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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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莱愣住了，开始认真思考梁山佩的问题。细细回想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祝英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这样啊，有点难办。不过难不倒梁山佩，他继续引导：“那你想象一下，要是换成别的女生，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祝英莱彻底懵了，“我要怎么想象嘛，这个没法想象呀！”

梁山佩循循善诱，“假如说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她也像我一样天天和你在一起，也对你像我一样好，你会喜欢她吗？”

祝英莱顺着梁山佩的引导，把梁山佩的面孔换成其他女生，哪怕是换成自己最喜欢的女明星，也只觉得恶心。连连摇头，“不要，我接受不了。”

梁山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忘情的抱紧祝英莱，“太好了，英莱。你并不是喜欢女孩子、并不是同性恋。你只是喜欢我。”

祝英莱很茫然，“可是，你不是女孩子吗？我喜欢你，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呀。女孩子喜欢女孩子，不是同性恋是什么嘛。”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虽然之前祝英莱多次说服自己接受喜欢梁山佩、接受自己同性恋，可是一旦把事情放到眼前，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梁山佩怕她又要哭出来，抱着她轻声安抚，“不是的，英莱，你听我跟你说。”话才起了个头，午休结束的铃声就响了。看来这会儿是没时间跟她说清楚了，只得再约时间。“我们先回去上课了，明天中午的午休我们再到这里来，我跟你解释清楚。”

祝英莱将信将疑的看着梁山佩，看到他诚恳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梁山佩都会在适当的时候给祝英莱送去关怀的目光，让她能够安稳的度过这段疑虑重重的时间。

晚上，梁山佩洗完澡回到宿舍的时候，祝英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见他诧异的看着自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山佩，今晚我想跟你睡。”

梁山佩俯身看着她，“你可要想好了，跟我睡了就是我的人了。”后面的几个字，梁山佩没有说出声音、但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为的就是让祝英莱看清他说的什么。

祝英莱脸一红，害羞的钻进了被窝，但没有移动身体。梁山佩拉闭床帘，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把祝英莱搂在自己的胸前，下巴贴在她的头顶上。要是以后都能这样搂着她睡就好了，只怕她知道了真相后再也不肯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双双失眠，中午又没有午休，两个人很快就抱着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又香又甜。

与前一天不同的是，今天梁山佩和祝英莱是手牵着手上的顶楼。梁山佩还特意准备了一块坐垫和一些小零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梁山佩又想拥祝英莱入怀，却被祝英莱红着脸拒绝了。自己是真正的对梁山佩有非分之想，现在过于亲密将来分开的时候就会更加痛苦，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样的痛苦。

梁山佩只好退而求其次，轻轻抓住祝英莱的手，这次她没有再拒绝。“英莱，你很确定自己是喜欢我的，而且只喜欢我，对吗？”

祝英莱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坚定的回答：“对。我非常确定。”

“那我也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不是同性恋。”

祝英莱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梁山佩站起来四处无人后又跑回祝英莱的身边。“因为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祝英莱看了她半晌，神色悲哀，“山佩，你用不着这样安慰我的。”

梁山佩急急的拉着祝英莱的手，“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摸……”说着就拽着祝英莱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吓得祝英莱赶紧闭上了眼，“不要，山佩，你别这样。”在惊慌中感觉自己的手落在了梁山佩的胸上，那里平坦得和地面一样。

祝英莱睁开紧闭的眼睛看向梁山佩，“原来你是让我摸这里。”

梁山佩愣了，“不然摸哪里？英莱，是不是很平。”

祝英莱为难的点点头，“是很平，可是也不能说明你就是男孩子啊。只能说明你发育不好。山佩，我很感谢你能这样对待我，但是我们得面对现实。虽然，我们这样的感情今后注定要遭受很多流言蜚语，但是有你陪着我一起，我不怕。”

梁山佩感动不已，看来自己这样是没办法让祝英莱相信自己是男孩子的。只能另外再想办法，总不能真的让她摸能证明自己是男孩子的地方吧。

梁山佩长叹一声，“好吧。总有办法让你明白的。”

祝英莱开心的拍拍身边的坐垫，“山佩，来坐会儿吧。等下还有一个下午的课要上呢。”

“等会儿，你和李承晚换座位好不好？”

“李承晚不会愿意吧？”

“我去跟他说，他会同意的。”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让李承晚去追祝英莱的事，不由得惊呼不好。“唉哟，完了……”

祝英莱也想到了那天不小心听到梁山佩让李承晚追自己的事情，故意逗她：“怎么了，怕得罪李大少爷了？”

梁山佩只得用傻笑来掩饰，“不是，是我突然想起来李承晚好像是喜欢我的。等他知道我是男孩子，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祝英莱深情的凝视着梁山佩，没有说话。山佩为了和自己在一起，总爱把他她自己想象成男孩子，也就是说在她内心里并没有真正的接受同性相恋。那自己是将她这种牺牲视而不见，享受着这份欢愉。还是让她清醒过来，承受着一份痛苦呢？

梁山佩看祝英莱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相信自己是男生，急得抓耳挠腮的。忽然想到一个事，又重新捉住祝英莱的手。

“英莱，我让你摸摸我的一个地方，就知道我真的是男孩子了。”

祝英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是男孩子，总行了吧。”

