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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熵在欣赏着TA的样貌。
没错,是欣赏。
虽然一开始TA给了她很大的震撼,那种威压也让人喘不过气来,但稳住心神后,她细细打量着TA的外貌,竟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很漂亮。
她目不斜视地凝视着TA,双眼睁大,心底由衷地称赞。
即使仅仅从美学的角度看,TA的构造也十分超然脱俗。
而且这种超越了寻常生命形态的古怪感,仿佛与她彼此间有着某种隐隐的共鸣。
她感觉后背有点发痒,心中涌上一股冲动——将翅膀放出来!
不不不……
她攥紧手,连忙用理智压制下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在这场仪式中冒头的必要。
……
有几个侍者面无表情地走到圆台的两边,手上端着金色的盘子,上面放着不一样的东西,有的还是空的。
其中一个侍者走出来,机械地说:“仪式第一项——啜饮花蜜,表达你的忠诚。”
一个盛着像蜂蜜一样金色液体的小碗摆到了安塔尔的面前。
台下的塞纳维目光晦暗不明,他似乎想要做什么,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安塔尔面不改色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咻~”
她的翅膀似乎变得更光彩了些,隐隐折射出蓝紫色的光芒。
TA倒也不说话,浮在空中,无数的眼睛盯着安塔尔,仿若只是个旁观者。
“第二项——”
侍者说,“——斩断过往,显示你的决心。”
说罢,一个摆着一柄锐利长刀的托盘被带到安塔尔的面前。
安塔尔抿起嘴唇,缓缓伸出手,拿起了那把刀,握紧……
“唰——咔嚓!”
她挽了个刀花,刀锋划过空气,发出锐利的破空声,干脆利落地斩下了自己那漂亮的翅膀!
“当啷”一声,长刀沾着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被斩断的翅膀轻飘飘地落在刀上,色泽迅速暗淡下来,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熵瞪大眼睛:卧槽!这么狠?看着都疼!
“唔……”
安塔尔忍着剧痛,脸色煞白,紧咬牙关站在原地,她感受着身后的鲜血一点点地滴落在地面上,钻心的疼痛从脊椎冲上了中枢神经,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整个人却岿然不动。
一旁的侍者把刀和翅膀小心地捡起来,分别放置到两个托盘上,退到一边。
“第三项——奉献灵魂,宣告你的强大。”
TA终于开始有所动作。
“哗啦——”
只见TA那巨大的眼球微微转动,随着一声低沉的响动,围绕在TA周身的金属环缓慢地移动,逐渐露出了一个没有眼睛的空缺。
这个空缺处显得诡异而神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即将填补进去。
“呼……”
安塔尔颤抖着,步履蹒跚地走向那个空缺,她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神秘的空隙,深吸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宛如待宰的羔羊。
紧接着,熵好像看到了一抹残影在安塔尔的身上浮现,比较模糊。
应该是她的灵魂吧。
熵想着。
随后,她看到那灵魂似乎一缕缕地被吸纳入那个金属环的空缺处,那里逐渐显现出一个和安塔尔本人一样的翠绿色眼睛,它短暂地闪现着,与金属环上无数眼睛中的一员融为一体。过了一会儿,这个眼睛又消失了,只留下空缺处微微的震颤。
熵有些恍然:
这么说,环绕着TA的金属环上的各色眼睛……其实是代表着千年以来所有参与仪式之人的眼睛吗?
好诡异……
“喀拉——”
金属环再次缓缓转动,将那个空缺的地方掩盖起来,仿佛从未存在过。
安塔尔缓缓睁开双眼,表面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她内心的深处,似乎已经完成了某种不可逆的改变。
“最后一项——”侍者紧跟着面无表情地说,“——重新结茧,完成进化。”
TA身边的雾气突然涌动,如潮水般涌向安塔尔,将她完全包裹在内。
这些雾气迅速凝结成洁白的丝线,开始在她周围编织,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她完全吞噬。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过了许久,那个巨大的茧终于开始慢慢裂开,一丝光芒从裂缝中透出,仿佛新生的希望。
“喀嚓——”
安塔尔从里面挣脱出来,身上不着一物,焕发出新的光彩。
她的后背上再度长出那对令人惊叹的蓝紫色蝶翅,翅膀闪耀着如梦如幻的光芒。洁白的茧化作了纯白的衣裙,轻柔地覆在她的身上,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次蜕变与重生。
“啊……”
安塔尔恍惚地站在台上,此刻的她已再无之前疼痛,断翅的痛苦仿若一场幻觉。
侍者恭敬地欠身:“恭喜您,安塔尔大人,您的仪式顺利完成了。”
说罢,这些侍者轻声离开了圆台。
“这样……就完成了吗?”安塔尔喃喃道,整个人还有些迷茫。
熵注意到一旁的塞纳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情似乎很低落的样子。
“嗯,不错。就是破茧的时间有点长,我都开始困了。”
TA的灰绿色眼睛无聊地眨了眨,似乎对刚刚的进化过程并不感兴趣。
“感谢大人的恩惠!”安塔尔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恭敬。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TA不耐地开始赶人,“该滚的都滚吧,接下来——”
“砰——咚!”
一道白色的残影从天而降,直直地摔在了安塔尔和TA的中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TA也被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这玩意哪来的?”
TA眯着眼,冷冷地盯着下方这团摔得晕乎乎的白色东西,良久,出声问道。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如同警钟般敲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
全场一片死寂,众人战战兢兢、冷汗连连。
安塔尔也一惊:“这鸟……”
鸟?!
熵心中一凛,眯着眼仔细望过去——
“小白?!”
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惊呼的声音其实非常低,按理说除了身旁坐着的塞纳维不会有别人听见。
然而,TA的眼睛却立刻锁定到了熵这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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