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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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上前一步，校服的白衣黑裤穿在他身上显得身形尤为挺拔，

“老师，我跟你去校务处。小华不是这里的学生，是我带他进来的，由我一人负责，这次就让他回去，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老大！”

看样了小华平日里确实很服萧凛，再火爆的脾气一个锐利的眼神就平息了，见老大不让自已解释，小华就把不满的情绪全隐藏在眼神里，拿眼刀往周牧身上丢，要是眼神能杀人，周牧现在身上早千疮百孔了。

被他可怕的眼神看着，周牧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手心又出汗了，下意识地回避着他的目光。听到萧凛的回答，最出乎意料地当属周牧才对，其实他刚刚说去校务处，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怕他们不听自已劝告所以才搬出个校务处来吓吓他们，只要他们一认错就打算完事了。谁知萧凛这么骨气把责任一力全担了，现在还主动提出去校务处，这下可难为了他了，既不能直接说出原本的打算这样会失了教师身份，又不想真的去校务处事情闹大给萧凛带来不好的影响。正在踌躇之际萧凛的反应比自已要迅速多了。

“老师，小华不是我校学生，去校务处也没用，请问他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这个萧凛，说话态度得体，措辞也有礼貌，加上他白衣黑裤的正经学生打扮，要不是这次的偶然遇见，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个文质彬彬的优秀学生，前提是忽略他在说话时毫无波动的眼神的话。萧凛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这个细节也只有对面部神态观察入微的周牧才察觉得到。

“呃。。。那好吧，让他先回去吧，下次注意不要在做触犯校规的事就行了。”

正好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做，让小华回去也好，他一向都是个渴望息事宁人的人。

虽然嘴上还在半哀求半担忧地叫着萧凛：“老大。”但慑于萧凛坚定的眼神，小华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还想做出一副恶狠狠地表情吓吓周牧，可惜搞得太刻意，配上他那张带着稚气的脸有些搞笑地扭曲，周牧想笑又好憋着。

“老师，我们

周牧忽地反应过来，小华走了，现在只剩下自已和萧凛独处了，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地，想说话，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许是感觉到了周牧的尴尬处境，萧凛轻轻一笑，道：

“老师，你的琴别忘拿了。”

“哦，好、好的。。。”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呢。。。

一边收拾着琴盒，周牧的脑海里却塞满了混乱的思绪。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萧凛走到了他的身后，许久都不再有任何反应，这样沉默到只余下春风吹拂花枝的异样气氛让周牧心律紊乱了起来，尤其是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习惯了已经多年没有和第二个人如此亲近过的周牧很是不自在。诡异的气氛维持了一段时间，这才听到身后传来萧凛的声音：

“你的大提琴拉得很好呢，老师。”

对音质的敏感让周牧发觉萧凛这次的声音比之前稍稍压低了一些，显得有些低沉暗哑，原本清亮的嗓音仿佛蒙上了层蚕丝纱衣，在耳蜗处挠得痒痒地。

照理说得到如此的赞美应当高兴才对，可周牧背后的表情却只是苦笑。

从小到大，唯一值得别人称赞的也唯有这点琴技了，以前听到别人的赞美还会开心地笑，就像个从没得到过称赞的傻孩了。可是如今，这点唯一值得人称赞的技艺却成了最大的讽刺。一个没用的人，落魄到连自已都养不活的地步，却仍固执地不肯抛下所谓的音乐理想，不愿将自已唯一的技艺用作谋生的工具，这样倔强地坚持着那一点微薄自尊的那个傻瓜就连他自已都觉得可笑。对他人的赞美默默牵起无奈的嘴角，算是对那个傻瓜嘲笑，也是对自已无能的讥讽吧。

“那么，你觉得。。。哪里拉得好呢？”

语气平淡地像在梦呓，周牧自已都觉得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但莫名地，他就是想问。可能是对于以前的夸赞者们他都无法做出微笑之外的表情，而身后的萧凛却是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之中除了母亲之外头一次生出“和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的人吧，他渴望能从萧凛的口中听到一些什么，哪怕只是敷衍地说好。

然而，萧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周牧蓦地转过了头，用预想不到的惊奇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