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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姐姐,我……”
“殿下可是真心拿我当姐姐、当女傅?”魏念晚声音尖锐地将他打断。
萧誉迟疑了下,便开始疯狂点头:“自然是真心!”
“那之前的事又如何解释?”
萧誉一时又噎住,沮丧地垂下头去。
他深知此时还不是表明真情的最佳时机,先前的举动虽是一时冲动,可他私心里也暗存了试探的意思。魏念晚既对他如此抗拒,更多的表露只会逼走她。
微风拂过,携来一股淡淡的清冽之气,魏念晚不由蹙眉:“你饮酒了?”
是,萧誉这几日皆是如此过来的,白日疯了一般地四处寻找,夜深人静时睡不着,便抱着一壶烈酒催眠自己。
不过这话倒给了他一个提示,萧誉忙借坡下驴:“是,昨夜辗转难眠,我便饮了些酒,直至今早还有些神昏意乱。故而才会……”
魏念晚长长舒出一口气,还好他只是一时昏了头!
她是个为了复仇连婚嫁之事都可儿戏的人,自然不会让闺礼教条这座大山压死自己。常人眼中的亲吻,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肌肤相触罢了,既是无心,便代表不了什么,她治病救人时也没少与男子肌肤相触。
如此说服着自己,魏念晚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拿出一副坦然不拘小节的气度来道:“殿下只是醉了,辨不清真实与否,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萧誉诧异地看着她,她这是打算将门前那一吻否定了?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时间萧誉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反正至少她不会因此而远离他了。
他情绪复杂地道了句:“原来如此。”
魏念晚转身欲离开,然而刚走出两步,身后却又传来萧誉清冷的声音:“不知师傅与陆司使,可是旧识?”
魏念晚身形一顿,停下了步子。看来尽管她和陆绥卿都在刻意隐瞒,还是叫人看出了些端倪。
她没有回头,只疏离地答着:“我与陆司使,昨夜是第一回见面。”
“那是如何遇见的?”
对于这事,魏念晚觉得没有什么可骗他的,只隐去单君让的部分,道:“我离开同州后便在荷香村借宿,却不想遇到贼人夜闯,将我与郑姐姐掳走。半道上遇见陆司使,我拼命引起他的注意,他发现异样后打退了劫匪,将我和郑姐姐救回。”
“所以你离开同州的那日,并没有人强迫你?”
听出萧誉平静语调下隐藏的不甘与愤然,魏念晚暗暗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抹灭,那些情绪萧誉再也掩饰不了,他两步追上绕到魏念晚的身前,认真看着她:“为何要走?”
魏念晚缓缓抬眼,撞入一双噙着水汽的黑眸里。
“原因我一早便说过,殿下叫我一声师傅,可我自觉没有什么能教给殿下的,女傅这个身份念晚受之有愧。”
“谁说你没有?!”萧誉着急起来,搜肠刮肚地琢磨着:“你医术了得,若本王能习得一二,等到了吴国便不会被小人算计!”
“还有你智计超群,不输男子!有你时常在身边提点,本王便不会行差踏错。”
“还有、还有……”别的萧誉一时半刻想不出来了,但仍是极力想论证魏念晚留下来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听着旁人嘴里说着自己的种种好,魏念晚也不能免俗,竟意外被他逗笑。
萧誉蓦然怔住,目光痴痴地落在魏念晚微扬起的唇角上,“晚姐姐,你……愿意对我笑了?”
“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么你在我眼里便与孩童无异,当姐姐的又如何能与弟弟计较?行了,放心吧,我不会再随便不告而别了。”
说完,复又想起什么来,魏念晚追加了一句:“再说我现在还是董将军被杀一案的重要嫌犯,不被押进大牢便已是陆司使和赵刺史体恤了,便是想逃也没那么容易。”
得了这话,萧誉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净,像平日那样不避忌地拉上魏念晚的手:“晚姐姐放心,有本王在绝无人能再将你押入大牢!”
“唔——”魏念晚痛吟一声,连忙将胳膊从萧誉的手里抽出。
萧誉这才察觉不对劲儿,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晚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身上有伤?快让本王看看!”
说着,他便伸手又要去扯魏念晚的胳膊。情急之下魏念晚揪着衣角的手一松,身上斗篷敞开,露出里面带着血迹泥污的破损衣裳。
萧誉整个人傻了眼。
“这是……”他豁然将目光抬起,带着恼意:“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念晚正愁着要如何给他说,一旁突然有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插入:“啊,魏女傅这是终于回来了?”
魏念晚咬着牙关,没有转头去看,只凭声音她便知道是单君让来了。她虽恨他,但此刻显然还不是互揭老底儿的时候。
萧誉瞥了单君让一眼,对此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一句寒暄都懒得说,便扶上魏念晚的胳膊:“师傅,我扶您回去疗伤。”
说罢,二人便相携着往他们所住的芳景园方向行去。自始至终魏念晚没有给单君让一个眼神。
单君久久凝注着她的背影,一直目送至出了月门,再也看不见。素纱下他的薄唇轻勾,流露出阴险之气。
“还算你聪明。”她既然没有说出昨夜他杀了萧誉四名暗卫,以及伤她之事,他自然也愿为她守着身世的秘密。
这也算是一种“君子协定”吧。
自嘲的笑笑,单君让也转身离开。
屋内,陆绥卿应付完一众来探望自己的官员,才发现魏念晚已然不在屋子里了。
为了将她找回来,他手捂上胸口,突然又“呃——”了一声。赵刺史连忙又上前,紧张地询问:“陆司使可是又有不适?”
“是有些……”
“快、快将魏女傅再请回来!”赵明权连忙吩咐。
这时便有人为难地禀道:“大人,魏女傅刚刚被璟王殿下搀扶回芳景园了,魏女傅好像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魏女傅也受伤了?”赵明权不禁为难起来。
想起魏念晚的伤,陆绥卿意识到自己的确不该为了一点私心而折腾她,她现在比自己0更需要休息。
便是有什么话想说,至少也该等到她好好休息一晚再说。
是以将手从心口处移开,有些轻松的道:“赵刺史,就不必再劳烦女傅了,我已无大碍,稍作歇息便好。”
闻听此言,又观察了观察陆绥卿的脸色,赵明权安了些许心,又说了两句客气话,便与屋内的其它官员纷纷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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