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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张开双剑,身子一低,从黑衣人剑下滑过,足足滑出了五米远,她身子柔软,一路滑过去,四个彪形大汉身子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辛彦之看清了,剑势凌利,力道也足,打起架来,完全没有女子的柔弱,辛彦之终于气息顺了,他身子也直了,刚一放松精神,水月的胳膊上就吃了一剑,左手的剑掉到地上。对方人太多了,粗略一数还有十五六人,还不算地上死的那十个。失了一柄剑,水月的打斗也慢慢处在下风,她一柄剑要同时应付五到六人,女人的力量本来就是弱的,不出十个回合,水月的白衣上已经有好几处血迹,很显然,她受伤了,但她还是尽量挡在辛彦之面前,不让任何人接近辛彦之。
“你们若不想死,就都退下,既然要杀本王,就应该知道,本王会魔杀剑。”
见水月受了伤,辛彦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刀光剑影下站了出来,帮水月分散一下,辛彦之是机灵的,他知道这个时间,如果水月有什么不测,他也就没有退路了。
这句话暂时起了一点儿作用,黑衣人纷纷收起剑来,退到十步开外。这个距离也没有任何用,若缘遥真会魔杀剑,再退后一点儿也能取他们性命,若缘遥不会魔杀剑,这个距离也没有办法让他和水月逃出去。双方都在等着,仿佛时间能续命一样,但纸包不住火,辛彦之仍在想办法脱身。
“他根本不会魔杀剑。”有大胆的黑衣人不耐烦地嚷着,他好像赶着打完这一架,要回家睡觉一样。可依旧没有人敢上前。
“你若不相信,就过来试一试,来都来了,就别想走。”辛彦之的脸色变了,脸上自带一股凶狠,他眼睛很亮,眼神也在传达着他脸上的情绪,后悔与怒气交织着,支撑着他的一双大眼睛,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仿佛想将他们的样子都一一记住。
辛彦之想,就这样对峙着也可以,说不定就能等来援兵。他眼神中的坚定慢慢被瓦解,他开始犹豫了,他们是想取缘遥的性命,跟水月无关,此时若要求放水月走,说不定可以成功,但若是水月走了,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生命面前,谁都有权利自私。
有黑衣人从侧边向辛彦之扑过来,辛彦之一抬手,一把飞刀从袖口飞了出去,正中黑衣人的胸口。精准的飞刀技艺来自他精湛的射术,力道十足,一招取命,此时若有箭在手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这把刀是他在江波殿顺手带出来的,原以为,若是一顿平常无奇的家宴,这把刀就是用来杀水月的。这一出招,会不会魔杀剑已经不需要多问了。
“水月,对不起了。”辛彦之一闭眼,卸下缘遥的伪装,他变得轻松,在水月面前,他终究还是藏不住。
水月回头看着辛彦之,他低下头,嘴角带着笑,虽然在笑,却是哭笑,辛彦之笑得无奈,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一个自私的念头,反而断了自己的路,竟要付出两条性命,这代价太昂贵。
“你果真与我们殿下一样。”水月多看了辛彦之一眼,刚刚在来的马车上,她说他一笑就会低头,仿佛是害羞。
黑衣人在这个时间也达成了共识,缘遥根本不会魔杀剑,有两个不怕死的先冲上来,水月上前与他们缠斗在一起,剩下的黑衣人蜂拥而至,将水月围在里面,水月一边既要拼杀,一边还要护着辛彦之,怕辛彦之受伤。她使剑的力量也越来越小,内力一流失,她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疼起来,感觉身上像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最后,挥剑已越来越没有杀伤力,单纯地变成了在拖延时间,黑衣人分成两股,一股杀向辛彦之,辛彦之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水月的白衣像云朵一样飘到他的眼前,两柄长剑刺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再也没有力气挥动手中的剑,手指也握不住那柄使了近十年的剑,一不小心,剑掉到了脚下,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到地上,辛彦之眉头皱在一起,他轻轻唤了一声“水,水月。”
水月听到了缘遥的声音,她抬头看着辛彦之,分明是缘遥的眼睛,他眉心拧在一起,眼睛干净清澈,眼角弯着,与江波殿的缘遥一样,他什么都不说,眼睛里也流露出千言万语,眼泪缓缓的从他的脸上划过,形成一株水滴,挂在他温润如玉一般的脸上。
“殿下……”水月看到了缘遥,缘遥都不曾叫过她的名字。第一次听到,却成了最后一次。水月慢慢举起手,想去拭掉辛彦之脸上的泪水,看多了缘遥的孤寂,她不忍心看缘遥流泪。
