黏黏糊糊地蹭着她。
“这回是真想哭了。”破晓说的断断续续,沈离抚着他的后颈哄着,“别哭呀,自己的夫君不宠谁宠啊,这是应该的啊。”
破晓郑重地嗯了一声,“夫人也一样,我人都是夫人的,夫人想干什么我都可以噢。”
沈离乐得不行,“那夫君,我现在想睡觉。”
她圈住破晓的脖颈,不动了。
破晓眼眸一弯,把沈离抱起,往上托了托她,“交给我吧,夫人抱着我就行。”
沈离指着门外,“出发!”
...
破晓还真是实践他的话。
他在外面睡比在家里睡好叫多了。
沈离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叫他起床,面不改色地被他啄个十几下。
又把她搂回去。
只不过在外面在她上手带他去洗漱之前他会自己醒。
“醒啦。”沈离笑吟吟地看着他。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有点迷茫,眸光逐渐灵动,“夫人早啊。”
“早呀。”沈离趴在他身上,指腹描摹着他的眉眼,“睡醒就有这么好看的脸看,我也太幸福了点。”
破晓歪头,“我也是。”
“哈哈哈哈。走了起床了。”
...
江辞今日准备的是云州特色早饭。
桌上出现了一碟黑乎乎的液体。
沈离笑得不行,给破晓介绍,“这是醋哈哈哈哈。”
破晓耳根子有点红,捏了捏桌面下她的手。
江辞赶来救场,“你们今日接着出去玩吧,我得捞我的管事,要去见云州太守。”
沈离道,“我们陪你去?”
江辞摇摇头,“不行,会很官场的那种。”他指了指破晓,“太惹眼了。”又指了指沈亭御,“沈亭御太小了,不适合那种场合。”最后转头看向沈离,江辞摆了摆手,“我怕哪个老色鬼看上我妹妹。”
“谁敢噢!”破晓眸子一瞪,恶狠狠的跟要咬人似的。
“所以啊,你们仨出去玩吧。”
沈离耸肩,“那好吧。”
...
因为现在有些早,沈离就带着他俩去看周围的自然景色了。
“好大的湖啊。”沈亭御坐在湖边一处石头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破晓微微眯眼,指着远处很小的东西,“那是什么?”
沈离看过去,“船,可以在水面上行进的,就像马车一样。”
“噢~”
“你不下去玩玩?”沈离戳戳他。
破晓微讶,“这不是人开的吗,有人呢,不去。”
“那就吹吹风?”
沈亭御懒懒地一靠,“你快下来吧阿姐。”
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感受着这静谧的氛围,烦恼通通抛之脑后。
他们相对而坐,轻松地聊着天。
沈离忽的闻到一股奇异花香。
“阿姐我脑袋晕乎。”沈亭御喊了一声。
“不对!快跑。”沈离踉跄了一下,刚捞起沈亭御,她就已经看不清路了。
“完了。”沈离喃喃道。
...
江辞昨日往云州太守府递了帖子。
云州太守此人,江辞打过不少交道,早年间在云州开拓生意,没少出席各种场合。
江辞一直觉得此人十分有治世之能,云州的不少制度,在他看来都很不错。
但是云州这次粮价之争愈演愈烈。
大抵少不了这位太守的作用。
云州和云州周边的一些城镇,粮量,他一人占七成近八成。
这是他比较稳定的生意之一。
云州也算得上要塞了。
往来的商队,几乎只要去京城,就会在云州经过。
因此云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正值粮食丰收,有不明身份的人,哄抬粮价。
这伙人非常可恨。
从散户入手,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版图,先是开价高于他的价格。
其实他收粮的价格已经很低了。
早年在云州打过价格战,而后他的价格从未变过。
有些人就上当了,毁了他的约,转而投向这伙神秘人。
轻轻巧巧一笔定金,就叫人骗走了一年的收成。
他的粮仓也屡屡有人意举侵犯。
他在那里重金聘着人,铁桶一般的守卫。
迄今为止,今年的新粮,他已经只占不足七成了。
而他要去捞的人呢,就是他在云州的大管事。
跟了他许多年了,也是他多年交情的朋友。
跟沈离沈亭御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家人。
他的这个大管事呢,他说实话,真配得上一句,狡诈如狐。
心眼子多得一套一套的,为人处世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就给你挖好了坑,引诱着你丢盔弃甲往里跳。
当然啊,他之前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次他被抓,江辞觉得这上头没有云州太守的手笔,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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