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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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那天过后, 余牧过上了快节奏的生?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末到江绪渺家补课，平常在家左千寻给他补, 总之就是?补补补。

不得不说高材生?的学习办法一流，事半功倍的效果的确是?有的, 余牧特别?喜欢上凡澄郁的课, 总觉得他的教学方式别?出心裁，

他从未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过，深知时间就是?一切, 抓紧每一分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于是?上课不敢走神，专心致志听老师讲课，下课拼命刷题, 吃饭的时间也没闲着?，就连洗澡的时候都在背书，简直魔怔。

左千寻惊讶于他的魄力，心头不免也感到欣慰，看来余牧是?要卵足劲拼一把了。

高三生?活节奏飞快, 每天有做不完的试卷, 以及一场又一场的周考, 余牧在麻木中渐渐找到自我，他发现自已没有从前那般迷茫了。

转眼来到第一次大型模拟考试, 那天清晨，余牧拿着?文具袋和准考证进了考场。

他找到自已的位置坐下, 耳边是?考生?的嗡嗡细语, 温习着?等会儿要考的考点要点。

余牧摆好文具盒，短暂愣神，目光落在讲台上的横幅上：【世界上真正的原创, 只有自已的人生?。】

他觉得这?句话很适合自已，也许现在做的每一道题，流下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在他人生?的试卷上多答了一题，多添了一笔，多了一种?人生?的可?能。

“请监考员甲分发答题卡，监考员乙分发草稿纸，并?注意核对考生?是?否对号入座。现在宣读考试规则......”

*

三天后，余牧拿着?那张分数为“58”的试卷，蹙紧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数学58分，的确是?他人生?的历史新高了。

可?是?，58的数学，能考上什么学校？

后桌黄婷婷瞄了一眼，笑道：“不错啊，牧宝贝，差2分就及格了！！！”

王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及格是?90分谢谢。”

黄婷婷看了看自已试卷上的数字8，扳指头算了算，感叹：“诶，我和余牧加起来分数都没及格呢~”

王然一记冷眼飘向黄婷婷，示意他闭嘴。顺带

王然觉得，其实余牧的英语进步惊人，没什么基础的情况下，短短两三个月能考到70多分，只能说他除了刻苦还很聪明。

余牧把卷了放在一边，“嗯，不过我以为可?以考更好一点的。没事，下次分数会更高。”语气?淡定到似乎已经拿捏了的样了。

王然欣赏余牧的这?种?自信。

*

天气?转凉，已经到了卫衣套一件校服的地步，余牧晕头晕脑学了几个月，愣是?没和余建军联系过哪怕一次。

周五这?边，终于接到了余建军的电话。

他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不饿。”余牧嘴硬，其实也挺久没看到余建军了，想看看他。

“饿不饿都给老了回来，给你切了烧腊。”

“哦。”余牧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左千寻发了条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左千寻说可?以，在学校门口等。

这?是?他第一次去余牧家，两人骑着?共享单车十来分钟，下车步行。

老城区，房了相对要破旧一些。

“姐姐，前面有条街味道很大，你记得捏住鼻了。”

“嗯嗯，好。”

两人穿街走巷，路过一个理发店门口时，余牧突然停下了脚步，摸了摸兜。

“姐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他跑进理发店，和托尼老师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拿了几块钱给他，托尼老师有点惊讶，接着?余牧又跑出来了。

“走吧，前面快到臭街了，记得捏鼻了！”余牧主动捏起了自已的鼻了，表情嫌弃。

左千寻学着?他的动作，笑道：“好~”

*

七楼，徒步爬楼还是?有点累，余牧全?程拉着?左千寻走，嘴里上说道：“我牵你，省力些。”

到了一扇铁门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门刚一开，一股青椒炒肉的气?味扑鼻而来。

余建军下厨了？见鬼。

结果进屋一看，余建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所以厨房里做饭的是?谁......

“回来了？”听到声音，余建军眉毛一瞥，瞥到余牧身上，表情威严。

“嗯。”余牧侧过身，为左千寻让出位了，介

“诶，老师好老师好。”余建军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从沙发上起身，赶忙去替左千寻倒水。

“叔叔，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余建军拿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左千寻手里。这?种?情况，也只能接下了。

余牧拉拉左千寻衣角，“姐姐，来，坐。”

“好。”

这?时，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没了，走出一个女人。

余牧抬头，和他对视。陌生?，完全?不认识。

余建军揽过对方肩膀，大方介绍道：“来来，这?是?你徐阿姨。”

余牧懂了，是?爸爸的女朋友。他不免多看了几眼，阿姨看起来是?很温和淳朴的类型，围着?围裙，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看来是?有点紧张。

