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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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云起身道：“二姐，我有个问题请教。”

天琪子道：“三弟你说。”

莫非云拿起手中的肉干道：“这是什么肉？老香了。”

天琪子笑道：“这是凤皮虎的肉。”

莫非云道：“就是画黄纸符前需要准备的四大贡品之一的凤皮虎？”

天琪子道：“可不。这四种凶兽道门每年不知要杀多少。绝大部分都被弟子们画黄纸符时当做供品，极少部分做为食物。你喜欢吃，我这里还有很多。”说罢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半片凤皮虎肉，莫非云接过放进储物袋。对天琪子拱拱手，转身离开。

出了教习居所，莫非云没走多远就停下犯难了。这道典阁在何处？该往哪个方向走？此时尚早，也没有遇到其他弟子。有心回去问天琪子吧，又觉得不能事事依赖二姐。灵机一动下，莫非云伸手元气画符，一道问路符出现在空中，莫非云道：“道典阁”

只见那问路符流光一闪，化作一只小鸟向前飞去，莫非云赶忙跟上。

道典阁就位于五雷峰山脚，在一大片宽广的平地上，数千座房屋错落有致，一道崇墉百稚、壁垒森严的高大城墙环绕，这景象仿佛走进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这里就是道门最主要的活动场所，道典阁、资源处、刑堂、比武台、交易市场等均在此处。平日里，符咒派长老雷动子居五雷峰顶，外门四堂的位置则是从山脚谷地一直到半山腰，从半山腰处往上，则是内门三堂。金丹派的雾隐峰大致也是如此。

在这两峰之间，道门百万年来的发展，形成了这样一座城池。一则用于抵抗外敌，二则用于管理机构的运转，三则自由交往，促进资源贸易。这座城池完全由道门掌控，做为东土大地八大宗门之一的道门，仿造凡人国度，城内不仅有执法队、刑堂、甚至有资源交易、拍卖场所、酒店住宿。城外有护宗大阵，更有障眼阵法。普通凡人根本看不到这座城池，只有修行之人才能看破。

莫非云从黄字堂所在山谷步行半个时辰，才来到这座城内，一路上震撼不已，若非是问路符所化小鸟带路，莫非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幽僻荒野之地，竟然存在这样一座城池。

这不怪莫非云，自幼生活在小陈村，瞎子老爹眼瞎不便，从来没有带莫非云远行，莫非云从小就是自己四处跑着玩，所到最远之处不过离村十里地。进入道门之时，并未从城门进入，而是直接从空中飞到五雷峰顶，从五雷峰顶到山谷黄字堂，莫非云这几日就只见到穷乡僻壤、山高水深的环境。此时正如乡巴佬进城，越看越是心惊。

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虽然莫非云样子古怪，东瞧西望，步步感慨，不时还发出惊呼，但莫非云身穿弟子道服，腰间挂着身份牌，见到之人随即便醒悟这是初入门的乡巴佬弟子，众人见怪不怪，并没有人出言嘲讽。

走不多远，莫非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尽管天气不热，依旧手持一把折扇，一步三摇，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时盯着过往的女弟子，身后三四个人跟着，正是黄字堂同窗，纨绔少年柳子非。

莫非云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继续向前走去，柳子非却眼尖，瞟见莫非云，立刻打了一个哆嗦，也假装不见，转身进了一间店铺。

那日在课堂上被莫非云痛殴，事后找哥哥柳子君帮忙出气，却不成想哥哥地仙六品修为，内门天榜高手，竟然被打的奄奄一息，卧床不起。青灵子长老更是告诫，见到莫非云就绕道而走。更何况昨日莫非云在三清碑前的事迹早已传开。这个时候敢去招惹莫非云，自找不痛快。

见柳子非如此识趣，莫非云莞尔一笑，跟着小鸟亦步亦趋的缓缓前行。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个清净的院落。站在大门前，只见院落白墙灰瓦，煞是优雅，门前两只不知名的神兽雕塑一左一右的蹲守。大门敞开，门边阴凉处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道服女子。

