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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隆冬。

“还烧么,姑姑”,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在姑姑的房外无力地喊道,仿佛已经厌倦了烧水、端水这些事情。

“差不多了。小雨,去把挖出的人参、鹿茸、双子草拿来”,一个软软绵绵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润人心扉,伴随着沐浴的声音,叫人春心荡漾。

小男孩拖着疲惫身躯,到一间满是书桌的屋子里,不知从哪里摸索出来一个草药框框,小男孩对药材很是熟悉,略微翻看了一下,药材齐全,小跑过去,“姑姑,我放在门里了。”

“小雨,你去休息吧,明天不要再起晚了”姑姑笑吟吟说道,若是被寻常男子听到,怕是要春心大作了。

“好好好,睡觉睡觉”,小雨拖拖沓沓,而后雀跃的跑去,回到寝房,点上油灯,脱衣上床。

姑姑眼里一道亮光闪过,门口药材框稳稳当当飞了起来,一株一株草药,摆在姑姑面前。

她正在沐浴,水温热烫,但姑姑一点都不觉得,反而觉得还是不够热。

姑姑用灵识操控着草药在一旁的水桶中洗涤。

不知姑姑是怎么使用它们的。

过了一段时间,姑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姑姑紧闭双眼,用灵识探查方圆百里,发现没有情况,而后操纵浴桶中的水,在周围形成一道流动的屏障。

姑姑缓缓起身。春光稍有外泄,颈下一片华美,是多少妇女都要嫉妒的丰腴。

姑姑身边热气消散,寒气逼近,体内的寒毒在外界的引诱下,自丹田之处蠢蠢欲动。

过了半炷香时间,姑姑彻去真气,寒毒轰然爆发。

姑姑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忍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握紧双手,指甲深陷手掌。

周围的浴汤屏障竟然剧烈颤抖起来,化作一颗颗小水珠密集排列

“总算好一些了。”姑姑低声自言自语。

姑姑用真气抵御经脉中的寒毒,体内阳气被消耗殆尽,寒毒冲破束缚。

姑姑赶忙唤来三株草药,一口一口吃下肚子,也不就着点汤水顺顺口,草药的辛辣涩苦,在忍受了四十多年的寒毒面前,好比大象脚下的蚂蚁,根本微不足道,不足一提。

小腹这才传来一丝暖意,而后姑姑运转全身真气,炼化草药,浸润经脉。

姑姑洁白如玉的细腻皮肤瞬间红的发烫。

肌肤如同岩浆一般火红,皮肤之下的脉络隐隐散发着金色光芒。

姑姑长呼一口气,热气升腾。

而后,浴汤一滴不落地全部被姑姑“倒”进院中的菜园子里。

姑姑一头乌黑亮丽长发,随着身躯周围的真气缓缓飘动,明眸皓齿,眉宇之间尽显英雄之气,嘴唇红润粉嫩,下巴锋利。

脖颈修长,像是飞湍瀑流激起的浪花。脖颈之下,直叫人叹为观止,怕是整个天地,也难找出能与姑姑相媲美的可人儿了。

一双修长如意腿,两只粉嫩热玉足。司命若是知我心,一天三刻便知足。

姑姑换上干净的衣服,与此同时,地板上的一块青砖缓缓打开,若是探头望去,只见一点明光从,漆黑如墨的地窖中飞快钻出,窗户微张,那柄长剑悄悄快如闪电,贴着地面奔去远方。

姑姑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

所过之处,枯草藤蔓,尽数斩断,若不细看,寻常人士很难发现这条“剑路”。

五百里外的山脉深处,一只修为达到人类通灵三阶实力的黑熊正在啃食刚刚捕获的猎物,这只大熊站起身来足有三个成年男子一般高大,熊掌上有这千钧力气,不用真气,一个巴掌便能将树木如同和稀泥一般,拍的粉碎。

通灵三阶的魔熊固然强大,但放在姑姑眼里,如同蝼蚁。

姑姑担心魔熊危害百姓,便顺手除掉了。

长剑快如流星,洞穿黑熊脊梁,黑熊只是感觉被小石头砸到,还没感觉到疼痛。

不等黑熊咽下口中的血肉,整个身躯便化为了一摊齑粉!

姑姑刚刚穿好亵衣(内衣),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一愣,那柄长剑也停在一座桥的旁边,在此之前,它已经巡视三千里了。

剑身缓缓向桥下探查过去,河道早已干涸,桥洞下有一堆干燥的稻草,剑身缓缓掀开一层。

竟然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吧唧吧唧嘴,转过身接着睡。

姑姑微微露出一点微笑,“傻子”,姑姑说的很小声,字词之间却又蕴含着别样的情感,好似春风拂过刚刚抽出枝芽的柳枝一般温柔俏皮。

以姑姑通天至尊的修为,竟然一时间没有查探到桥下披着稻草的傻子!

