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东江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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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鞑子！"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东江军统帅毛文龙紧握长枪，率先从丛林中冲出。或许是和平日子太久了，或是还没完全清醒，当毛文龙等人接近牛毛寨时，城门口打哈欠的鞑子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里地处辽东腹地，西有赫图阿拉作为屏障，东有鸭绿江天险，这群衣衫破烂的官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敌袭！"

"东江军！！！"

片刻之后，终于有鞑子反应过来，一边向城内狂奔，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尽管“牛毛寨大捷”已是多年前的事，但那些犹如地狱恶魔般的官兵仍给当年幸存的女真鞑子留下深刻印象，如同恶梦般挥之不去。

看见城门处的女真鞑子纷纷逃跑，毛文龙脸上闪过一丝轻蔑，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这牛毛寨位于女真核心地带，稍微有些勇猛或有野心的人都被编入“女真八旗”，随皇太极四处征战，怎么会在这里无所作为？

这些鞑子除了脑后的金钱鼠尾，与其他青壮年并无二致。毛文龙甚至注意到有几个鞑子行动迟缓，步履蹒跚。

"全是一群老弱病残。"

毛文龙狠狠地点点头，豪情油然而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或许是事发突然，或许是群龙无首，当毛文龙等人杀到城门外时，这些女真鞑子未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轻易地被东江军士兵乱刀砍倒。

与反应迟钝的女真鞑子相反，城门外稀疏的汉人百姓早已四散逃开，颤抖着躲在一旁，看着这支仿佛从天而降的明朝军队。

"小伙子们，建功立业，就在今天！"

看着城外的女真鞑子几乎被全部消灭，毛文龙脸上的狠辣之色更加明显，他指着半开的城门，放肆地狞笑起来：“杀！”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东江军士兵更加亢奋，体内的荷尔蒙迅速分泌，他们无需军官指挥，就鱼贯而入地涌入城门。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

“娘，孩儿给您报仇了！”

“杀！”

“大姐，小妹，你们看到了吗！”

各种愤怒的吼叫声中，东江军士兵的情绪达到高潮，让原本无意恋战的女真鞑子更加恐慌。在东江军的猛烈攻击下，城中的几百个鞑子甚至未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就被逐一击败，有的还在醉梦中就成了士兵的刀下鬼。

除了这些头上有金钱鼠尾的女真鞑子，平日耀武扬威的“汉人包衣”此刻也胆战心惊，不等分说就跪在地上，涕泪交加地恳求手持兵器的东江军士兵看在“同袍”的份上放过他们。然而，这些汉人包衣的哀求不仅未能让他们幸免于难，反而让东江军士兵的鄙视之情更甚，刀光剑影中，血雾腾起。

同样是辽人的百姓，同样有着深仇大恨，面对残忍的女真鞑子，有人选择卑躬屈膝，成为女真的奴仆；有人选择跨江越海，愤而从军。这就是人性的选择。

...

...

“一切都照上次的规矩来，除了妇女儿童，全部杀掉。”

“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给我烧了！”

走在血流成河的街道上，毛文龙急切地对周围的义子们吩咐。这里是女真鞑子养马的重要之地，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趁乱逃脱。

赫图阿拉离这里不过百八十里，沿途还有许多堡垒，女真鞑子的援军随时可能杀到，不能拖延太久。

“义父？”

与以往的唯命是从不同，耿仲明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这么犹豫不决！”

看到自己最信任、最欣赏的“义子”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毛文龙不禁对他咆哮起来。

“义父恕罪，”耿仲明见毛文龙动怒，连忙低头认错，然后斟酌了一下言辞，小心地说：“义父，皇太极带领女真主力倾巢而出围攻锦州，国都已经迁移到沈阳，就算赫图阿拉有援军，恐怕也不会太多。”

“这牛毛寨还有不少战马，如果我们的儿郎骑马疾驰，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到达赫图阿拉...”

“如果我们把赫图阿拉也清剿了...”

耿仲明的话语未尽，但他的脸上已显现出急切的神色，周围的士兵也纷纷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赫图阿拉。这个被称为大帅“义子”的人果然雄心壮志，他们只想尽快脱身，而耿仲明却打算对赫图阿拉下手。要知道，在女真人眼中，赫图阿拉是“龙兴之地”，在女真国内有着崇高的地位。如果他们真的能征服那里，那将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军功……想到这里，四周的将领都不禁微微颤抖，喉咙里不断咽着口水。与攻克赫图阿拉相比，他们东江军之前的所有战绩都会黯然失色。

"呵，仲明，你想要把我们东江军数万人置于死地吗？"

"暂且不论我们能否攻下赫图阿拉，就算真的成功，我们又拿什么去抵挡女真人的愤怒？"

"难道你以为皮岛能像锦州那样坚不可摧？"

面对耿仲明略带失望的目光，东江军统帅毛文龙缓缓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说完，他不等众人回应，便加快步伐走向城中的马厩，心中却有个声音反复响起：赫图阿拉？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