莫非云上前拱手道：“这位师姐，进道典阁是否在此处登记？”

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莫非云，忍不住跳起来，惊道：“您可是莫非云师叔？”

莫非云道：“正是。师姐如何识得在下？”

那女子道：“昨日三清碑前，师叔超越玉诚子，据说当时天女散花，仙音缭绕，百鸟朝鸣，师叔得三清碑高度肯定，十年后接引飞升。如此盛况，恰好天钰子师姐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昨日带回与众姐妹观看，令众姐妹得以一睹师叔风采。今日不想弟子好运，竟然亲自接待师叔。师叔可是要进道典阁吗？”

莫非云道：“正是。不知师姐如何称呼？需要查验身份牌吗？”

那女子道：“师叔叫我天颖子就好，万不敢叫我师姐，这城内四处耳目众多，当心被刑堂的人听到。”

莫非云只得再拱手道：“好吧。天颖子，我今日要进道典阁阅读典籍，需要如何办理手续？”

天颖子道：“师叔前来，不需要查验身份牌，我给师叔简单登记一下就行。但弟子有个小小的请求，万望师叔成全。”

莫非云不解道：“什么请求？”

天颖子拿起桌上的笔，红着脸道：“请师叔给我签个名。我好回去跟众姐妹炫耀一番。”

莫非云接过笔，略微有些不习惯，道：“好吧，签在何处？”

天颖子拉起衣袖，伸出白藕似的小臂，道：“就签在这里。”

莫非云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呐呐道：“这不好吧？”

天颖子也红着脸道：“弟子想来想去，签在纸上回去后肯定被其他姐妹抢走，签在手上，又怕出汗弄花了，签在手臂上，既抢不走，也不容易花。请师叔成全。”

莫非云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提笔在天颖子的小臂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莫非云不知道的是，别说天颖子，昨日在三清碑围观的女弟子，包括看过留影石影像记录的女弟子，个个都成了莫非云的迷妹，哪个女子不爱英雄，尤其是莫非云这样万古难遇的天才，将来成为圣王级别的人物，更是让所有女弟子发自内心的崇拜。更让莫非云万万想不到的是，天颖子回去后就用细针将莫非云的签名刺成了纹身。这份狂热，一般人消受不起。

天颖子做了登记，便亲自带着莫非云进入了道典阁。边走边介绍。

道典阁很大，共分为十二座大殿，每一座大殿都存放着不同类目的典籍。若非是天颖子引领介绍，恐怕莫非云会手足无措好一阵。

进入大殿后，大殿内的无数颗留影石便会根据身份牌的信息进行留影监测，每阅读一本典籍会扣除相应的贡献点，最后出大殿时统一扣除。而根据身份牌信息，典籍还设置有权限，不是所有典籍都有权阅读。所有典籍只能当场阅读，不能带出，更不能私自复刻。

以莫非云的辈分，身份牌上给的权限很足，但尽管如此，仍旧有一部分典籍没有权限。

莫非云跟着天颖子走了一遍，了解到基本规则后，在五雷殿前停了下来，这座大殿是符咒派专属，里面全是符咒派的相关典籍。莫非云拱手与天颖子告别，天颖子尽管不情愿，但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去。

莫非云抬脚进入五雷殿，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五雷殿内密密麻麻排列着不知多少书架，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典籍，有竹简、兽皮、粗纸，还有玉片、金属页。毕竟百万年的积累，典籍的材质也不尽相同。

莫非云先走到检索处查看分类索引，只见五雷殿典籍分为理论科、祝由科、天师科、战斗科、守护科、飞行科、迷幻科、法术科、旁门科、技法科、神念科、五雷科等等，加上杂记、体悟、散笔、留影等不下数十个类目。

