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雷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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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而逝，莫非云在定中被天琪子拍醒，原来空间内的沙漏已经反复翻转了二十次，空间内二十天，说明外面已经过去五天了，天琪子这才把众人一一叫醒，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去。小灵儿自是依依不舍，这些天虽然大部分时间众人都在盘膝打坐，但偶尔休息的时候，小灵儿还是和四女相处的极其融洽。特别是玉香子，经常会偷点小懒，跟小灵儿更是无话不谈，四女不断安抚，承诺尽快回来，小灵儿这才擦干了挤巴出来的眼泪，与众人挥手告别。

众人出了空间，正是清晨时分，东方泛出鱼肚白，微风拂面，竹叶梭梭，玉香子用力吸了一口气，陶醉道：“还是外面的空气好，感觉这空气都是香甜的。”

天琪子掏出传讯玉牌，不一会儿，匆匆走进两个黄字堂的弟子，正是秀儿和玉圆子。二人进门后先向莫非云和天琪子行礼，然后玉圆子道：“回禀教习，这几日我们都遵从教习指令，在地榜挑战赛观战，自师叔祖胜了万剑春后，有不少人挑战师叔祖，但是师叔祖一直未现身，我们也按照教习指示四处宣扬师叔祖最后一日必定现身，届时但凡有挑战的，师叔祖都一并接了。”

天琪子点点头，问道：“目前挑战情况怎样？有没有黑马出现？”

秀儿道：“有。那玉诚子出来了。玉诚子师兄本就是地仙九品，地榜名列第十七，这次出来似乎更加厉害，已经杀到地榜第十了，昨日还在擂台上挑战师叔祖呢！”

天琪子微一皱眉，暗道：“这掌门也确实护短，那日三清碑前明明当众宣布玉诚子面壁三年的，转眼就放出来参加地榜挑战，而且实力大增，说明掌门暗地里又传了什么不传之秘，此人心胸狭隘，那日三清碑前受辱，此番必定报复，倒是不可不防。”

又听秀儿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更厉害，天字堂的玉渊子师兄，本来在地榜四十名左右，不知近年来遇到了什么机缘，竟也一路开挂，直接杀到了地榜第六了。不过他倒是未曾向师叔祖挑战。”

天琪子仔细回想，实在对玉渊子此人没有什么印象，对二人道：“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出现吗？”

玉圆子摇摇头，道：“没有了，和往年一样，大家的实力虽有进步，但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天琪子道：“辛苦了，你们先去吧，明日再去地榜观战，可多叫些弟子捧场，一同见证莫非云师叔祖大发神威！”

二人行礼告退。

莫非云忍不住道：“师姐你太高调了，万一我打不过第一呢？”

天琪子翻了个白眼，道：“你呀，太过谦虚，这反而是骄傲的表现哦。你炼化了心火，修成了五雷法，更有相生相克符这几大杀招，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能从你手下全身而退。不要多想了，这地榜第一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你的了。近来大家修行精进，也该放松放松了，欲速则不达嘛。咱们几人去集市上逛逛可好？一来嘛，非云明日就要成为地榜第一了，总不能再穿着这外门黄字堂的道袍，至于天字堂或者内门的服装，未入其门，不合适穿。咱们去集市上给非云置办一身行头，不要没了咱第一天才的身份；二来嘛，姐姐领你们去采购些胭脂水粉，妹妹们渐渐长大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总不能天天盘膝枯坐，拼死练功，适当放松也许心境提升的更快。”

她这一提议令三女拍掌叫好，莫非云也觉得天琪子说的在理，当下五人离开了外门黄字堂向五雷峰山脚下的城内走去。

一路上，不停的有弟子打招呼，整个道门一片祥和，根本看不出前段时间无崖子等人的叛逃带来什么乱局，大家都像是无事发生，这反倒让五人心情大为放松，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道门山门处，天琪子停下脚步道：“据说非云没有走过这道门。”

莫非云道：“确实，当时是摘星子长老踩着云朵带我从天空直接到了五雷峰顶。”

玉嫣子笑道：“非云就是与众不同，咱们道门弟子哪一个不是先从这山门进入道门，你倒好，在道门待了这么久，山门都不知道在哪？”

莫非云也只能尴尬的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五人向东继续步行，不到半个时辰，来到山脚巨城的集市。道门是大宗门，门内弟子众多，自然在吃穿用度方面有不少的需求，于是逐渐催生出了这座集市。

集市很大，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道纵横交错，小吃店、成衣店、杂货店、打铁店、古董店多如牛毛，更有着装奇异之人沿街摆摊，售卖的物品也是千奇百怪，不仅有炼丹所需的灵草、妖兽的兽核、还有法宝灵兵、天才地宝。

莫非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左顾右盼，目接不暇，看到什么都觉得颇有兴致。街边小吃的香味阵阵扑鼻而来，久不食人间烟火的莫非云此刻却止不住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天琪子和莫非云在前面缓步前行，玉嫣子三女在后相互牵着手，紧紧跟在二人身后，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真怕稍不注意就走散了。