梁山佩不说话，只带着祝英莱的手往自己身上摸。祝英莱再一次吓得闭上了眼，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内心虽然极度羞怯，但也好奇，难道她真的是男孩子？

梁山佩抓着祝英莱的手摸在自己的脖颈上，还特意吞咽了两下。“英莱，摸到没有？”

祝英莱惊奇的睁开眼，往梁山佩修长的脖子上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突起、随着梁山佩的吞咽而蠕动着，祝英莱踮起脚尖凑近了去看了下，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又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梁山佩很骄傲的看着她，“你没有吧。这是喉结，只有男人才有的。”

这下祝英莱终于相信梁山佩是男孩子的事实了，可是又陷入了新的疑虑中。“你既然是男孩子，为什么又要假扮女孩子呢？”

“还不是我爸爸想多生一个小孩啊，我出生的那年开始，计划生育抓得非常紧。当时的政策是农村户口第一胎是女孩子才允许生第二胎，否则就要被强制堕胎、罚款。没有钱交罚款就拆房子、搬家具，不但搬自己家里的，亲戚家里的也得搬。”

“而且大部分根本就没有机会超生，因为不符合生育政策而没有上环或结扎的育龄妇女会受到很严密的监控的。当时我们家没钱又没关系，想生二胎除非第一个小孩是女孩子。刚好我是我爸爸妈妈在外地生的，而且当时没有去医院生只请了个接生婆接生。我爸爸又请人算了一卦，说我妈妈一定会生两个儿子。我爸爸就铤而走险向村上的计生为谎称我是女孩子，村里面也没有怀疑。于是我就这样男扮女装扮了十七年。”

听完梁山佩的叙述，祝英莱唏嘘不已。“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穿的内裤都是男式的，也没有穿内衣。我还……”想到自己还亲手给他买了内衣内裤，祝英莱羞得满脸通红。

“一直以来，因为我是男扮女装，不敢和别人过分亲近，也就没有什么朋友。直到遇见你，英莱，你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我整个黑暗的世界。虽然我每次和你接触的时候都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和你多亲近。”

祝英莱带着小小的期待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梁山佩笑得很幸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我记得当时你撞到了我。刚好撞在了我的心口上，就成了我的心上人。”

祝英莱的脸一直都是红彤彤的，梁山佩的情话一句接着一句，想要脸不红是做不到了。“我感觉自己好笨哦，怎么都没有发现你的异常呢？”

梁山佩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玩着她的小手。祝英莱的手很好看、又软，梁山佩好多次都想着这样怀抱着她，玩弄她的柔荑，今天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其实你不笨的，我记得去富春山玩的那次你就注意到我的喉结了，只不过当时被我用别的事情茬过去了。”

祝英莱点点头，但又很快想到了海凭山那次，“还说我不笨，上次游海凭山。你都借助《梁祝》里的十八相送暗示过我了，可惜我当时是头大笨牛，一点也不懂。”

梁山佩轻轻唱：“他为妻儿把山爬，你与哪个同下山。”然后看着祝英莱，祝英莱张了几次口都不好意思唱出来。

梁山佩只好代她唱，“他为妻儿把山爬，你与丈夫同下山。”

祝英莱羞愧难当的挣开梁山佩的怀抱，“谁是谁的丈夫啊，不要瞎说。”说着就想跑下楼去。

梁山佩快步赶上，轻轻拉住她的手，“英莱，我爱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祝英莱心跳得飞快，她只想到梁山佩会说喜欢自己，没想到他会说爱。“山佩。我……”

梁山佩生怕她会拒绝，不敢逼她太紧。“没关系，你不用马上回答。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以等的。”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祝英莱知道真相后的情形，有勃然大怒也有失望异常，唯独就没有欣然接受。自己本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表白的，奈何情到浓时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祝英莱回握着梁山佩的手，“不用考虑了，我答应。而且我不是早就说过，如果你是男孩子我就嫁给你吗？”说完这句话，已经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只好趴在梁山佩的胸口躲避。

梁山佩慢慢的把双手环上她的纤腰，然后搂住她的背，语气哽咽着说：“谢谢，英莱。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祝英莱感受到了他的激动，在他怀里抬头，“山佩，其实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是爱你的。我的爱不分性别，只分是不是梁山佩。”

梁山佩抱着祝英莱转圈圈，转了一圈又一圈。宿舍楼顶，两个幸福的爱人在旋转。

两人拥抱着在楼顶度过了一个快乐、幸福的中午，午休结束后直接收拾东西回到了教室。梁山佩把祝英莱送到她的座位上，又找李承晚提出了让他和祝英莱换座位的要求。

李承晚好脾气的答应了，同时也提了个小要求：“你能别让我去追祝英莱吗？我真的做不到。”

梁山佩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你先答应我，然后不去做不就可以了。”

李承晚摇头，“那怎么可以，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说的话也一定要算数，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梁山佩握着他的手，真心实意的说：“好兄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李承晚一脸懵的挣开手，开始收东西，“我不需要你当我的好兄弟。”

梁山佩想到自己的身份愧疚万分，“李承晚，假如说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不是那种故意的骗……”

李承晚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我这一生最恨别人骗我，谁要是骗了我，我只想报复到他痛不欲生。”

梁山佩能感觉到他话里的恨意，打了个冷颤，心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男孩子。否则，他真的报复起来自己一定不好受，尤其是怕连累到祝英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