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7 随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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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白挨。”willia经穿上外套，裹着纱布的手臂被遮掩在内，不露分毫，“至少，我得到了她的信任。”

这原本就是一个双赢的计划。

知道她开始有所怀疑，他才特意策划了这一切——那个“假陈泽”，原本就是一颗必死的棋子！换言之，她对“陈泽”了解得多少不重要，她对真相了解多少也不重要，她只需要记住，有人还害她，而他救了她，还为此受了伤……

这就够了。

纵使她有万般怀疑猜忌，也终究是他棋高一着，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只是他策划得了计划，却判定不得人心——她虽不会怀疑他，却也没有选择他。她又执拗地留在了黎北晨身边……

“那就把她放在黎北晨身边？”tte听迷糊了，他谋划不了willia么多步，只是担忧，“黎北晨对您的敌意颇多，如果他跟小清提了……”

她岂不是会获知一切，然后也恨willia生？

willia笑。

“没那么复杂。”willia大步向外，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我刚说了，我得到了她的信任。”

而黎北晨显然也是聪明人！知道小清对他的信任，以黎北晨的城府，肯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会提……小清什么真相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机会。

***

“tte，联系一下老爷子。”在坐入车中时，willia而开口，“说我明天晚上回去吃饭……会带上小清。”

下属一愣。

willia没有回答，兀自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良久，他才喃喃而出，像是呓语，却又如此肯定：“我会让她自己跟我回英国……”……

“黎少放心，子弹离心脏很远。”手术中的灯熄灭，医生第一时间走出来向他解释病情，“过了麻醉以后，陈泽就会醒过来……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黎北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兀自陪着，直到陈泽被推出手术间，送入病房……他程都是站着，只是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陈泽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推门进来，神色紧张地扑到他床前，拉着床旁的护士不停地询问，“他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他……”

这女孩黎北晨倒是听说过，苦追了陈泽多年。

于是，他没有多留，任由那女孩子缠着护士聒噪，转身退了出去，把病房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他只是想：幸好，幸好他发现得还算早，在对方继续行动之前，把陈泽送到了医院……

他说陈泽算是他兄弟，这点并不假。

所以，陈泽挨的那一枪——

他会帮他讨回来！

***

“黎少。”保镖正好在此时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在黎北晨身后站定，然后汇报，“您让我留意willia行踪，我总算是找到了他下榻的酒店……需要派人过去吗？”

“不用。”黎北晨打断他，正式转身，眼底带着骇人的森然，“我亲自过去。”

“可是……”瞥见了黎北晨眼底的杀意，保镖暗暗一惊，忍不住上前追了两步，“我们还没办法证明他和a市的事情有关。”

从资料上看，williaa市也不过几天，一向深居简出，鲜少和外界往来。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带什么人过来，也似乎从来没有操控过什么人……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不需要证明。”黎北晨轻笑，低凉地勾了勾唇角，“直接对付他就好。”

他是行动派……

小清回了别墅，看到保安和佣人在打扫客厅的血迹时，才猛然想起来——

willia假陈泽搏斗，也受了伤。

她竟浑忘了！

刚刚一心只想告诉黎北晨，那个陈泽是假的，也不知道小舅受的伤怎么样？

小清暗暗懊恼，想要打电话过去问，掏出手机才发现屏幕上罗列着一排未接电话，都是来自willia。她敛眉，心中一急，连忙按下了回拨……

***

电话很快接通了。

willia嗓音平缓温柔，音调却有些低，隐隐透着几分虚弱：“小清，有没有怎么样？刚刚跑出去我很不放心，但是我……没办法追上。”

他延续着一贯的绅士作风，细节处的体贴让人无可挑剔。

一番话，说得小清越发歉疚。

“小舅，的伤怎么样？”小清开口，“我刚刚……真的对不起！”她心里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小伤而已，没关系。”

“那我来看看！”小清过意不去，“在哪里？我……”

“不用了。”willia断她，话锋一转，“我明天一早要回英国。爷爷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总是不喜欢听医生的劝，我得回去看一眼。”

他话已至此，只等着她接口说“我跟一起回去”。

毕竟：他受伤她该关心，姚远身体不好她也该照顾……于情于理，她跟他回英国都是应该的。

只是willia想到，他等了几秒，得到的却是小清喃喃地回应：“那自己小心，爷爷那里……帮我说一声好了。”她是被姚家赶出来的人，当真是从来没想过回到那里！

那个太禁锢的家庭，剥夺过她太多自由。

willia眉：就这样？！

他顿时有一种机关算尽，毁于一旦的挫败感。想要让她主动提出的计划破灭，willia色不甘，终究还是忍不住主动问出来：“要不要一起回去？”

