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无谷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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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沈阳城。

正值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即便素有“寒冷之地”之称的沈阳城此刻也被烈日炙烤，阳光猛烈至极。

在沈阳城这修炼重地，军民修士与凡人百姓宛如被寒冰刺骨，心境萎靡至极，许多人的眼眸深处闪烁着恐惧之色，即便平日里傲视群雄的“八荒战师”此刻也变得低声下气，不敢稍有违逆之举。

这一切动荡不安的源头，皆源自前一天从“天狼宫”传出的一条惊人消息：大汗皇太极有意重启古老的“无灵谷令”。

所谓“无灵谷令”，乃是在先祖大酋长努尔哈赤执政期间，面对族内土地争夺加剧，灵谷资源日益枯竭的危局，所实施的一种残忍无情的净化手段。

努尔哈赤以修士能否掌控五灵之力作为评判标准，下令拘捕所有拥有五灵之力的修士，并予以残酷清洗，以此试图化解族内的生存困境。甚至他还觉得仅清洗这些五灵修士仍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八旗勇士们的修行资源问题，进而将目光转向了族内的“富豪”阶层。

一年前，在努尔哈赤驾崩之际，他又执行了一次清洗行动，屠戮了国内所有的“富豪”，强行夺取他们的财富，用来供给八旗勇士的修行所需和支撑大军的运转费用。

然而这个丧尽天良的政令，在皇太极即位之初就被废止，也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女真族内部日益尖锐的“灵修-凡人”矛盾。

可随着皇太极接连两次在锦州外域遭遇挫败，女真族原本就匮乏的灵谷储备也随之耗尽。

于是，“无灵谷令”的传言自昨日清晨开始在沈阳城中悄然弥漫，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沸沸扬扬。

短短一个昼夜之间，这消息便传遍全城，让几乎所有人都为此忧虑重重，目光自然而然地汇聚到坐落在城中心的天狼宫。

...

...

“大汗，我族库存灵谷即将耗尽，若再无对策，吾辈修士恐将面临饥饿之苦。”

人声鼎沸的大殿之内，身披铁甲的塔拜面色凶狠地质问上方端坐的皇太极，毫不在意四周泛起的喧哗声浪。

他身为努尔哈赤第三子，年岁仅次于因故被处决的褚英与大祭司“代善”，但在家族中的地位却颇为尴尬。

不仅不及登基为大汗的皇太极，即便是近期崭露头角的多尔衮他也望尘莫及。

时至今日，他尚未获得哪怕一个“灵爵”的封号，这也使得他对居于高位的皇太极积怨已久。

尽管他的成就未能比肩大祭司代善与二祭司阿敏那般显赫，但他毕竟曾随侍努尔哈赤左右，勤勉修行多年，战功至少比多尔衮高出数筹有余。

然而皇太极即位至今，对他这位“长兄”始终漠不关心，反而对初入江湖的多尔衮大加赏赐，这让塔拜心中愤懑不已。

“哼，难道你麾下的巴图鲁们缺少修炼资源了？”

听此言语，女真宗主皇太极便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嘲讽道，眼瞳深处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意。

对于阿拜这个“急先锋”率先对他发起挑衅，皇太极并未感到任何意外，甚至早已揣测到了对方的动机所在。

无非就是对他的统治不满，被他人几句煽动之言挑拨，便选择直接向他叫板罢了。

然而阿拜却未深思熟虑，若他真能“忠诚无比”，皇太极又怎会吝啬一个小小的“贝勒”爵位，实则是阿拜自身太过让人失望。

当年先祖离世之际，爱新觉罗一族群贤毕至，共聚一堂，商讨先祖身后之事及推选新任族长。那时有资格争夺汗位者屈指可数，其中最为正统的当属大贝勒代善，然在诸多变故之下，代善主动让贤，力荐皇太极接掌汗位。

而阿拜却自视甚高，以为代善退位之后，在诸多兄弟之中他年龄最长，竟妄图染指女真族的汗位宝座。即使在他正式成为女真族汗王之后，阿拜依旧执迷不悟，暗中勾结三贝勒莽古尔泰，全然不顾生死安危。

“汗王过虑了，微臣只是忧心我族国运而已。”

面对皇太极这位强势的女真汗王，阿拜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从容淡定地回应道。别人畏惧皇太极，但他阿拜却不在此列，更别提他刚才所说的还确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如今我族库存的灵谷已近枯竭，大金宗门久未经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想到此处，站在文臣首席位置上的范文程连忙抢先开口，忧虑满布地提醒道。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对于努尔哈赤时期的“禁谷令”，范文程仍旧心有余悸，那个命令所采取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当下大金的局势本就风雨飘摇，外有明廷步步紧逼，内有爱新觉罗各分支蠢蠢欲动，倘若此时汗王再次颁布“禁谷令”，恐怕国内那些已被压迫至极的汉民将会彻底忍无可忍，奋起反叛。

“呵，你倒是说得轻松。”

“莫非要我等麾下的勇士们白白饿死不成？”

范文程话音刚落，阿拜脸色阴郁地冷笑一声，然后猛地提高了音量，使得在场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流露出不满之意。他们对于大金当前的局面虽有所了解，固然形势严峻，但也还未至于“饿死”这样的境地。

毕竟单是从昔年攻克广宁城那次战役来看，便让大金获得了海量的钱财与灵谷，连当时的先祖努尔哈赤都欣喜若狂，高呼“天命归金”。由此便可略见一斑，大金从广宁城夺取了多少宝贵的灵谷资源。

“无论如何，‘禁谷令’断不能再度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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