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苏心和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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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岁安的声音，苏心和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也顾不得身后小丫鬟的叫唤提醒。

迈着小碎步小跑到了苏岁安面前，“二姐姐，您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苏岁安不着痕迹地抽回了那只被她熟稔地握在手中的手，“怎么了？”

觉察到苏岁安的冷淡，苏心和咬唇，看着在一旁的柳儿，欲言又止。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天色不晚了，你也回吧。”

说完，苏岁安似乎真的不想跟苏心和多说，给了柳儿一个眼神，主仆二人就要从她身边经过。

“二姐姐。”

苏心和没想到苏岁安真的不理她，脸上委屈神色更甚，“我...我这次来找姐姐，是有事情想请姐姐帮忙了。”

“帮忙”二字仿佛带着刺，苏心和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将话说完。

“我...想...”

苏心和红着眼眶“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任何所以然。

苏岁安哪里不知道她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跟那个穷书生私会，没有银钱，来找她要钱要首饰了。

上一世她对苏心和虽然不及赵清婉，可是看在大房的份上，对苏心和也是有求必应，结果就是这种有求必应，苏心和可以在她万劫不复的时候再补一刀。

拿着她的发簪，哭哭啼啼说她与那个穷书生有染...

人傻过一次死过一次就足够了，再傻一次任由这些人利用，那就是她活该了。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果你还是没想好找我做什么，那你还是先回去吧。”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苏岁安像以往那样义愤填膺的问出那一句“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反而还被苏岁安一而再再而三地赶走，苏心和傻眼了。

“姐姐...”

看着苏心和跟赵清婉如出一辙的一脸柔弱，苏岁安只觉得心里好笑。

这两人，不愧是一同在大房长大的。

再次抬眸看向苏心和时，她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清澈柔顺，取而代之的是冷冽与疏离。

“终究我父亲只是侯府养子，高攀不起你们大房，心和小姐以后没什么事，就少来这边沾染晦气了。”

苏心和的脸色一白，眼底狠戾一闪而逝，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咱们都是侯府的姑娘，自然是一家亲...”

“那你就回去大房跟养姐一家亲吧，我们二房不配。”

说着，苏岁安对身边的柳儿吩咐道，“对了，之前心和小姐在我这里借走了几支发簪还有几百两银钱，说好了年后会归还，如今已是初夏，我又快嫁人了，心和小姐这样欠着也不是办法，你回去去通知心和小姐，让她抽时间把银钱跟发簪送回来吧。”

柳儿连忙应是。

声音不小，苏心和自然也听到了。

看到苏心和的脸色在昏暗的府灯映照下一阵红一阵白。

苏岁安又提醒了一句，“收账的时候，记得带上账册，时间太久了，具体数目跟首饰心和小姐可能都忘了。”

“是，奴婢知道。”

苏心和傻眼了。

根本就没想到苏岁安会来让她还债这一出。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二房那边特别好说话，对他们大房的庶女小妾也格外客气。

尤其是年纪只比她大两岁的苏岁安，母亲是商人之女，虽说商人地位低下，可是好东西跟钱银是实打实的充裕。

随手就可以拿一块水头十足，质地细腻的暖玉做把玩件的人，怎么可能缺好东西？

所以，她学会了在苏岁安面前示弱。

自从她跟张郎好上了以后，她的月银就不够花了，也是苏岁安这边不停地给她补贴，她甚至都做好了打算，如果她跟张郎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她就把责任推到苏岁安身上。

谁让她给银钱不多给一些，不给张郎买个宅子买些田地买几个奴仆？

这一次，她来找苏岁安，也是打这个主意。

结果...

她才刚出现在苏岁安面前，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苏岁安催债了。

她迈出小碎步想追上苏岁安，可是苏岁安是有武功底子在身的，走路比一般姑娘要快些，连柳儿都快要追不上了，更别说她了。

等了半天不仅没能按照计划向苏岁安说出自己的要求，还被苏岁安追债，苏心和心里对赵清婉不由得多了几分埋怨，要不是她一直说苏岁安今晚遇事心虚，肯定会答应自己，她又怎么可能这么急过来？

心中有怨气，她连脸上的柔弱再也维持不住了。

“小姐，咱们...哪有那么多银钱？”

身边的丫鬟纱碧颤颤巍巍地开口。

她终于忍不住反手一巴掌甩到了身边的小丫鬟脸上。

“你死人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

二房的院落划分了三个院子，分别是若梨园，听玉小筑以及墨韵堂。

若梨园是二房主子的院落，毗邻苏岁安的听玉小筑。

此时已到亥时，本该戌时就灭灯歇下的若梨园内依旧灯火通明。

“娘。”

一看到脸颊凹陷，脸色透着不健康蜡黄的纪兰双靠坐在床上朝她微笑，苏岁安再也忍不住了，像雏鸟归巢扑到了她的怀里，哽咽开口，“我好想你。”

纪兰双满脸错愕，感觉到怀中人儿因啜泣而抖动着身子，她的错愕很快变成了慈爱，缓缓伸出瘦得皮包骨的右手一搭一搭地轻拍苏岁安的后背，柔声安慰，“好啦，安安不哭，没事的，有娘在。”

说话的时候，纪兰双的询问眼神落在了跟在苏岁安身后不远处的柳儿身上。

柳儿轻轻摇头，表明她也不知道苏岁安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只有苏岁安本人知道，她到底多久没见过母亲，多久没有感受到母亲温暖且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

从上一世她被掳走后，母女二人再见之时已是永诀，彼时物是人非，父兄小弟惨死，母亲的尸体衣衫不整，而她也从无忧无虑的苏二小姐，变成了被老太监买走的，能被随意转送给他人的玩物...

苏岁安的泪越掉越汹涌，很快就把纪兰双胸前衣料濡湿了一大片。

一刻钟过去了，纪兰双看到苏岁安半点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