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坠入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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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西月才反应过来,是她早上吃下的青菜有问题。
妇人是通过菜上沾染的味道找到她的。
但是这些话她没有机会对其他人说了。
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腰部以下的躯体全没了知觉,她眼珠朝下看去,才发现下半身已经被妇人用刀剁下。
一边剁,妇人还一边轻声念叨:“今天又有新鲜肉,运气真好……”
另一边,几人从两侧分别绕到后门。
后面的湖泊不大,两队人可以隔着湖泊对望。
湖水没有浅水部分,这里像是一个深坑。
莫名的,齐闻秋想到了深湖。
天气阴沉沉的,齐闻秋一天没吃饭,此时含着一块甜得发齁的巧克力,恹恹的兴致不太高。
“看出什么了?”傅明青饶有兴致地跟在齐闻秋屁股后头,双手插兜,自有一种不羁的野性。
“什么也没看出来。”齐闻秋用舌尖将巧克力顶到一边,讲话略微含糊。
“那你在这儿瞎走?想把我带去小树林里干些什么?”傅明青哼笑,抬起下巴,意有所指地点点近在眼前的昏暗树林。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小李推荐给他的小片,齐闻秋皱眉,用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傅明青,一字一顿:
“想着怎么把你压在树上亲。”
小片里是这么演的,齐闻秋不爱看,架不住小李爱说,此刻用来堵住傅明青的嘴意外的有效。
青年的黑发柔顺地搭在额前,身量颀长,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如修竹一般淡雅挺拔。
脸上的表情也很淡漠,说带颜色的话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与“猥琐”两个字相去甚远。
“你…都是在哪儿学的?以后别老说这么乱七八糟的话。”傅明青难得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为难地挠挠后脑勺。
“哦,我开玩笑的。”齐闻秋轻飘飘带过。
这要是曹安浩或者庄智,敢对傅明青开玩笑,他早一脚踹过去了,念在齐闻秋是个病秧子他才不敢下脚。
应该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胸口憋了一股气,每次对上齐闻秋都这样,傅明青不得不怀疑,难道自己才是那个病秧子?
湖泊周围摆了一圈大石头围着,他们围着湖泊转了一圈,两队人在湖边汇合,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湖水不够清澈,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暂时没人准备下水。
冬天下水,出来了也得有衣服换才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傅明青不会选择下水。
齐闻秋肚子空了,不想思考,开始进入摸鱼的状态。
身边还有个同样一天没吃东西的女性,齐闻秋揣手思考了一会儿,从兜里拿出一把巧克力递给高莉莉。
“给我的吗?谢谢!”高莉莉还穿着粗高跟,早就饿得头晕眼花,靠着上班经常996的毅力才坚持到现在。
也不管自己爱不爱吃,拆了两颗赶紧含在嘴里,有种死而复生的庆幸。
没想到队伍里看起来最高冷的人居然会是最先对她伸出援手的。
“没事。”齐闻秋摇摇头,旁边的傅明青黑着脸凑过来。
“有巧克力居然不先给我?”
庄智无意中听了一耳朵,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老大好像小学生,明明在科署做准备的时候还说不爱巧克力,现在又问别人讨。
喜好未免也太多变了。
“算了,线索找不着也没事,回去吧,我不想再在外面浪费体力了。”庄智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要么今晚,要么明天,一定会出事。
规则还没挖掘完,要是一下子触发了好几条还是有些棘手。
“行吧。”傅明青无所谓,他自在地不像是在平行世界,而是在家里的后花园散步。
这种念头在齐闻秋脑子里一晃而过,没注意脚下的石头缝中伸出一只小手,稳准快地抓住他的脚踝。
接着齐闻秋在傅明青惊愕的目光中摔进冰冷刺骨的深水中。
水腥味很重,齐闻秋没来得及吸气,一入水就被窒息感包围。
捂住口鼻,他睁眼,脸颊两侧抚上一双冰冷的小手。
他的面前漂浮着一个比衣柜女童还小几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泡在水中太久,浑身发胀,可爱的浅蓝色童装被撑大,露出浑圆的肚皮。
身上的皮肤透亮,里面像是包裹着满涨的液体,似乎一戳就会爆开。
男孩的眼睛全黑,额头紧贴齐闻秋的。
唇角开裂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些什么,齐闻秋在极近的距离看见,男孩的喉咙深处有张纸条。
无法说话,齐闻秋只能松开一只手去掏出那张纸条。
男孩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松开齐闻秋的脸。
他的身体迅速干瘪,残破的童装脱落,自发缠住齐闻秋的手臂,拉着他朝水面去。
水面“扑通”一声,齐闻秋在意识恍惚之际,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
趴伏在岸边吐了很多脏水出来,齐闻秋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眼角泛红,他皮肤白,脸颊和手上都有红色的小指印,折腾这一遭更让人觉得他受了很大的罪。
“回去了。”傅明青也是一身的水,他蹲身拍拍齐闻秋的脊背,等他不咳嗽了,拦腰勾腿打横抱起。
“等会儿…我可以自己走。”齐闻秋喉咙还有些难受。
他喝了不少湖里的水,心理上有些膈应,那可是泡过尸体的水。
但是他的腿又没有问题,完全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行。”傅明青气笑了,对怀里这位姓齐的病秧子有了更新的认识——一个嘴硬的杠精。
强撑着一步一停地走回自建房。
其实齐闻秋觉得自己走得不算慢,是傅明青和庄智的步子太大。
刚一进门,他们就察觉了不对劲。
楼梯上一条鲜红的拖曳痕迹,楼上的四扇房门都开着,妇人背对着他们,在厨房乒乓剁着什么。
“西月呢?”高莉莉现在如惊弓之鸟,强忍着没往人后缩。
“你们回来了?”妇人放下刀,走到水池边洗完手,在围裙上揩干。
与没洗没什么区别,她浑身都粘满了溅到的血液,灰扑扑的围裙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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