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怒怼赵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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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的低唤拉回了苏岁安的思绪。

抬眸看着“寿康堂”三个漆有金粉的大字，苏岁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上一世，直到二房被连根拔起了许久，苏岁安才查到梁氏根本不是府上所说的侧室扶正，而是在老侯爷去世一年以后才以老侯爷青梅竹马的身份出现气死老侯爷夫人上位的。

当时苏康不过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梁氏找上门的时候，他已在苏祺顺的软磨硬泡之下投身军中。

老侯爷夫人蒋氏缠绵病榻多年，好不容易才强撑病体把苏祺顺的婚事办好，梁氏带着老侯爷贴身玉佩的出现给了久病在床的蒋氏致命一击。

蒋氏与老侯爷恩爱一辈子，后宅干净，家宅安宁，结果临老了才出了这么一桩肮脏事，一世要强的蒋氏被活活气死，死前还扬言不与老侯爷合葬。

作为“孝子”的苏祺顺自然是听从“母亲”的意见，没把老侯爷跟蒋氏葬在一起。

蒋氏去世突然，远在边关杀敌的苏康连蒋氏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在蒋氏下葬没多久，苏祺顺就把梁氏迎进府，说遵循父亲遗愿把年少时候负了的姑娘尊为母亲，编了一大堆狗血的爱情故事给梁氏改头换面，把蒋氏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编排成用尽心机的恶毒女人，拆散一对有情人，可怜梁氏为爱苦苦守节大半生。

末了，他还以蒋氏嫡子的身份，公然向梁氏忏悔求得梁氏原谅蒋氏。

苏康风尘仆仆地从边关赶回来，对梁氏心生怨怼，颇有微词，却被苏祺顺以苏康只是侯府养子不配置喙他父母感情为由训斥了苏康一顿...

想到这里，苏岁安只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

清凌凌的目光一一扫过坐在正堂之中的其他人。

不出她所料，除了三岁的苏瑾浩以及苏祺顺的妾室跟两个庶女不在，梁氏、苏祺顺夫妇二人以及苏瑾澄几人看向苏岁安时，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苏岁安，看到祖母不问安，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苏祺顺看到苏岁安自踏入寿康堂，脸上的神色不似以往恭顺，忍不住开口怒斥道，“还有，说好你们一同前往求签解梦，回来的时候不将随从带走、把你堂姐丢在闹市之中又是怎么回事？”

那架势，大有苏岁安不说清楚一切就不罢休的姿态。

苏岁安冷眼扫过顶着鸡窝头伏在梁氏膝上哭哭啼啼、连衣裳都没换的赵清婉，她的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掌心，好不容易才让尖锐的刺痛拉回了即将暴走的理智。

在苏祺顺以及梁氏威逼的目光注视下，她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常，冷笑了一声，“伯父你这是什么话？堂姐不是已经安然回来了吗？而且当时所有下人都亲眼看着，是堂姐自己提出有事要先行一步，可不是我让她不与我同行的。

怎么，她忙着到处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结果踢到了铁板，现在反过来还怪我了？”

闻言，寿康堂的人纷纷脸色一变。

本来已经伏在梁氏腿上嘤嘤痛哭了半天没流出半滴眼泪的赵清婉，被苏岁安这么一说，眼眶瞬间红了。

“我...我没有...”

那风雨飘摇的小白花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没有什么？是没有自己闹着要离开？还是没有用那拉丝一样的眼神乱看别人？”

苏岁安不让赵清婉有把话说下去的机会。

“我不在场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是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狂蜂浪蝶？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你那眼神不好，到处乱瞄，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偏不听偏不听，这下好了，让人误会了吧。”

“我不...”

赵清婉急忙想要打断苏岁安的话。

苏岁安没给她机会，重新把话头抢了回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不想想，大街上那么多人，那些流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调戏，偏偏就调戏了你？有时候你也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好吧。

你这样一身狼狈的回来，还弄得全府上下人尽皆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昌平侯府养女的名声尽毁吗？

虽然堂兄如今才十九，堂弟才三岁，百姓们可能也就笑一阵子就过去了，不一定能影响他们以后说亲或者开蒙。

但是咱们侯府到底也是百年基业，越是沉淀久远的清名，越是难以维系，这稍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会让伯父在朝堂之上好不容易维系的好名声毁于一旦，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没...”

“好了， 我知道你最近确实倒霉，天天做噩梦不说，还遇到被登徒子调戏得衣衫不整这种事情，可是凡事的根源还是在于其身不正，妹妹我建议姐姐，实在不行，你也不要指望去拜几拜神佛，神佛就庇佑你了。

干脆在寺中长住，什么时候堂姐不做噩梦了再回来不是更好？”

全程下来，苏岁安连个开头都不让赵清婉说下去， 本来心里憋了一大堆要阴阳苏岁安，给苏岁安泼脏水的话，硬是被苏岁安预判了她的预判，把所有后路堵得死死的。

一时之间，她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连脸颊都被憋红了。

“苏岁安，你倒是让婉婉说话啊。”在一旁的苏瑾澄急了。

“你凭什么怪婉婉？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所以婉婉才这么狼狈？”

“哦，那还得怪我闲着没事陪她去解梦求符了？”苏岁安毫不留情反呛，“还是说得怪我没有跟赵清婉一同名誉扫地好让顾国公府前来退婚？”

听到苏岁安主动说出“退婚”二字，在场的所有人心瞬间提了起来——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之前苏岁安即使再生气委屈都没有说过这两个字，如今一气之下却脱口而出...

这不像以往的苏岁安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