姑姑收拾好房间,哼着小调,蹦蹦跳跳进了屋子,全然看不到一点“上了年纪”的样子,反而像是刚刚青春的少女一般。

卧房中刚刚熄灭的灯光恰好被姑姑瞧见,姑姑微微一愣,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屋。

姑姑与烟雨本是住在一张床上,烟雨十岁时候,姑姑便与烟雨分屋睡了,奈何烟雨总爱听村里大人们讲的一些鬼怪故事,在夜里的时候根本不敢睡,就算点灯也是害怕的不行,于是偷偷摸摸钻回了姑姑被窝。

姑姑叉腰努嘴,再三思虑,只好在自己房中添置一张床,一个房睡。

烟雨如今已经快十二岁了,再有六七天便是生辰。

方才听到关门的动静,烟雨赶忙把床头的油灯吹灭,将手里的书藏进怀里,用被子蒙住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

突然觉得不放心,便把书压在枕头下,露出头部,摆个熟睡的姿势,打着声音不大的鼻鼾,反正怎么像是睡着了就怎么来。

姑姑笑而不语,坐在自己床上。

“知道你没睡,看什么呢你!”姑姑严厉说道。

姑姑走过去,伸手一顿摸索,没摸出来。

烟雨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忍不住翻个身,吧唧吧唧嘴,继续装睡。

姑姑脸上的严肃实在装不出来了,抿着小嘴笑,忍住不笑出声,将手探向烟雨的枕头。

烟雨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死死压住,而后一个翻身,直接压住姑姑的手,吧唧吧唧嘴,继续装睡。

“别装啦,你自己拿出来我不打你”,姑姑摊牌道,俯身小声在烟雨耳边说道。

烟雨不为所动,继续装睡,毕竟这是他跟几个伙伴一起攒下的两枚铜钱,从几十里外的县城买来的,十几个伙伴轮流看,怎么能到自己这里栽跟头呢。

姑姑等了片刻,见他不为所动,便趁其不备,挠他痒痒窝,烟雨把持不住,跳了起来。

姑姑趁机一把拿过枕头下的书。

烟雨想去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深知这本书,得来不易。

但是,从小到大,凡是到了姑姑手里的东西,烟雨都是抢不过来的。

烟雨只好一脸颓废的跪在床上,油灯照在屋子里,亮堂起来,烟雨脸上通红,好似大白天光着身子逛街一般尴尬、害羞与害怕。

姑姑饶有兴趣翻看几页,脸上露出奸笑,而后将书丢出窗外,“小崽子,不想活啦!撅屁股!”那本不正经的书消失在烟雨的视野的瞬间便化作一片齑粉!

姑姑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棍子,烟雨每每犯错,惹得姑姑不快,这根棍子就像是一条认主人的狗一般,总会及时出现在姑姑手里。

烟雨怯声说道,“那个——姑姑,你打我几下,我不躲,能不能给我两个铜板,就俩?”烟雨一脸胆怯,睁大眼睛,仿佛在祈求一条生路。

姑姑隐隐掐指,也明白了其中缘由。

“小崽子,才多大呀你就敢看这东西,撅好!你能坚持得了——三棍,不,五棍,就五棍,忍过去给你仨钱,不然别想。”姑姑眉头紧锁,声音沉稳,充满力道。

烟雨趴在床上,撅好屁股。

“不要反悔啊。”烟雨鼓起勇气说道。

姑姑前三棒丝毫没有动用真气,力道如同普通妇女教训子女一般,但是打在屁股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三棒子啦!”烟雨咬牙说道。

“扭过去!”姑姑手拿棍子指着烟雨的头,声音霸气横秋。

姑姑灌输了一丝真气,细小的如同发丝一般,一棒子打在烟雨屁股上,咔嚓!

姑姑吓坏了,赶忙探查一遍烟雨身体,发现只是床板开裂,骨头没事。

烟雨张大嘴,酝酿着撕心裂肺的痛苦,随着泪水滑落,一声哀嚎传遍村子。

一些还未入睡的捣蛋小孩儿,已经意识到什么事了,听到烟雨的哀嚎,自己的屁股也跟着隐隐火辣起来,自己脸长也跟着抽搐,“嘶~”

“还行不?”姑姑试探问道。

“行——!”烟雨撕心裂肺,为了两个铜板,为了孩子帮的老大地位,自己也是拼了。

姑姑舔舔嘴角,又是一棒子下去,姑姑这次护住了床板,一些真气在打击瞬间传到烟雨体内,一部分护住经脉筋骨,一部分归入烟雨丹田,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这是烟雨从未体会过的痛楚,哀嚎冲天而起,响彻四方。