就在刚才,辛彦之还在想,水月一定会死,当水月真的死在他面前时,他的眼泪被触动到了,他抱着水月,此刻她变得轻飘飘地,没有份量,一件白衣已经被染红了,辛彦之抱着她都不敢用力,怕弄疼她,一双手都是水月的血,他眼里噙着眼泪。
“水月……”辛彦之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保护好我们殿下。”
这句话让辛彦之的眼泪不能自已,直到死,她与阿郭一样,都是在想着他们的殿下。主仆相伴七年的情谊,胜过亲情。
水月的死没有留出时间给他悲伤,已经有黑衣人来到他身后,辛彦之轻轻放下水月,他捡起水月的剑,从他到江波殿第一日,这个女子的腰间始终别着剑。这把剑略重过缘遥给他的那一柄。在阿郭那里,他最多只学到了如何将剑提起,并拔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用过剑。这一次,不需要他拔剑,他将拔剑的力气用在了剑柄上,一抬手,刺进了黑衣人胸前,这柄剑被黑衣人的身体死死咬住了,辛彦之手腕上再也没有力气拔出来,为了掩饰,他右脚蹬地,力达腿尖,整条腿踹直,一脚将黑衣人踹了出去,他迅速将剑收回来护身,拿剑的手置于身体右侧,右腿沿原路线弹回,靠着花拳绣腿,能勉强打上一架。紧接着有黑衣人杀将上来,辛彦之一技腾空后踢,竟躲过了黑衣人的剑,许久没有打过架,打到现在,已经费了他好些体力。这些杀手都是长年习武之人,灵敏度和反应力不在他之下,他要先躲过他们手中的剑,再找出他们出招之时的破绽,一一斩杀。在三招之后,黑衣人已摸清了他的打法,迅速提力应对,辛彦之的身体变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他明显觉得力不从心。
辛彦之以为他必死无疑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他身形比水月高不了多少,两手空空的他,在黑衣人杀将过来时,将头笠轻轻飞了出去,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
“喂。”老人大吼了一声,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一股强风扑出。
顿时,围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倒了一大半。身后的辛彦之张大了嘴巴,这样的奇招,他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了。他在身后端详着他,是什么人?不远处又来了两个人,辛彦之看清了是谢冲和毕月。
看到躺在地上的水月,二人都没有动。
“姐。”毕月的剑掉到了地上。
水月的死虽然对辛彦之有触动,但辛彦之早已对亲情模糊。直到他看到毕月在水月在前泣不成声时,他才对失去水月有了刻骨铭心的痛。对于毕月,水月是他的天,他的地,现在,他的天地覆灭了。天地的覆灭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心,他已经成了跟缘礼、缘祁一样轻贱生命之人。
“姐,你醒一醒,我是毕月啊。”毕月哭得像个孩子。
“水月。”谢冲似乎还不相信,他用力摇着水月。“水月你睁开眼看看,水月。”谢冲在旁边喊着他的名字,他脸上已经爬满泪水。
“啊。”谢冲起身冲了出去,一技水委毒,顷刻间眼前六个人都倒在地上。他像疯了一样,还在继续出掌,任谁也劝不住他。
“谢冲,水月已经死了。”辛彦之上前拉住了他。
谢冲这才相信,水月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压在心底的感情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他与毕月的争吵,也皆是想见一见水月,他与水月都是冷冷的性子,对谁都不温不火,唯独见了水月,话也多得没完没了,他长水月一岁,却总是与毕月去争水月的疼爱,他抱头蹲在地上,他不能发泄,也不能抱怨,他怕有这样的一天,以往缘遥吩咐的事,他总是第一个抢来做,每次都要跟毕月吵得不可开交,他只是怕水月有危险,不想水月辛苦。这一次去永安王府,他也争了,没有争过水月,他以为有缘遥、有魔杀剑在,水月定不会身处险境。
辛彦之看着他们二人,心里空荡荡的。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他拉了一下领口,弯腰去捡水月的剑,辛彦之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谢冲,他咬着牙,也没有减轻失去水月的难过,他痛苦、后悔,若是放在以前,他大概会抱着谢冲哭上一哭,现在他变了,变得血液之中也没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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