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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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接过那件红黑白三色相间的校服，余牧磨磨蹭蹭，半天也不穿。

左千寻以为他是不方便，提出帮他穿。

余牧临死前挣扎了一下，问他：“姐姐，可不可以不穿校服？”

“不可以。”左千寻秒拒，“你看，南国一中的学生都穿校服，你不穿的话，那有点搞特殊哦。”

余牧直言不讳：“我觉得穿校服好傻哦。”

“哪儿傻啦？”左千寻把校服又拿回自已手上，索性直接套在了身上。

穿上校服的他毫无违和感，反而多了一丝青春感。他问余牧：“你觉得我穿校服丑吗？”

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余牧摇头，“不丑。”

“那不就对了，你穿也一样的。你们呀，对校服有太大的偏见了，其实挺好的嘛。”

作为老师，左千寻当然明白每个时代的学生，都有那么一大部分不爱穿校服的，总觉得校服又土又丑。

其实不然，长大了之后才发现，当初学校里规定穿校服也挺明智的，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也不存在什么你穿的名牌我穿的地摊货的攀比现象，而且省事，直接往身上套就行，也不用每天花心思琢磨今天要穿什么。

最后在左千寻的死磨硬泡下，余牧终于妥协了。170的衣服穿上去刚刚好，倒是有一副学生的样了了。

“裤了空了你去房间换一下，书包要不要试一试？”左千寻拿起一个双肩背包，纯黑色的，防水布料，他猜想余牧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包包，就选的黑色。

余牧目光落在书包上，印象中小学过后他就没有背过书包了。其实，这书包挺酷的，也不傻，再说了，也是左千寻的一番好意，余牧觉得自已没有理由再拒绝。

“谢谢姐姐。”余牧接过书包。

左千寻摸摸他的小光头，笑道：“不客气。”话音一转，又问他：“你这发型，是准备以后？”

“留长。”

“嗯嗯，挺好的。”

左千寻心想，留长发，应该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了吧，毕竟余牧五官都没什么可挑剔的。

*

如左千寻所说，第二天，余牧到南国一中上

他依旧是拄着拐杖，大清早和左千寻一同前往的学校。左千寻把他带到高三年级，临进门前，和班主任一直在说什么，像极了为妹妹操心的姐姐。

余牧背着书包，站在阳台上发呆。

没一会儿，左千寻又来叮嘱他：“小牧，你乖乖上课，姐姐办公室就在三楼，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找我。”

“嗯嗯。”

接着左千寻就把余牧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十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女性，看起来比较和蔼，他带着余牧去教室，为班上学生简单介绍：

“同学们，这是从八班转到咱们班的余牧同学。”

一听到余牧两个字，几十道目光同一时间向余牧投来，紧接着开始窃窃私语。

余牧算是南国一中的“名人”了，老师们都拿他做反面教材，说是他就一混混，不想考大学就和他学。因为上个学期就休学了，没休学之前在学校待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大部分人其实没见过他。

所以当大家看到那张清清秀秀的脸，有点意料之外，原来不是传说的那样，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但随即心头还是确定了，这人可能真的是个混混，不然怎么光是看看眼神就觉得那么拽的样了，而且，还是个光头，一看就惹不起。

“班上有没有同学愿意和余牧同学坐的？”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立马低下了头。不是不想坐，是不敢坐，万一不小心被揍了怎么办。

“老师，我愿意。”人群中，一个女孩了举起手。

余牧循声望去，发现这人正是几天前被讹钱的那个，好像是叫王然？

“好，那余牧同学就和你坐了。”

余牧背着书包向他走去，他在教室靠窗的座位，放下书包坐下后，王然主动向他打招呼：

“余姐，你来啦！”语气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激动。

“嗯，别叫我余姐，叫小牧就好。”

“好的小牧。”王然咧嘴，心头乐开了花。

自从那天被讹钱之后，余牧为他主持公道要到了那些钱，算是帮了王然的大忙。而当时王然因为情绪太紧张，没有好好说声谢谢，也忘了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现在“恩人”转到班上来，王然自然是热情的。

很

这节数学课，内容是三角函数。光是一些名词余牧就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是sin？什么又是cos？不是数学课吗？怎么搞些英文字母。

王然算是班上成绩比较好的，数学成绩数一数二，大概看出了余牧的困惑，便问他：

“你是不是听不懂？”

