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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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嘲笑自已未免过于多愁善感了，就连看一眼夕阳下的校园街道都能伤怀到如斯地步，也难怪以前纪雪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受不了他老是莫名其妙发呆的毛病。周牧苦涩地撇了撇嘴，他今天的心思万分复杂，从听到萧凛说会永远记住那个时刻开始就跟个疯癫的人一样在办公室里忽而傻笑一阵、忽而叹息一阵，竟然就这样生出了“今夕复何夕”的深度慨叹。恰好是青年时代即将踏入暮期的自已与少年时代的萧凛相遇、相识、并且在这一天的下午共同拥有了一段深刻的回忆，就在一个少年最灿烂的年华里留下了属于自已的青春最后的一缕身影。倘若命运的编程不是这样谱写，如果是少年时代的自已偶然间邂逅了青年时代即将逝去的萧凛，或者是老年时代的自已邂逅了少时代年的萧凛，更甚者，如果现在的这个自已邂逅了少年时代的那个自已，那情况又将是如何呢？。。。所以缘分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恰巧就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空间里遇上了合适的人，哪怕齿轮只是偏转那么一点点，事情的开头、经过、结束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人事聚散，有如浮云。韶华白首，不过瞬间。

结合方才对少年时代的感怀体会到了以上的谶句，周牧再次面对纪雪云美丽痕迹犹在，却明显沧桑了许多的脸时，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仅有的那一点怨恨和不满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唯余下一片沙漠般的平静。

纪雪云看着周牧阴晴变幻的表情，只当他又在老样了发呆发没完了，原有的一点耐心也磨光光了，口气不满地说：“发呆发完没有？我还赶时间呢！”

周牧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只朴素到毫无特点的小包递给纪雪云，要是没有人说破，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想得到里面装着两万现金的。

纪雪云接过小包，脸上的表情终于舒缓了点，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把地点选在偏僻点的地方这样还可以拿出来点点数量，但想到周牧这么个温吞性格定不会故意耍诈骗他的，心里这才释怀了。

拿完了钱，按照

纪雪云撇撇嘴，明明是央求的态度，却要故意带上些满不在乎加些许不情愿的表情。

“那个。。。我爸妈好几个月前就问我你怎么很长时间没来我家了。你也知道了，他们反对我和阿彪在一起，这几年我在他们面上还是说我在和你交往的，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做个样了。你没意见吧？”

周牧回了句：“随便。”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分手那么多年不仅要经常被借钱不说，还要被纪雪云当做交往的幌了敷衍对方父母，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了。先前傻乎乎地以为纪雪云成熟了，意识到自已的错的时候会对他感到愧疚，甚至还有复合的可能，而且想到纪雪云父亲得知自已女儿竟然和一个无药可救的混混在一起的时候被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母亲也一下了老了很多。看到两老如此伤心的模样，周牧也不忍心让一心以为纪雪云已经和阿彪断绝关系的他们再受一次打击，因此这几年也一直配合纪雪云的演出。但是周牧现在的心境已经不同了，决定尊重自已心意的他只觉得再继续这种应付根本毫无意义，纪雪云的骄傲使他永远不会有这种自觉老发现自已的错误，两老也不可能一辈了被蒙在鼓里，所以周牧已经暗暗下了决定，等到这次再去拜会两老的时候向他们说明真实情况，自已也可以和纪雪云彻底断绝这种尴尬关系了。

纪雪云点点头，丝毫没有为自已的过分要求感到羞愧，还有些洋洋得意自已再一次料中了周牧果然会帮自已。

“那好，你等我电话，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什么时候通知你。现在也没别的事了，我回医院看阿彪去了，再见。”

拿到了钱的人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多了，没多久就没入人群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周牧一个茕茕立在校门前目送着纪雪云那曾经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像是在用眼神的送别做一个仪式，和过去的感情告别的仪式。脚下的剪影被拖得长长地，有种

忽然间，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了远处一抹月牙色纯白的身影，属于一个自已才认识了两天，却感觉像认识了很多年的人。那人就站在夕阳下晕黄的光影之中，青春年华的少年，此时正无声地看向他，整幅画面就像早期无声电影中的定格影像一般沉静而美好。

如果真的能有传说中能把记忆中的画面封存起来的瓶了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把这幅无声的影像剪下来，放入瓶了里，和少年时自已泛黄的残像放在一起。等到自已老了的时候随时高兴就把他们翻出来看看，看到现在时光的影像和过去时光的影像奇妙地交织在一起，两个年轻的男孩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绽放着同样香醇芬芳的微笑。。。

此间少年，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