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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妃和李正熙在放假的前一天就被司机接回了家,李伟成也在张玉婷的窜掇下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千里之外的岳父岳母家过节。好在对李承晚还有着一点点父子情谊,给他留下了司机张叔。
李承晚上了自家的车,看到驾驶位坐着的张叔难免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的让张叔开车回家。
车子开出不远,李承晚看到梁山佩正全力奔跑,扭头去看。张叔在前面轻声道:“小李总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了吗?”
李承晚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张叔又说:“小李总先去银行取钱吧,李总去凉川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家。听说李正妃和李正熙兄妹俩都请假了,这段时间家里就小李总一个人。”
李承晚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张叔今天有些唠叨,“张叔今天话很多啊。”
“呵呵,可能是年纪大了吧。人一老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也爱唠叨了。”
张叔开着车把李承晚送到银行,却不是平日常去的一家。李承晚感受到了张叔今日的异常,但他不动声色。
车子停稳,两人下了车。一进银行就去了贵宾室,张叔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银行经理。银行经理立即喊来上级领导,最后李承晚拿到了一个保险柜钥匙。
云山镇上的街道中,马文彩正在漫无目的的跑动着。追了许久都没有追到祝英莱,他忍不住低低的咒骂着:“奶奶个腿的,跑得还挺快。放心,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正觉得无处可去,瞥见握在手里的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你还在桥头小馆吗?”
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迷糊,“在吧,文哥,要不你过来玩玩吧。”
马文彩挂掉电话赶到了桥头小馆的临江阁包厢内,这里他的好哥们马登文正在海吃海喝。见他进门,立即起身相迎。
“文哥,你说的什么校花根本就没有来。”
“没来就没来呗,还特意打电话给我。不过也幸好你那个电话,才让她相信我的话,才让她暴露无遗。没想到啊,那样的才貌双全,可惜是个喜欢女人的变态!”
拿着钥匙,李承晚并不急于打开保险柜。而是又在柜台取了钱,回到了家里。因为张玉婷母子三人都不在,家里冷清清的。李承晚叫来所有佣人,以主人的身份给他们发了中秋红包外再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允许他们在中秋节的当天下午,也就是自己去学校之前回到岗位上。佣人领了红包,都高高兴兴的去了。李承晚又叫来了张叔。
张叔拘谨的站在李承晚跟前,等着他开口。
“张叔在我们家做了多少年了?”
“二十二年。”
李承晚有些惊讶,做了这么多年却仍是一个司机,是他自己没能力还是李伟成不待见他。“也就是说,在我出生前张叔就在我家做事了。”
“那一年我高中毕业,你妈妈大学毕业。”
李承晚知道,那个年代的高中毕业生可不简单。“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叔还是一个司机呢?据我所知,家里的老人只要还在公司的都身居要职。”
张叔苦涩的笑笑,“人笨,没法子。别看张叔是老高中生,其实就是个书呆子。就是开车这门技术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也多亏了李总不嫌弃,才让我干到如今。”
“原来是这样。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给张叔放一天假吧,回去和家里人好好团聚。”
张叔没有多说,道谢后就要离开。李承晚又叫住他,“张叔昨天那份文件从哪里来的,你知道保险柜里是什么东西吗?”
张叔如实回答:“昨天去学校接小李总的路上,有一个中年男人给我的。他还让我带小李总去昨天的银行。”
李承晚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让他走了,有些事情叮嘱了没用,有些事情不用叮嘱。
等家里只剩下李承晚一个人了的时候,他拿上头盔,骑上机车出门了。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他去银行取出了保险柜里的东西,那是一叠厚厚的文件。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承晚一个人翻看这些文件,原来妈妈的死果然和张玉婷有关,甚至李伟成也是帮凶。
密封袋里装着的其中一份文件是李承晚外公的遗嘱,遗嘱指定所有家产由独女梁宝琴继承,与女婿李伟成没有半点关系。
另一份是梁宝琴写的同样将所有家产指定给独子梁山虎继承的遗嘱。连同孩子的出生证明和临终遗书一起,装在一袋子里。难怪他总是记得小时候妈妈是叫自己小虎的,原来他根本就不叫李承晚。这个名字是妈妈死后,李伟成擅自加给他的。李伟成所拥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他是梁家的赘婿,而他却早把这些抛之脑后。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让一个洗脚城的女人生的和梁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踩在自己的头上。李承晚决定,自己不但要拿回梁家的一切,还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承晚忍着悲痛,打开了妈妈梁宝琴的遗书。
吾儿小虎:
当你打开这封信时,已是十八岁的生日之后,离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我也想陪在你的身边,看你快快乐乐的成长,看你成婚生子、事业有成。
可是请你原谅妈妈,妈妈的病情实在太重了。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好怕什么时候就会走上不归路。因此我提前立好遗嘱、写好遗书,交由可靠的人保管。只求天可怜见,能让你长大成人。
你的爸爸李伟成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他是孤儿,我可怜他对他照顾有加。而后暗生情愫,大学一毕业他就入赘了我们梁家。一年后你出生了,你爷爷为你取名梁山虎。那一段日子,是妈妈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就在你一岁的时候,你爷爷突发车祸身亡,还好他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立好了遗嘱,所有财产由我继承。你爷爷的死,让我倍受打击,可是我又发现你爸爸出轨了。在我怀着你的时候,他就和那个女人有了关系。一直藕断丝连,连孩子都有了。痛定思痛后,我决定和他离婚。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妈妈的,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就在我着手准备离婚事宜的时候,我发现我莫名其妙的病了。经常精神恍惚、神智不清,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医生说这是抑郁症,可能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一时精神崩溃吧,我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可是效果微乎其微,病情还在持续加重。让我不得不考虑最后的安排。
今天,我整理好所有财产并造册登记,公证完回到家里。那个女人居然带着一对孪生小孩上门吵闹,我尽管赶走了她,但觉得无比暴躁,我想我的病又重了而且永远不会好了。我用最后的一点清醒,努力的写下了这封信,交给了张望龙和之前的财产公证书、遗嘱一起存在了星河银行的保险柜里。
这个保险柜连你爸爸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我只希望这是一场虚惊。也许,明天我的病就好了。如果不幸成为现实,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你信不过的人。另外,张望龙是妈妈和爷爷最信任的人。
1994年9月25日
妈妈梁宝琴
看完信,李承晚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早就知道张玉婷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李伟成也这么不堪。想来,他总是在外人面前强调自己是他的接班人,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让那些梁家的老人能够继续为公司出力,为自己谋利而已。
哭过之后,李承晚想了一晚上要如何复仇,可惜都没有头绪。一夜无眠,只在天快亮的时候微微眯了一小会。接下来,他想要先了解梁家留下的这些财产的现状,还有哪些人可以信任。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妈妈和外公的遗嘱里都没有提到外婆,她是什么样的人呢,又去了哪里呢?