天琪子储物戒指内有不少金币，看到大家想要什么，大手一挥就买下，玉菲子虽说也有丰厚的身家，却也不争。众人把各种美味小吃都品尝了一遍，又来到成衣店为莫非云选了一套白衫，天琪子觉得好看，一口气要了五套，说是放在空间里备用，莫非云也只好遵从。

轮到四女选购服装，就开启了没完没了模式，左看右边，试了又试，犹豫不决，莫非云在店门外等的无聊，索性四处转悠起来。

没走多远，来到一处帐篷，只见帐篷内立着一杆旗，上面写着“摸骨神断”。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干瘦的瞎子，莫非云想起自己的瞎子老爹，不由微微顿了一顿，随即正要迈开脚步继续前行，却忽听那瞎子道：“这位小道友，请留步。”

莫非云转回身，道：“老人家在叫我？”

瞎子道：“小道友可是道门弟子？”

莫非云道：“正是！”

瞎子道：“小道友呼吸平稳匀深、步履轻盈稳健，想必是道门内门弟子？来，请坐下，老朽为小道友摸摸根骨。”

莫非云心内好奇，也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在老者面前坐下。瞎子抓起莫非云的手，仔细捏了起来，一边捏一边道：“小道友可知道，这人啊，一生都是命中注定，从出生那一刻起，你这一生就已经注定了好了，该有什么样的成就？该和什么样的女子结婚？一生有几个子女？都是老天给你安排好的。”

莫非云忍不住打断道：“那我从小就没有娘难道也是注定？”

瞎子不停手，边捏边道：“小道友这是哪里话，令堂不仅健在，且身体康健，寿命悠长，小道友这是不相信我吗？”

莫非云道：“可是我确实从小就没有娘啊，如果我真有娘，她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想到此处，莫非云脑海又隐隐约约出现了那个声音“为什么孩儿这么痛苦？”。

莫非云用力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陷入虚幻之中。

瞎子捏完手，很自然的又把手伸到莫非云脸上，继续捏起来，嘴里答道：“小道友在跟老朽开玩笑了，令堂一直都在你身边啊！哎呦，不对，不对，古怪，古怪，令堂似乎又离你极为遥远，古怪，小道友是否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莫非云正想说没有，那瞎子却不待莫非云回答，抢着说道：“哎呦，不对，古怪，甚是古怪，不是双胞胎，是同一个人，也不对，古怪了，瞎子我从未见过如此骨相，竟然完全摸不出来，小道友，你究竟是什么人？”

莫非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他是莫非云，道门第一天才，未来的圣王。”

莫非云不转身也能听出来，说话的正是那日在三清碑前遇到过的玉诚子，掌门亲传弟子。

瞎子愣了两秒，突然倒地便拜，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大声道：“原来是莫非云大人，老朽有眼无珠，请大人原谅，请大人原谅。”

莫非云赶忙上前将瞎子扶起，却听背后那玉诚子阴阳怪气的道：“你个臭瞎子，奇门遁甲宗的弃徒，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一流。”说罢冷哼一声，转身走去。

瞎子战战巍巍的站起，对莫非云道：“大人一定要原谅老朽，大人的骨相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三清碑诚不欺人，绝不会妄语，大人日后必定成就圣王。今日能与传说中的圣王相遇，是老朽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莫非云拱拱手吗，道：“老人家，圣王之说遥不可及，万万当不得真，我只想问你，你刚才说我有母亲？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瞎子一哆嗦，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嘴里吞吞吐吐的道：“没...没有...瞎子我根本摸不出来，大人的骨相奇异非凡，瞎子我又如何摸得出来？瞎子都是乱说的...乱说的...”

莫非云又问了几遍，见瞎子始终不肯再说，也只得作罢。与瞎子作别，莫非云再度迈着步子，沿街而行，只是此刻再也没有了闲情雅致，街边的店铺似乎也完全没有了吸引力。莫非云低着头，皱着眉，脚步也变的沉重起来。

走了数百步，心中忽然有所感应，抬头看去，那玉诚子抱着剑，站在街对面冷冷的看着自己。莫非云正要无视，玉诚子却开口道：“莫非云，明日地榜，可敢一战？”

莫非云头也不回的道：“必如你所愿！”

玉诚子冷哼一声，带着一脸不屑转身离去。

莫非云心里，玉诚子算不得可以一战的对手，自是转眼就将其抛之脑后。正想回去寻找四女，却见对面茶馆里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面如重枣，眼大如铃，一身红衣上满绣祥瑞之物，头戴一顶长翅帽，偏偏一边展角破损了三分之一，如此怪异的装扮不免让莫非云多看了两眼。