莫非云深吸一口气，抛却心中杂念，径自从理论科开始阅读。

普通人阅读，不出半日就会头昏眼花，精神不足，这是神念太弱的缘故。而莫非云恰好神念强大，精气神足，道典阁内更是日夜光明，毫无白天黑夜之分，只要你能读的进去，不限时间，随意阅读，要是累了，还可以上二楼花费贡献点进入密室，只要典籍不带出大殿，在密室内阅读是允许的，但一样有留影石监测，防止被私自复刻。这些莫非云在进来之前从天颖子口中已然尽知。

莫非云看完一本换一本，有些重复的理论则跳过不看，一连三日三夜，丝毫未停。全身心的投入到符咒理论的知识海洋之中，对身边发生的事，其他人的经过，一概不闻不问。这样连续的阅读，即使是他，也觉得心神疲惫。好在三日三夜的时间，符咒理论科的典籍剔除重复的部分，已全部阅读完毕。

莫非云不再强求，而是径自上二楼，缴纳贡献点后开了一间密室。密室仅有三丈大小，除了一个蒲团外，空无他物。莫非云关上门在蒲团上盘膝坐下，瞬间陷入恍惚之中。

此时的莫非云，脑海里充斥着符咒派的理论，各种理论在脑中横冲直撞，片刻也不停留。莫非云想要集中精神进行整理归纳，奈何他连续三日三夜不休不眠，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此时一坐下，神念登时松懈，无数理论知识在脑中爆发，根本收不住。不到两息时间，莫非云已经进入似睡非睡、似想非想、接近昏迷的状态。

就在莫非云耷拉着脑袋，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之际，体内始终自动运转的内丹突然停顿在头顶百会穴，不再沿任脉下行，而是像一个发光的旋涡，不断从空中吸取灵气精华，并逐渐膨胀起来。

东土大地本就灵气稀薄，尽管道门占据灵山大川，灵气浓郁程度较其他地方稍好，但此时的莫非云，那颗内丹在头顶不停旋转，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一时间整个道门所在地的灵气都被搅动，形成上大下小，如同漏斗般的灵气旋涡汇聚到莫非云头顶百会穴。一个时辰后，即使资质再差的弟子，都觉察到异样。空中的灵气不仅越来越稀薄，更是激烈的运转，全都集中到一个方向，朝着一个点汇集而去。

道门中那些修为高深者纷纷飞到空中，看着所有的灵气都朝道典阁汇集。有的掐指计算，有的放开神识感应，有的张开天眼查看。不多时，众人在空中无奈的点点头，转眼各自散去。

终于，空中那巨大的旋涡漏斗一压而下，霎时不见。天地间异状消失，逐渐恢复往日清明。

在密室中的莫非云，本来已到了神识混乱，神念受创的地步，偏偏此时体内的内丹自发运转，及时汲取天地能量，以无比恐怖的强大能量从莫非云的百会穴垂直向下，经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腹轮、脐轮直至海底轮，一瞬间贯穿中脉，毫无阻滞。莫非云身心顿时通透，本来如千万根针刺的脑海也刹那变得清明，万千思绪瞬间归一，体内元气在中脉高密度震荡穿行，莫非云的灵根、神识、神念仿佛与宇宙高度统一，一时间分不清我是宇宙万物，还是宇宙万物是我。莫非云觉得自己如同宇宙中的一颗微尘，又觉得那颗微尘分明就是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细小粒子，都跟宇宙的运行频率保持一致，一吸天地开，一呼日月升。

脑中那无数纷乱的理论，全都自动变成一个个符号，分门别类的按照顺序排列整齐。若是莫非云需要哪方面的知识，心念电转间，相关的理论知识就会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莫非云的脑海。

最为奇特的是体内新开辟的中脉，自头顶百会穴至两股之间会阴穴，直线贯通，拇指粗细，透明而有光泽，七大脉轮如同盛开的透明水晶莲花，在头顶、眉心、喉咙、心脏、胃部、肚脐、会阴处缓慢旋转，一边旋转一边吸取宇宙能量。

随着体内中脉开通，那颗内丹恢复如初，但是运行线路完全改变，原本沿任督二脉而行，现今从督脉到百会，下中脉到海底轮，再逆行沿任脉到百会，再下中脉。如此反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