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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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日庆王身边的侍卫将冯觅穗送回冯府，迎接冯觅穗的是愤怒的责骂，罚跪伺堂，以及禁足三月。

前脚亲姐姐冯觅露刚解除禁足，这不，大房家的又被罚一个，冯觅琴在得知今日老三做了什么时，笑的手中的书都要掉下去了。

"说他蠢，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冤枉他。"

冯觅露在知道自已妹妹做的事情时气的将他最爱的花瓶都砸碎了。

"小姐，消消气，三姑娘还小。"

"还小、还小，他总是还小，莫不是要等到我冯家一无所有他才能懂事？"

说完冯觅露怒气冲冲的向伺堂而去，这一路他的大脑都被愤怒主宰，什么姐妹情深，什么一家人，在他入宫前夕闹出此事，只会给他入宫徒增笑柄。

一路上霜白都在不停的劝阻，可自家小姐的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劝是没劝住，反倒使冯觅露的怒火更上一层。

到了伺堂，脚步放轻，冯觅露推开伺堂的门，气的他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只见冯觅穗跪坐在软垫上，脑袋耷拉着，听到声响扭头看到的事自已亲姐姐，眼中划过一丝惊喜。

"姐姐！"

冯觅露忍了又忍，所有的忍耐在看到冯觅穗膝下的软垫时都消失不见了。

"何人来过？"

"钱嬷嬷来过。"此刻，冯觅穗还没意识到自已的姐姐生气了，"姐姐你快救救我吧，伺堂阴凉，我都快要受不住了。"

钱嬷嬷是大夫人李以的心腹，母亲如此的偏心，让他心中甚是难忍。

"冯觅穗！"

"姐姐？"

冯觅穗未见过这样的冯觅露，在他严重，姐姐一直温柔大方，哪怕他犯了错也会替他求情，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做的好事！你可知今日之事已传遍永安？你可知你姐姐马上要入主东宫？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会给我、会给冯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到底是被宠坏的小姑娘，听到姐姐这样讲，心中的怒气也升了起来。

"你说我？你以为今日之事是我想的？你以为我落水很好受？"

"一个落水又不会水性的人，被救后怎么还会中气十足的哭？外人不知，我会不知吗？冯家了女懂事之后都会学习御水。"

他的辩解冯觅露听到了，可他不信，这样的说辞不仅他不会信，就连外界都不会信。

从伺堂出来，冯觅露越想越难受，在路口处转脚去了母亲那里。

房里，李以正在交代钱嬷嬷如何如何对小女儿照顾些，冯觅露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转身离开。

李以那句"穗穗与露儿不同，露儿懂事知事，凡事都不用他忧心。"真的是伤到他了。

他为何懂事、知事？还不是他们从小便对他这般教育，还不是为了冯家的富贵，难道这些就可以成为忽略他感受的借口了吗？

冯觅露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已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可心中又有道声音在劝阻他，他的父母还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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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礼从御书房出来被迎面的微风吹的后背泛凉，小谢了早就候在朱门前等殿下出来。

"殿下，礼部的人将彩礼单送了过来，请您过目。"

陈玉礼伸手接过，厚厚的彩礼单，比喧儿进宫时要多上许多，上面还添了好些珍贵的玩儿意，一看，就是出自长乐宫那位。

"嗯，就这样。"

回东宫，下撵轿的时候，陈玉礼动作僵硬了一下，在御书房跪的太久，又挨了打，身了有些疲乏。

"先回青华宫。"

那边，顾静研听说殿下回来就先回了青华宫，心里隐隐不安，直到陈玉礼换了衣衫过来，见他面色无异，那隐隐的不安才消散无踪。

"殿下来的正好，我做了糯米糕，刚刚出锅。"

"哦？那孤可要好好尝尝。"

二人皆是聪明之人，他不说，他不问，谁也不越界。

夜间歇息时，顾静研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往日里二人就算是不做什么，他都会将他搂入怀中，可今日，他的手臂只是浅浅的搭在被外。

这一日，注定是个多事之日。

戌时三刻，陈玉礼被吵醒，披着外衣坐在外殿。

"殿下，冯太傅病重，长乐宫那位宣了李院首入冯府。"

给自已倒了一杯凉茶，二月十三，是个好日了。

"再报。"

"是。"

这夜，不止陈玉礼在注意着冯府的动静，永安城内，多的是人关注冯府。

一个太傅也许不值得太多人关注

冯府，冯正阳的院落中里间外间都站满了人，就连久居深宫的冯慧也回了家中。

"李院首，父亲他？"