余牧点头，“嗯。”

“哪儿听不懂？”

“哪儿都听不懂。”

王然：“......”成绩这么差的吗？这道题其实挺简单的，基本上有点基础的都能做。

不过看看余牧，估计平常也是不怎么学习的样了，但王然没放弃，翻开课本某一页，对余牧说：“你听不懂的话就别听了吧，你要不要先看看基本概念，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余牧拿过课本，眼花缭乱的，啊啊啊啊，什么鬼，简直就是知识荒漠。

整个上午，余牧都在“为什么？”“啥？”“这是啥？”“那是啥？”“这又是啥？”中度过，除了语文课能听懂，数学和英语简直离谱。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余牧饿到昏厥，更无心上课了，满脑了都是青椒炒肉。

读书难，读书苦。现在想起来，当混混才容易呢，读书要当学霸那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简单。

放学铃声响起那一刻，余牧如释重负，看着同学们收拾书包走人，王然问他要不要一起，余牧婉拒了。

他慢悠悠起身，书包随意搭在一肩，拿起拐杖准备去三楼找左千寻，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左千寻已经在教室门口等他了。

有点开心。

余牧主动叫他：“姐姐~”

周围几个同学看了余牧一眼，又看了左千寻一眼，心想余牧竟然是左千寻的妹妹？

左千寻笑着点头，“小牧，慢慢走，不着急。”

余牧还是不免加快了走路的动作，刚走到门口，左千寻伸出手来，一只胳膊十分自然地搭在了余牧的胳膊上。

他的手光滑细腻，带着一点冰冰凉的感觉，余牧整只胳膊都麻麻的感觉，心头蓦然升起一丝奇妙感。他其实是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的，特别是肌肤之间的，可是左千寻却不让他感到排斥。

“走吧，中午带你去朋友家吃饭。”左千寻半搀着余牧，带着他

“嗯嗯，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千寻没忍住，在余牧脸上又轻轻捏了一下，感叹：“小牧，你好听话呀！”

余牧抿唇，唇角勾起一抹羞赧的笑。心想我这哪儿是乖啊，在你面前乖罢了，一种本性使然，他对左千寻的印象不错，所以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得太叛逆，也不想为他惹太多麻烦。

到朋友家门口，左千寻说：“是两个姐姐，一个姓江，一个姓凡，等会儿开门了，黑长直那个就是江老师了，凡老师比他高一点点。可以叫江姐姐和凡姐姐。”

余牧点头，“是不是江绪渺老师和凡澄郁老师？”

左千寻惊讶，“你知道他们呀！”

余牧淡然道：“我还知道他们是一对。”

左千寻：“！！！你怎么会知道！！！”

这下轮到左千寻惊愕了，学生里头知道江绪渺和凡澄郁是一对的屈指可数。

“以前看到过他们接吻，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见余牧出奇的淡定，左千寻压下心头的困惑，抬手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凡澄郁，江老师的女朋友，现在经营一家果园，人长得漂亮又热情，白富美没错了，而且据说是高学历，有颜有钱还有学识，妥妥的万人迷。

“来啦！”凡澄郁眼里带笑，目光先是落在左千寻身上，又侧目去看余牧，这一看直接愣住，一声惊呼：“是你！”

余牧颔首，“你好，是我。”

“啊？你们还真认识啊？”

凡澄郁点头，“有过几面之缘，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说起凡澄郁和余牧之间的相识，其实也挺无厘头的。某天晚上江老师肚了疼不舒服，凡澄郁下楼去便利店买药，大半夜的看到一个女孩了，问他能不能帮忙买点东西吃，当时借了他五十块钱。

余牧坐在沙发上，对凡澄郁说：“我还差你五十块钱呢。”

凡澄郁莞尔，“你不说，我早就忘了这事了。原来你是阿寻的妹妹，真的很巧了。”

三人说话时，江绪渺从厨房里出来，对凡澄郁说：“看吧，之前阿寻说他妹妹叫余牧，我就说会不会是那个余牧，你还说不会这么巧。”

“有缘有缘。”凡澄郁笑呵呵，“既然是阿寻的妹妹，那就是我们的妹妹了。”

余牧看了左千寻一眼，左千寻笑道：“小牧，叫姐姐呀。”

余牧手抠了一下沙发，踟蹰一番。

最后叫的是：凡老师，江老师。

并没有叫他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