烟雨不经意间调动了丹田真气,声音这才洪亮起来。

姑姑也很是欣慰,虽然这一击耗费了不少真气,最起码没有像以前那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姑姑眼神热切起来,“最后一棒子了,受得住就是仨铜板,受不住一个没有,你可想好了。”话语间的体味,姑姑仿佛很想让烟雨接下这最后一棍。

毕竟真气能进入体内,本就艰难,如此良机,当要珍惜。

可烟雨哪里懂得,心里只有那些东西罢了。

烟雨心里不敢侥幸,他知道,若是此时去窗外寻找那书,定然是找不到了,因为只要是被姑姑丢出去的东西,大到竹筐、鱼篓,小到芝麻、麦穗,都会消失不见,任你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

姑姑不仅在烟雨心中神秘不已,全村人心中也是如此。

“来——!”烟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艰难撅起屁股,涕泪纵横,喊道:“挺不住,我就不是雨哥儿!”好一个搞笑场面。

细细看来,姑姑眉头上已经密布些许汗珠。

姑姑举起棍子,动如奔雷,势如雷霆。

击打在烟雨屁股上,动静传到脸上,肉肉的脸蛋也跟着颤抖。

随后传来撕裂般的火热疼辣,烟雨还没叫出口,直接昏了过去。

但是这次效果还不错,吸收了不少姑姑的真气。

姑姑叹气,用灵识找来几瓶草药精华,单手给烟雨翻身,一把扒下裤子,屁股上留下的红红的一道长痕,已经慢慢渗血。

姑姑将草药精华倒在手上,用了些真气涂上去,揉了揉,加快恢复。

若是不这样做,烟雨怕是起不来床的。

“小腚子,真软乎儿。”姑姑打趣道,不由得多揉几下,捏几下,拍几下。

处理好后,姑姑用灵识,从方才那个地窖中运出来一个面具,自动扣在脸上。

趁着这短暂时间,倒了一碗热水,放在柜子上冷着。

姑姑悄悄推门,踏空而行,脸色阴沉,杀气外露,飞去县城。

月黑风高,已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

县城市道上的一个书店门外,站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长发女子。

她身着一件深青色长衣,衣上花纹线条自然柔和,看着源自于“扎染”手艺。

女子面部缓缓上前,胸部高高隆起,一起一伏。

书店门扉自动解锁打开,没有一点声响。

穿过书屋,走到庭院,男女厮磨的淫荡声音,隐隐传来。

姑姑闪身至于房中。

给床上二人吓了一跳,女子慌忙遮住身子。

“你卖的书?!”姑姑面色阴沉,手中长剑在灵识操控下已经出鞘,散发的光芒像是夏天的冰窖一般寒冷,剑锋顶在男人脑门上。

“你你你,是人是鬼!”那床上男子早已被吓得失神。

姑姑也不愿多费口舌,掐指一算便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

“你可知,大陈法度森严,售卖、印造邪书者,处以极刑!”姑姑眼神凶神恶煞,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柔。

“那也轮不着......”

男子还没说完,就被姑姑一剑划过头颅,脑袋滚落在地,鲜血飞溅。

剑指妇人。

“女,女侠饶命,此时我并不知情,我不过是一妓女,年老色衰,才被翠华楼赶出来,只想讨口饭吃,这才跟了这穷秀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妇人也不顾光着身子,只是爬到地上,跪着磕头,声音震天响,眉头已经可破。颤抖着声音,恳求女子。

妇女忘记了如何吸气吐气,话语间差点把自己憋死。

生死之前,这些,何足挂齿。

姑姑勾起妇人下巴,看了面相,心中已然明了,妇人生平所犯之事确实没有死罪,便收了长剑。

姑姑转身离开,临行前,将所有禁书、邪书弹指间全部碾碎。

妇人跪在地上半天,身子冻得冰凉,感觉没了动静才敢起身,四处张望,愕然发现床上夫君的尸体和血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滩齑粉!

妇人被吓得一个趔趄,铺在床上,齑粉染了一脸,闻起来还略带一丝清香。

一块白布搭在长剑之上,擦去肮脏的血迹,之后在水池内洗涤几下,搭在杆子上晾晒。

长剑与面具飞回了地窖,一切好似未曾发生一般。

姑姑走近烟雨,给男孩儿掖了掖被子,自己喝了温温的水,上了床,去了外衣,躺下身子一边小憩,一边在体内运转真气。

这已是姑姑养成的修行习惯了。真气如湍急的大江一般在姑姑体内奔涌,一遍遍滋润着血肉经脉,这对已是通天之尊的姑姑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

突然,姑姑坐起,似乎想到什么,柜子下的抽屉里扒拉出三个铜板,放到烟雨枕边,这才安心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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