李承晚揉揉太阳穴,觉得今后有得忙了。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李承晚换了套与他高中学生极不相符的衣服出了门。星河银行的贵宾室里,李承晚在办理业务,银行的分行长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听他差遣。
中秋节的前一夜,杨思芬在两个儿子的帮助下总算弄好了所有礼物。梁治荣也准时赶回家里,把所有的礼物都送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又开车去岳父母家拜了节。因为梁山佩兄弟两个都要在中秋节的晚上回学校,所以一吃过午饭又早早的回家了。
梁山松非常少见的关心起梁治荣的公司业务,“爸爸,你的公司除了从李总那里拉活外,还和其他公司接洽过业务吗?”
“有啊,不过很少。李总太有实力了,其他公司的那点小业务哪能相比较。”
梁山松很严肃的提醒他,“我觉得你最好是多跟别的公司接洽一下,只和他们一家公司合作太被动了。万一哪天人家不和我们合作了,不就喝西北风了。”
梁治荣沉默了一会儿,“你考虑得很周到,我也想到了。可是要找到一个不错的合伙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山佩,你和那个李承晚怎么样了?”
梁山佩正拿着小松的手机给祝英莱发信息,压根就没听到他说的话,自然也没有回答。
杨思芬以为他生气了,“什么叫怎么样了,都是男孩子能怎么样嘛。”
梁治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我的意思是看他们两个能不能成为好朋友 ,亲如兄弟的那种。这样就算以后知道山佩是个男孩子,也不会怎么样。但好像他有一个弟弟,也在云山中学读书。小松,你认识吗?”
“认识。鼎鼎大名的李正熙,云山中学谁人不识、谁人不晓啊。那可不是个好人,还有他那个孪生妹妹李正熙。跟李承晚完全是两种人,同一个妈生的差别怎么那么大。”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妈生的,听说李承晚的妈妈早就死了。”
杨思芬说出这句话时,梁山松和梁治荣都大感意外,就连梁山佩也听到了一点。“谁死了?”他举着手机,伸长了脖子追问。
梁治荣从来不喜欢八卦,“你在哪里听来的?和家里人说说就算了,在外面不要乱说。”
杨思芬点头,“我知道。我是上次参加市长夫人的生日宴,听教育局长的夫人说的。”
“教育局长夫人说的,那应该是真的。教育局长夫妻是土生土长的海凭人,在海凭市的官场上活跃了三十年了。要不是他老人家舍不得离开家乡又不是很在意升迁,早就是中央级高官了。”
梁山佩也加入讨论,“像他们这样的人说的话,可信度是非常高的。她到底说了什么嘛。”他一直都在好奇自己刚刚漏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梁山松很乐意为他解疑,“李承晚的妈妈,死了好多年了。也就是说他现在这个妈妈是后妈咯,可是他那两个弟弟妹妹只小他两岁,难道说……”
梁山松没有说下去,其他三个人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梁山佩突然同情起李承晚了,难怪他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想必日子过得一定不快乐。又想起那次在李伟成的生日宴上,他妈妈的态度神情,原来是这样。
开平乡下的农家小院里,祝英莱正和妈妈一起陪着外婆过中秋节。因为和梁山佩互通信息,祝英莱是手机不离身,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搞得外婆都对这个小盒子起了兴趣,“英莱,你整天抱着个火柴盒子干什么呢?”
祝英莱和杨柳一齐笑,“这是手机,哪有那么大的火柴盒子。”
“这东西能干什么用呢,天天抱着它不放手的。”
杨柳耐心的解释,“这个可以发信息,打电话。就跟那个电话机一样的,拿在手里的电话机,所以叫手机。”
祝英莱补充,“它的全名应该是手提移动电话机。”
外婆很聪明,“哦,那你这个东西应该很贵吧,哪里来的呢?”
“山佩借给我用的,他用他弟弟的手机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方便我们不见面的时候联系。”
外婆的笑另有含意,“那一定是个小伙子吧。”
杨柳原来是带着笑的,听到这句话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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