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啸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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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水西魔军修士仍有三万余众，即便试图扭转乾坤，也无法使整支军队彻底倒戈相向。

只要安邦彦未陨落，那这支部队的“掌控权”依然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

"召集灵钟，稳固阵型，立即撤退！"

刹那之间，奢崇明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既然败局已定，就要尽可能减小损失。至于冲锋陷阵的狼卫修士们，也只能各凭机缘，自寻生机了。

来不及过多顾虑，奢崇明匆忙自行朝军阵后方的驻地飞遁而去，身后紧随的是数十名狼卫修士以及神色迷茫的水西大宗师安邦彦。这般组合，在旁人看来颇有些奇异。

狼烟弥漫的贵阳城头，破败不堪的阴阳双月军旗摇摇欲坠，十几位疲惫不堪却斗志昂扬的文官武将簇拥着贵阳府尹孙传庭，俯瞰着瞬息万变的前线战场。

相较于片刻之前的满脸绝望，此刻城头上诸多官员脸上洋溢着亢奋的神色，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完全忽视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和腐臭味。

白杆军统帅马祥麟果然不负“小马超”的美誉，他身穿厚重的灵甲，手持一杆长达一丈八尺的青蛇枪，在众多亲卫的保护下，如同天神降临般在水西叛军的阵营中横冲直撞，无人能够抵挡。

"府尹大人！"不久之后，一名满脸血污的王守备颤抖着举起手臂，指向战场上混乱不堪的敌阵，难以置信地激动道："府尹大人，叛军首领安武功已经伏诛了……"

说完，他兴奋地捶打着身边的城墙，此举吸引了城头上文武百官的目光，他们同样流露出一抹激动之情。

众人顺着王守备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异族将领驾驭着坐骑，挥舞手中的法宝兵器，肆意冲杀，腰间还挂着一颗人头。尽管这名异族将领身边跟随的士卒仅几十人，却让对面的水西叛军士气大挫，仿佛群龙无首一般。

站立于城头中央的孙传庭听闻此言，略微一愣，随后仔细观察一番，才深沉地点点头，激动地道："朝廷仙威所至，异族自然望风归降。"

此刻，他们怎能看不出城外那些悍不畏死的“援军”，其实与安邦彦部下的异族士卒如出一辙。贵州历来地处边疆，普通异族士卒心中并无丝毫“忠义”之念。若是在战局占优之时，他们会成为安邦彦麾下最“忠诚”的战士；然而一旦形势逆转，这些烧杀抢掠的匪徒便会滋生背叛之心，就如同当初背离朝廷那样……

孙传庭并未料到，域外异族间的"内乱"竟来得如此迅猛，料想定是因为水西宗大长老安邦彦在永宁城外的修炼之地遭受重挫，以致其部众心神不稳，进而导致一批识时务的异族将领向朝廷示好求降。

"大人，请您过来看这里。"

贵阳知府孙传庭还未来得及将内心的激荡之情彻底平复，耳边就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抬首望去，目光恰巧与京畿卫副统帅黄得功那双深邃的瞳孔相对。

"黄将军有何高见？"

对于这位在血战中崭露头角的京畿卫猛将，贵阳知府孙传庭内心深处便滋生出一份亲近与敬佩之意。一则因他们二人都受天子亲手提拔，成为心腹重臣；再者则因黄得功关键时刻率领部属驰援而来，挽救了城内无数军民于危难之际。

正是因为有黄得功的增援，他们才能坚守至今。

"大人，你看那边。"

此刻，平素严肃少语的京畿卫副统帅黄得功嘴角勾起一丝激动的笑意，用颇为振奋的语气指向北方道："城外叛军阵营已现动荡。"

闻听此言，在场的守城将士均是一愣，旋即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血腥四溅的前线战场，急切地朝城外望去。

由于距离尚远，众人未能看清军阵内的具体情况，但从远处仔细观察，也能察觉出一些微妙的变化。犹如蚁群般的黑色军阵之中，代表水西宗大长老安邦彦无上威权的巨大旗帜正缓缓移动，朝后方撤去。

而围绕着那面旗帜，双方人马已显现出明显的对立态势，一方竭力护送着旗帜后撤，另一方则誓要截断他们的退路。

"天佑我大明!"

不多时，贵阳知府孙传庭近乎疯狂的呐喊响彻城头，引来众多倚在城墙垛口、大口喘息以恢复元气的士兵们异样目光。

这还是那个即使在局势最危险的时刻仍能喜怒不形于色的知府大人吗？

孙传庭并未在意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披头散发的他满面狂喜，情不自禁地挥舞手臂。

城外那些叛军能随水西宗大长老安邦彦从四川永宁城外一路败退至此，足证他们对其"忠诚"，本应视为安邦彦的心腹亲信。

然而现在，这些所谓的"心腹亲信"竟然爆发内讧，足以证实城外叛军的士气已颓丧至极。

"大人，如今城外叛军已退无可退，不如乘其军心大乱之际，明日出城与之决战，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京畿卫副统帅黄得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期待地望向不远处的贵阳知府——这位深得天子信赖的文官，经过此番战役，恐怕会一举跃升至更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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