那大汉似有察觉，圆眼一瞪，冲莫非云喊道：“那小子，你过来！”话音刚出，似是一道惊雷，耳膜瞬间震得生疼，四周空气都跟着激荡起来，莫非云的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像是被鼓槌敲击，砰砰狂跳。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瞬间将莫非云笼罩其中，莫非云感觉周围的空气被一瞬抽干，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极为困难，全身更有一种万钧之力强压而下，莫非云挺直腰板，紧咬钢牙，忍住窒息的痛苦，任凭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怒目圆睁，死死扛住。

莫非云体内小周天仿佛感受到了危险，开始疯狂运转起来，头顶百会也随之向内凹陷，中脉打开，如鲸吞水一般从天地间吸取灵气，源源不断的灵气旋转着直奔莫非云而来。

那大汉“咦”了一声，伸手在桌上一拍，莫非云瞬间感觉一切威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倏忽间莫非云已坐在大汉对面，方才热闹的茶馆已人影无踪，偌大的茶馆中，只剩大汉与莫非云相对而坐。

“小子，你是雷动子的弟子？”那大汉说话虽然不再如惊雷，但依旧嗡嗡作响。

“在下摘星子长老的弟子，名叫莫非云，雷动子是在下师兄。”莫非云不卑不亢的答道。

“哦？摘星子并未习得五雷法，想必你是从雷动子那里得到的传承？”大汉一伸腿，把脚翘到凳子上，那长翅帽跟着上下颤动。

莫非云心中略有所感，道：“正是。雷动子师兄代师传法，曾亲传于我五雷天心正法、大小五雷、掌中雷及七十二术法。”

大汉沉默不语，忽道：“没有传你九龙法吗？”

莫非云道：“那日夜间，恰好天雷到来，师兄为了让我更好的体验引雷入体，一时间我俩都忘了还有个九龙法。”

大汉呵呵一笑，沉吟半晌才道：“也罢，既然雷动子对你说他是代师传法，想必对你也是认可的。方才我见你先天一炁充足，丹道周天已成，更是到了地仙九品，对于你这个年纪，确实难得。难怪雷动子对你另眼相看！今日我看你顺眼，越看越舒服，比雷动子那小子看你还要舒服，这是你小子的机缘，就由我来传你九龙法吧。”

莫非云到了这时，如何还不醒悟。眼前这人，想必定是雷仙君本君。莫非云连忙跪下三叩九拜行弟子礼。

大汉眼见莫非云聪慧异常，举止得体，也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喜，哈哈大笑道：“方才我见你气息中蕴含五雷能量，以为你是雷动子的弟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摘星子的弟子，怪不得实力不凡，竟然能扛得住我故意施加的考验。既然雷动子认可，做为师父，我也不必吝啬。你先天一炁醇厚，五雷法自是不需多虑。唯独欠缺的是雷电能量，这需要你日后自行寻找天地蕴生的雷电所在去提升。今日我所传秘术名曰九龙法，你竖耳倾听，好生领悟。”

“九龙法乃上古秘传，不属于武技。但能追溯前世今生，预测未来，祸福吉凶，因果姻缘，无一不知。盖因人生在世，一切皆为因果，人生之苦为果，人生之业为因，因果循环，轮回不已。我们所在的世界其实并非为真，我们所目及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共业；我们的生老病死都是个业，由一切业而生世界。九龙法就是追寻业之所在，不仅能看到以前的任何事，更能看到未来的所有事，甚至能扭转时空，改写历史。当然，我们现存的九龙法不过是入门，更深层次的九龙秘法早已失传，我估计在上界肯定是有完整的秘法，日后你若有机缘，到了上界再去找寻吧。”

莫非云大喜道：“弟子心中正有莫大的疑惑，不知师尊可否演示一番。”

雷仙君当即翻手掏出一尊青铜鼎，绿锈斑驳，厚重古朴，神兽刻画于周边，祥云缭绕于四周。鼎中盛满清水，雷仙君结印念咒，道一声：“启灵！”然后问道：“说吧，你欲问何事？”

莫非云干脆的答道：“我莫非云究竟有没有母亲，我的母亲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那鼎中清水一阵翻腾，随即光芒四射，光晕丛生，一阵青绿、一阵黑白，却是许久不停，雷仙君见此情形不由一脸纳闷，平日里但凡有所问，九龙法会在瞬间给出答案影像，从未翻腾这么长时间。

过了许久，鼎中终于平静下来，隐约看到一层银光闪烁，但却并无任何影像出现。

雷仙君不由大是尴尬，这是他此生从未有过之事。大手一挥，道：“你小子故意刁难我，换个问题先。”

莫非云心中一阵痛楚，但又强忍着道：“我师妹玉菲子十年后是怎生光景？”

这回话音刚落，那鼎中仅仅沸腾了两下，就出现一片影像，只见玉菲子身穿凤冠霞帔，两侧自有金童玉女搀扶，更有小童手捧鲜花在后，面前一到七彩虹桥直至天际，左右法螺吹响，仙鹤飞舞，各种不知名的兽类充当坐骑，无数天女散落空中，奏响天音，花瓣纷飞，端的是一副美女出嫁的好光景。然而画面转到对面，却只能隐约看见新郎的身形，面目表情根本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