小清不答。

willia息，心中微微发紧，表面上尽量维持着自然：“爷爷前阵子因为的事，气得不轻，估计这次生病也有些关系。不如回去看看他，把彼此的心结解开也好？毕竟……”

“小舅，我明白的意思！”小清打断他，“但是我不能跟回去！”

不仅因为对姚家的排斥，而且因为眼前的情势。

“比起我，爷爷显然更在意门风和规矩……”小清摇头，明知这么说很不负责任，却还是说了出来，“我妈妈当初离开姚家不回去，我想……我也不会回去的！”

她也想随性一次！

顾虑太多的生活太累，她已没有经历再去在乎那个遥远又关系疏淡的姚家。况且——

“我现在不能离开a市。”小清继而出声，她对willia盘信任，所以才会对他明言，“那个陈泽是假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但是对方真的好可怕……小舅，这种时候我不能离开黎北晨。”

willia着电话，长久没有说话。

小清，知道什么最伤人么？

这样明说最伤人。

“小舅？”等了半晌对方没有声音，小清才疑惑着问了一句。

“嗯。”willia声，突兀地抛出一句，“那就先这样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小清不由一怔：小舅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有说完呢……

她疑惑地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张妈和管家回来了。

“慕小姐？”看到小清站在客厅，张妈脸上的悲戚立马转为欣喜，连忙迎了上来，“您回来了！”这么说，她和黎先生是和好了？误会解开了？

管家冷冷一哼，语气有些不忿：“们慢慢聊，我还要去处理陈泽的后事……那孩子跟了少爷很多年，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太命苦……”

他想：像她这种亲骨肉都会随随便便打掉的人，应该是不会懂的！

“诶，这是什么意思？”张妈不依不饶，“这么阴阳怪气地和慕小姐说话？”别说这个孩子还在，就算这个孩子真的没了，她也照样护着小清！

“我哪里阴阳怪气了？我说陈泽又怎么了？”

“……”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小清蹙了蹙眉，松开张妈的扶持，主动挡在张妈身前。

“那个人不是陈泽！”小清开口，语气肯定，“陈泽的头上受过伤，那个人的头上明显没有！我会想办法找到陈泽的！我也会找到幕后操纵的人的！”

她不容许有人操控她的人生、她的孩子、她的黎北晨……都不容许！

管家一怔。

张妈也是满脸的愕然：“不是陈泽？”

可是长相完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开陈泽的车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是陈泽？

她满脸尽是疑惑，但自问没有小清那样的洞察力：陈泽头部受伤，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当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谁有那样的仔细去看他头上的旧伤？

“我之前见过他一次，就觉得他有些怪，但具体说不上来，现在既然肯定他不是陈泽，那追查起来就会方便很多！那个人的尸体还在，我们可以查他的身份，再追踪出幕后主使。”小清说出自己的分析，她的冷静让张妈和管家都有些目瞪口呆。

“我有认识法医朋友，可以调到数据库，帮忙鉴定他的身份。另外，他今天到这里来是受人主使，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比如电话记录什么的……”

张妈和管家静静地听着，像是第一次认识小清。

第一次看到被黎北晨护在羽翼下多年的女孩，如此蜕变惊人的成长！

管家的面色赧然，在听到小清的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喃喃出声：“别墅已经叫人打扫过了，那些沾了血的衣服、手机什么的……我也都扔掉了。”

他觉得小清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这回变成了“坏事”的人——他以为陈泽背叛、惨死，这样的事情闹大了不好听，所以都低调处理，尽量掩盖……

所以他消除了很多关键的线索？

“那我现在去联系法医朋友。”小清蹙了蹙眉，没有丝毫的责怪，转身忙着打电话张罗。

“慕小姐她……”管家心里已经服了，面上却还有些诧异，“她好像变了好多……”

“不止呢！”这回轮到张妈傲然，在管家矛盾纠结之际，再度丢下重磅炸弹，“我跟讲……慕小姐的孩子其实还在！”……

“willia生，和姚远先生的晚餐约在明天晚上八点，飞机明天早上七点起飞。”专程负责行程的下属前来汇报时，willia歪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他的周身都萦绕着颓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