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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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春珺嗫嚅了片刻，到底抗不过帮着她找弟弟的诱惑，开口道：“我得了消息，我弟弟可能在这王府里，你能帮我确认一下吗？”

卫坚想到顺平王的德行，脸色沉了沉，低低问道：“你弟弟……和你长得很像？”

柳春珺嗯了一声。

卫坚心头发堵，怪不得她在王府门口窥探，原来她弟弟被关在了王府里。

顺平王卫锵当年在京中时名声就不太好。那时候卫坚还小还小，只记得有一回太后发了大脾气，让人把卫锵狠狠打了几十板子。

后来听说是卫锵把礼部郎中程延家的独子给鸡*了，那孩子受不住，昏迷不醒，程延急得握了把菜刀要去杀卫锵。事情闹大了，太后出面打了卫铿一顿，就算罚过了。

当时卫坚不懂什么叫鸡*，跑去问太傅，还被教训了一顿。后来先皇实在受不了卫铿，就把他赶到金陵来守皇陵，无召不得入京。

在金陵城，他是王爷，谁也不敢惹他，这下他喜欢少年这事，索性也不瞒人了，城里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道顺平王的癖好，家里但凡有平头正脸的少年，绝不敢往顺平王面前带。

就连金陵知名的几间书院，因为卫铿的到来，几个年轻的夫子怕引火烧身，纷纷辞去，一些年轻的学子也都往外地求学去，如今书院里留下的，都是长相普通的孩子。

这都是卫家人做的孽。卫坚心头沉重，他肯定是要帮着她的，她那么可怜，这恶还是他叔叔做下的，他帮了她，也不过是替卫家人赎了罪。

“你放心，我让人去打听，有了准信告诉你。只是，我该怎么和你联系呢？”卫坚眉头微蹙。

她住在深宅，身边又跟着一个有功夫的姑娘，想要一点痕迹不留，只怕不容易。

柳春珺想了想，“周家巷有户人家，家主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恩人若是有了消息，可以跟他们夫妇说一下，到时候他们会想办法通知我的。”

说着柳春珺把曾迎秋夫妇上次跟她说的地址，告诉了卫坚。

卫坚点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在外久了只怕回府不好说话。”

柳春珺心道，她今儿药翻了红菱，回去肯定是一场好闹。不过今日能遇到大胡子恩公，回去就是被陈朝安打一顿，也值得了。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往岸边走。

乌篷船里绘紫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柳春珺出来了，忙跳上岸，迎了上去。

老嬷嬷从船舱里来，拎着一只竹篮，里面放满了莲蓬。“姑娘带些鲜物回去吧。”

柳春珺谢过老嬷嬷，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准备给老嬷嬷，却被卫坚拦住了，“你赶紧走吧，往西走，走到那棵大槐树下，再顺着巷子往南，就到大街上了。”

柳春珺带着绘紫，按照卫坚说的，转过巷子才一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叮咛道：“绘紫，咱们今天就是出来玩的，在秦淮河边看到卖莲蓬的，就买了一篮，其他什么也没做，记住了吗？”

绘紫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柳春珺松了口气，原本打算去守备府看看能不能见见姜知檀的，这会有大胡子帮忙，先不麻烦姜姐姐了。

老嬷嬷端了一壶新茶到了船舱，见卫坚托着腮，似在想心事，悄声问道：“主子，这姑娘什么来历啊？”

“啰嗦。”卫坚低低道。老嬷嬷闭了嘴，正准备下去，又听卫坚道：“你找人去打听一下，顺平王府里有没有一个少年，长得跟刚刚那个姑娘很像。”

老嬷嬷会意，原来主子帮着这位姑娘，是为了顺平王那边啊。她一张老脸笑成菊花样，“好，主子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去查探。”

让陈朝安头疼的任逍遥，此刻正在穿了一身道袍，贴了两撇胡须，化身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站在“天玄宫”鼓楼上。

今日是关圣帝君圣诞，顺平王带着人在“天玄宫“打醮。

柳望津求了他也想来看看热闹。顺平王想着半年多过去，醒哥比从前乖顺听话了，只当他已经完全臣服，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禁锢他，带着他一起来了“天玄宫”。

趁着顺平王跟着玉虚道长做打醮的仪式，柳望津借口赏景，上了钟楼。

“任大哥！”柳望津高兴的叫了一声，上上下下看着任逍遥。

要不是他提前知道了任逍遥扮成了道长的模样，真的认不出眼前人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任逍遥。

原来这段时间，柳望津和任逍遥偷偷摸摸见了几次，任逍遥还带着柳望津去戏班子看过他排的新戏，一出反对皇权霸凌的戏，将要在广大村镇开始唱起来了。

任逍遥也不再隐瞒柳望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

柳望津听到任逍遥是白莲教的人，甚至是一位香主，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还有一些兴奋。

任逍遥对柳望津很关心，给他找了些药丸，说是可以促进发育的，柳望津吃了有十来天了，感觉是有效果的，最近嗓音粗了不少，下巴摸起来也有些细细的绒毛。

“醒哥，你最近还好吗？”任逍遥用拂尘掸了掸楼梯，请柳望津一起坐下。

柳望津有些不好意思，“任大哥，其实我不叫醒哥。”

任逍遥笑笑，“这有什么，戏班子里不都是艺名吗。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想说就以后再说。”

柳望津深呼吸一口，“我愿意告诉任大哥，之前不说，只是觉得有些丢脸，不想玷污了本名。”

任逍遥怜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别想岔了，饿虎扑羊，恶的是那只虎，养是无辜的。”

柳望津抿唇不语，半晌呐呐道：“任大哥，你本事那么大，能替我报仇吗？”

任逍遥点点头，“当然，不过现在还不能对付顺平王，他目标太大了，牵连甚广，你放心，终有一日……”

“不是顺平王。”柳望津打断了任逍遥的话。任逍遥有些奇怪，问道：“那是何人？”

柳望津眼里流露出怨毒，“是我的亲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