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远去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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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一天后，村子内的气氛仍然十分压抑。

里奥家中，屋内充斥着草药的气味，虽然里克浑身缠满绷带，但整个人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苏珊娜为了给丈夫补身体，特意猎取了很多肉食，此时里克正在与面前的食物做斗争。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嘿嘿，苏珊娜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吃了你做的烤肉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里克用这种方式来抚慰家人的心，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留给普通人舔舐伤口的时间并不多，他要尽快养好身体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十天，正如大家担心的那样，捕鱼队的成员伤势还未痊愈，却等来了海贼的袭击。

苏珊娜在解决了最后一个海贼后，拄着武器茫然四顾，原本美丽的沙滩早已残破不堪，村民和海贼的尸体混在一起到处都是。

此时还能站着的人，也顾不上疗伤，他们还要打扫战场，将同伴的尸体与海贼的分开。同伴的拉回村子安葬，海贼的直接丢入大海，这样做至少还能为小岛周围的渔业做点贡献。

苏珊娜深呼口气，愤恨地说道：“这帮海贼是疯了吗，这是最近第几次袭击了，什么时候斯芬克斯这么吸引人了。”

一旁狩猎队的战士安慰道：“队长，我审问过一名海贼，他们好像是来寻找宝藏的。”

“宝藏？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还有头一回听说这里有宝藏，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胡说八道，我一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发泄了一会情绪，苏珊娜又开始继续指挥战后工作，作为战斗的主力，女猎手们要尽快恢复体力。

苏珊娜已经把斯芬克斯的战况通知给白胡子海贼团，只要他们在坚持5天，等纽盖特回来后他们也就安全了。

夜晚，女猎手们隐藏在礁石后面休息，树枝被烧的噼啪作响，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就要熄灭一样。

里奥也想为母亲分担压力，于是他悄悄的找到了苏珊娜：“母亲，也许我们能将海贼阻挡在大海上。”

儿子的话让苏珊娜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战斗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掺和。”

“母亲我认为没必要与海贼在沙滩上死战，我们应该把战线拉长一点。”

看着如小大人般儿子，苏珊娜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于是她对里奥鼓励的笑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先示敌以弱，在沙滩上略作阻击就退回到丛林中。海贼穿越丛林时队伍肯定会分散，到时候狩猎队可以将海贼逐个击破。”

“假如海贼没有分散队伍呢？”

“那样更好，我们可以点燃丛林，将海贼烧死在林子中。”

苏珊娜看着里奥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你不会是又在森林中玩火了吧？”

里奥满头黑线，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那时他才3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里奥赶紧解释：“母亲我没跟你开玩笑，丛林是女猎手们的主场，只要将海贼引入丛林，无论是暗杀还是放火，都能让战斗变得更轻松。只要人还活着，就算给岛上的丛林都烧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珊娜忽然叹了口气，里奥的办法她们早就想到了，退入丛林也是最后的办法，因为一旦将丛林都烧毁了，斯芬克斯也就彻底没了退路。

接下来的几天战斗愈发艰难，斯芬克斯岛民齐心合力，用生命击退了海贼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终于将时间拖到了第五天。

看着初升的太阳，苏珊娜感觉眼眶有些湿润，然后在看看周围所剩不多的同伴，苏珊娜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只要再坚持一天大家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贼收到了白胡子海贼团回援的消息，最后一天来袭击斯芬克斯岛的不止一个海贼团。甚至还有悬赏过亿的大海贼参与其中。也许他们认为这是抢夺约翰宝藏最后的机会。

“桀哈哈哈，小的们给我杀光岛上的所有人，约翰的宝藏是属于我们水牛海贼团的。”

在连续成功击退几波小海贼团进攻后，斯芬克斯终于迎来挑战，敌人是臭名昭着水牛海贼团。

水牛海贼团的船长乔治是悬赏1亿9000万的大海贼，他的手下战斗力也十分强悍，战斗开始只一个照面斯芬克斯的民兵就顶不住了，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才有少数的人逃入了丛林。

乔治的手下，是一帮肌肉虬结头戴牛角铁盔的壮汉，看着面色狰狞的手下，乔治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什么白胡子，以为跟了洛克斯几年就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了，今天我水牛乔治就要亲手毁了他的领地。”

“小的们，宝藏就在丛林深处，杀掉所有人，然后我们去寻宝。”

吼！肌肉壮汉们仰天长啸，那吼声好似一群野兽。

水牛海贼团很快攻入了丛林，在这里他们终于碰到了激烈的抵抗。斯芬克斯女猎手在苏珊娜的带领下，宛如丛林中的幽灵，她们凭借丰富的狩猎经验和对地形的熟悉打了海贼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随着战斗的推移，水牛海贼团也找到了有效的应对办法，他们将沿途的树木砍倒，让女猎手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终于把女猎手逼得与他们正面决战。