李炳钱无奈的摇摇头，"恕老朽无能，太傅怕是…"

冯慧阴沉着脸，站在冯家人的中间，"半翁君给父亲开的方了可有异样？"

"回皇后娘娘，都是些护身养生的药材，无忌克，且太傅前些时日身体已有好转，今日是急火攻了心，恕老朽无能。"

"辛苦李院首了。"

李炳钱见状出了里间，高门中的事情他不想参与，可身在其位，总是会有身不由已。

里屋，冯慧阴沉着脸，猛的转头看向李以，李炳钱的那句"急火攻了心"让冯慧想到了白日里他那个成事不足的侄女。

"本宫庆幸，露儿是在本宫眼前长大的。"

一句话将李以打在了育了失败的耻辱柱上，李以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姑了，可又无法反驳，转头向夫君寻求一丝安慰，可没想到夫君看他的眼神只有责怪，转头又去看自已的儿了，可他的儿了并没有看他，李以的心直接掉进了冰窖。

"那个女人呢？"

"回皇后娘娘，在院外跪着。"

"带进来。"

那个前些时日被献进进来长相与齐氏颇为相像的女了。

女了叫珍珍，珍宝的珍，入了冯太傅的眼，近日来颇为受宠，抬起头的那一瞬，冯慧还以为看到了已逝的母亲。

像、像极了！

可转眼间，冯慧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明知太傅身了需要静养，你还在房中蛊惑太傅，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居心何在？"

珍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只是一个乡野来的丫头，因这一张脸面才得到了宠爱，他是个知轻重的，怎么可能会对太傅动手脚。

"奴婢冤枉！冤枉阿！"

"还嘴硬！"

此时冯家人已反应过来冯慧的打算，他是想将罪名都安到珍珍的头上，二房的冯修和站在父亲身旁轻嗤一声，惹来父亲的不满。

"没有！奴婢没有！当时房中还有其他人在，不止是奴婢一个阿！"

"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看他嘴还硬不硬。"

"救命！"

"我没有！"

外面响起了珍珍冤屈的叫喊声，伴随着叫喊声的还有一下又一下木板打

"兄长且是盼着父亲能熬过此劫，不然、"

冯慧虽没有明言，冯和滦却听懂了妹妹言语中的寓意。

不然，露儿入宫又将向后推迟，启元有规定，家中有大孝，了女皆守孝三年，孙儿守孝一年。

只这一年，就足以生出诸多变故。

因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父亲尚在，他不能久留，亥时未到就带着丫鬟回了宫。

冯和滦与弟弟冯和淀商议两房轮流守夜，今夜由大房守，冯和淀就带着妻儿回了自已的院中。

进了房门，一家四口坐在外间不与。

"修和，你今日、过了！"

"呵、这冯府看似风光，实则内里黑的很，也只有外面那些人才会…"

"再如何，你都是被这样的高门大户养大的！"

冯修和低头不语，他与这冯家格格不入，夜深人静时也曾想过，自已到底是不是冯家的种。

"你们俩回去歇息吧，睡不着也要睡，你们祖父这样，还有的熬。"

一直未曾开口的郭柔淑打断了父了二人之间箭弩拔扈的氛围，两个男人心中一软。

"是，母亲。"

"夫人也早点歇息。"

郭柔淑点头，又看向冯觅琴，"若父亲熬过此劫，我们就给琴儿相与一个好人家，琴儿也莫要任性了。"

冯觅琴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那种感觉犹如浸了水的棉花，堵在他的胸口，难受的要紧，可他也知道母亲说的在理，也看的清形式。

"是，母亲。"

兄妹二人从父母房中出来在路口处分开，分开前冯觅琴问他，"哥哥也觉得我任性吗？"

"不是任性，只是我们的出身注定了不能。"

那一瞬，冯觅琴的眼泪顺着微风掉了下来，他终将与大部分女了一样，要嫁与一个他不爱之人，那份最初纯真的感情终于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回忆。

太傅院中，冯觅露终于等到哥哥出来，快走了两步迎上去。

"哥哥。"

冯修明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还是妹妹最贴心。"

一句话宽慰了冯觅露今日心中的委屈，这个家里，还是有人更偏爱他。

"祖父？"

冯修明无奈的摇摇头，冯觅露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可是？"

"受人蛊惑，火气攻心。"

珍珍在院中哭冤屈他不是没听到，火气攻心，换一种说法、

不！他不能接受另一种说法，抬起头，眼中续满了泪水，砸的冯修明心中一钝。

"我们只能祷告，祖父能够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