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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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擦了一下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切问道：“孙医仙是有办法？”

“你先稍安勿躁，具体情况，还是需要老夫看过之后才能定论~”

林风马上点了点头，给孙思邈让开一条路。

老头子坐到了李清柠的尸体旁，查看了半天后，还是摇了摇头，“清柠姑娘本就是肉体凡胎，又失了仙道，要害处外伤太重，老夫也无力回天啊~”

“仙道？”林风一爪掀开胸前的血肉，从身上剥离出一大把的仙碎来，“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

孙思邈连忙将其拦了下来，“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林公子不必如此。我是说，如果她受伤时体内还有仙道庇佑，也许会好些。但现在人已经死了，你给她再多仙道，也是无用的了~”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林风瞬间又绝望了。

“老夫倒是还有一法子，只是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你~”孙思邈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

“什么法子，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林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住孙思邈的手追问起来。

孙思邈苦笑着说道：“三灾掌无端之死，而公子不正是三灾的主执？只需老夫将清柠姑娘破损的心脏重新缝合好，再用上些药，她这肉身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能不能救活，就全看林公子你了~”

听到这话，林风这才一拍脑门儿，“我怎么把这一出给忘了~那就劳烦孙医仙了~”

孙思邈笑着点了点头，手中掏出一根银针来，在上面穿好丝线后，他一伸手，那枚银针瞬间钻到了李清柠的伤口里缝合了起来。

林风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法诀，脖颈处瞬间生出一片青色鳞片，一道青蛇一般虚影在他面前渐渐凝实起来。

“帮我把她救活，代价是什么？”林风没有犹豫，直接在脑海中对着面前的三灾圣母问道。

那虚影缓缓张开嘴巴，吐出一条极长的信子，在林风身上舔了舔，发出一阵妩媚动人的女声，“用她至亲之人的一命即可~”

林风皱了皱眉头，“李元周？”

据他所知，李清柠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只剩下他爹一人，那这代价的人选，就只有李元周一人了。这件事起因本就是这家伙，如今让他去死，换李清柠活，倒也合理。

不过林风马上又摇了摇头，李元周毕竟是清柠的父亲，如果自己真杀了李元周，她恐怕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选择？”

三灾圣母笑了笑，那张蛇脸上露出几分狡黠之意，“百万人的性命也可以，对你来说，这也不难做到~”

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百万人~”

要知道，当初在凌虚观，几年下来，凌虚子所害之人，也就百人；浮山蛇母教，所害不到千人；七十二连山，死在刀客手中的，约有十万；就算是温道成引发水患，死者也不过五十万。如今这三灾圣母一开口，便是要让自己杀百万人！那自己还算是个人吗？恐怕到时候，天底下所有的邪祟恶人，见了自己都得叫声祖师爷了。

“这个不行~我一时半会儿可找不到那么多坏人！”林风摇了摇头，当即否定。

“干嘛非要杀坏人，人命如草芥，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你管他是好是坏~”

林风的脸色瞬间怒了起来，“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邪神一样？是非不分，善恶不辨？”

“哼~”三灾圣母不屑笑道，“既然你这么心怀天下，还非想要救这小妮子，拿你的寿命来换也行。毕竟，算起来，你也算她半个至亲~”

林风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自己身上有长生教的仙道碎片，本身就是不死的，只要肉身不坏，就能一直活下去，何来寿命一说？

三灾圣母似乎已经看穿了林风的心思，“长生教的那玩意儿没用，我这里降给你的，可是命定之死！只要你寿数尽了，必死无疑，什么都没用~”

林风这才突然明白过来，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你要我多少阳寿？”

“不用太多，四十年就行~”那虚影笑了笑，仿佛捡到了什么大宝贝。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接着问道：“那我还能活几年？”

三灾圣母面色从容，语气平静，回道：“三年~”

林风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便回去了，省得让你为难~”那虚影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林风突然叫住了。

“等一下！我答应你~救人吧！”

林风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

只见他右手双指轻挥，从自己额间扯出一条条白色的丝线来，汇聚到一起，而后缓缓没入李清柠的身体当中。

整个过程很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完成了。林风身上的青鳞褪去，虚弱得瞬间瘫倒下来。

孙思邈见状，连忙将其搀扶了起来，看着他那一身血淋淋的模样，忍不住有些难受，“哎！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我看你方才那寿数都是从自己身上抽出来的，何苦呢？”

林风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关切道：“她怎么样了~”

“已经有了呼吸，其他都正常，只是流血太多，身子有点虚，再养几日就好了~”老头儿一边说，一边给林风敷了不少治烫伤的药。他全身都被那佛火烧得皮开肉绽，换成常人，恐怕已经痛死了。

“孙医仙，等清柠醒来，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她说，好吗？而且那三灾也没要太多，只是三年的寿数罢了~”林风表现地一脸轻松，但心里已经沉重到难以喘息了。

孙思邈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你这份心意，清柠姑娘肯定也会明白的~”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百草庐的屋外却又一次亮起了一片火光。随着一阵马蹄和金戈碰撞的声音，这片小小的地方瞬间便被人给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