看着身后不远的村落，苏珊娜知道她们必须将敌人阻挡在这里，于是她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带领下为数不多的女猎手嘶吼着朝海贼冲去。

战斗一时间陷入了白热化，虽然在个体上女猎手们战力强大，可毕竟人数太少，很快就有不少人被围住杀死。

就在苏珊娜打算死战时，从丛林深处传来一声怒吼，原来是里克与捕鱼队的男人们前来支援了。冲锋时的里克如同人型怪兽，碾着海贼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将苏珊娜和另外两名女猎手救了出来。

“苏珊娜，你赶快回村，将老人和孩子送走。”

没有你走我留的苦情戏吗，苏珊娜只留下一句：“坚持住，等我回来。”就转身朝村子跑去。

此时的村子似乎变成了无人村，原来里克在出发之前，已经安排好老人和孩子在村子的另一头等候。苏珊娜找到人群时，大家已经分成了两队。为避免海贼追击，老人们决定以身为饵误导海贼。

苏珊娜带着孩子们来到小岛的另一侧，这边是高高的悬崖，海贼无法再此处登陆，在悬崖下方是礁石群，有十几艘小船已经提前隐藏在此。

将孩子们都送上船后，苏珊娜看着自己的儿子认真地说道：“里奥，这个记录指针交给你，出海半天后你们在返回，妈妈相信你能做到。”

“我……”

里奥话还没出口就被苏珊娜打断了，她揉了揉里奥的脑袋柔声说道：“不要为我们担心，妈妈一定会将海贼打跑的。你不是一直想出海看看嘛，这次就当出去玩了一圈。”

不等里奥回答，苏珊娜就将小船都推到海里，看着渔船被海浪带向远方，苏珊娜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舍，随即又化为了坚毅。

就在苏珊娜即将返回战场时异变突生。一艘海贼船突然从悬崖的另一侧透出了头，目前正是运送孩子们的小船。

轰隆！海贼船上火炮开始轰鸣，炮弹落到小船不远处，海浪差点将渔船给掀翻。孩子的哭喊声隐隐从远处传来，苏珊娜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该死！这里怎么还有海贼。容不得苏珊娜多想，她立刻抓住一根藤蔓攀上悬崖。

……

出现在岛屿悬崖一侧的海贼是另一伙人，此时他们正狞笑着用火炮瞄准小船。

“欧！真棒，那艘船上还有几个小孩子，要不要抓来当奴隶啊。”

“几个小孩子而已，不值什么钱，还不如让大家乐呵一下。”

于是海贼继续朝小船开炮，他们还故意射偏来吓唬船上的孩子，然后看着孩子们尖叫，发出畅快的大笑。兴许是玩腻了，一名海贼瞅准小船上一名少女，将手中的套索甩了过去。

“小心！”里奥早就注意到海贼的动作，他突然推开了少女，自己却代替她被套中。绳索瞬间绷紧，里奥被带到了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到甲板上。

这一下摔的他七荤八素，还不等里奥缓过来，肚子又挨了一脚。

“混蛋，坏了老子的好事。”一个海贼骂骂咧咧走的过来，伸手就要去抓里奥的头发。

突然海贼感觉天空一暗，然后他的脑袋就被人一脚踩进了甲板中。“你们这帮混蛋，给老娘去死吧！”

看着儿子蜷缩在甲板上，苏珊娜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摆出架势将里奥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住面前那群海贼。

这时有一名武士打扮的海贼走出人群：“你很不错，要不要加入我们，刚才被你干掉的家伙是个干部，你来顶替他的位置。”

苏珊娜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准武士，那意思不言而喻。武士摇了摇头：“很遗憾，选择错误，那我只好将你干掉了。”言罢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几个回合下来，疲惫的苏珊娜显然不是武士的对手，身上被砍出好几条伤口。她明白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可即便是死也要给儿子拼出一条生路。于是苏珊娜改变了策略，她开始专注防守一边抵挡攻击一边退向里奥。

斯芬克斯女猎手即便是在危险的时候也会保持专注，终于在与武士硬拼了一击后，迎来了转机。苏珊娜借着匕首上传来的反震力，迅速退向船舷，然后一把抓起儿子将他扔了出去。

苏珊娜的举动让武士的脸一下子黑了，都这种情况了还能让她救人成功。武士刀闪着寒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刀斩在了苏珊娜的肩膀上。

反观苏珊娜像没事人一样，甚至嘴角还带上了点微笑。武士大怒想抽刀继续挥砍，结果他发现武士刀居然被苏珊娜用肩胛骨卡住了。

下坠中的里奥瞪大了双眼，留在他眼底最后的画面是母亲逐渐远去的温柔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