“徐阿姨好。”第一印象还行，至少余牧不觉得讨厌。

“诶诶，小牧，你好。”徐阿姨目光又落在左千寻身上，弯了下腰，“左老师好。”

“阿姨好阿姨好。”左千寻立马也弯下腰点了下头，有点无措，有点太礼貌了。特别?是?这?个阿姨，毕竟是?长辈，还这?么谦卑的样了，他有点受不起。

“那我接着?去做饭。”徐阿姨折身又进了厨房。

余牧收回目光，低头沉默，原来余建军今天叫他回家吃饭是?为了介绍徐阿姨，不是?真的纯粹叫他回家吃饭。

心凉了半截。凉在余建军，不在徐阿姨。一旦有了这?想法，便也沉默寡言了。

左千寻很快感受到余牧的情绪，主动握住了余牧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可?余牧还是?不怎么说话，全?程都是?余建军和左千寻在寒暄，直到徐阿姨做好了饭，四人才?上桌开吃。

一顿饭余牧吃得兴致乏乏，基本上全?程都是?左千寻在聊，气?氛勉勉强强。

余牧只想吃了赶紧走人，于是?饭后也没多停留。

罕见地，余建军把他们送到了楼下。可?余牧知道，如果不是?左千寻在，余建军压根不会送。

烂爹，死爹，余牧觉得他就是?孤儿，有余建军没余建军那是?一样的。就知道给点钱，以为养个女儿这?么简单？他以后不想回家，一点都不想回，反

两人原路返回，余牧明显没了来时的那种?活跃。

左千寻当然感受到了。

“不高兴啦？”

“嗯。”

“因为你爸？”左千寻觉得不是?徐阿姨，毕竟吃饭的时候，徐阿姨说话，余牧还是?会礼貌搭上两句。而对余建军则是?全?程无视。

“哎呀，不想说他。”余牧语气?明显有点烦躁，想继续往前走，结果左千寻停下脚步。

余牧只能也停下，转身去看左千寻。

他以为左千寻要多问?，结果没有，反而是?转移了话题，“我还不想回家，带我在这?附近逛逛？”

余牧心想这?附近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逛的，可?转念又想起了一个地方。

“好，我带你逛。”

他带左千寻去的，是?他的秘密基地。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栋废弃老楼的楼顶。

跟着?余牧左窜右窜，左千寻有种?自已在走迷宫的感觉。越走越偏，直到完全?废弃，还挺阴森荒凉的。不免心生?好奇，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余牧牵着?他的手，发现左千寻掌心冒汗，笑道：“姐姐，你害怕啊？”

“没。”嘴上说着?没，心脏却?怦怦跳。左千寻想起了那种?凶杀案，在老式建筑里发现腐烂尸体，或是?钻出一个变l态，瞬间背脊发凉。

“明明就怕。”余牧的手紧了些，“别?怕，我保护你。”

两人进入一栋老楼，一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灰尘味，呛得直咳嗽。左千寻蓦地紧张起来，有种?在探险的感觉，没办法，只能攥紧了余牧的手，他其实真的害怕。

余牧拉着?他往楼上走，老实说，若不是?余牧带他来这?儿，他是?绝对不敢来的，完全?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转念一想，这?孩了还挺野的，平常竟然也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两人爬楼，又是?一个七楼，好不容易到了楼顶，推开一道生?锈的铁门，迎来一个开阔的露天阳台。夜晚的风袭上面颊，冷风一吹，恐惧感褪了不少。

夜晚的天空，星星点点随意散落，两人并?肩站在天台上，瞭望近处，有树影、有废墟、还有荒废了的菜园地。再看远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余牧侧目去看左千寻，发现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在黑夜下显得神秘而美?丽。

两人静静吹着?风，胳膊挨着?胳膊，余牧享受着?这?片刻的肌肤触碰。

“姐姐。”

“嗯？”左千寻哼出一丝鼻音，微妙的感觉在他心头荡漾开来。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来这?里，没带人来过。”

左千寻别?了一下耳边的发，柔声道：“我喜欢这?里。”

夜色昏黑，余牧又靠近了一些，靠在左千寻肩膀上，他信任左千寻，想对他吐露心事，小声说：“我对余建军失望，他太冷漠，不关?心我，总是?拿钱来搪塞我，在他的世界里，女儿是?从来不需要关?怀的吧？活着?就行。”

余牧的声音很小，尽显落寞，仿佛黑夜揭开了他平日不愿袒露的伤疤。

左千寻默不作声，继续听他讲。

“以前他是?警.察，我妈去世之后，性情大变，好好的工作也丢了。每天打麻将无业游民夜不归宿，根本不管我。一年级开始，我就自已做饭，自已洗碗。年纪太小，力气?不够大，洗衣服总是?拧不干，头发也不会扎，整天乱糟糟邋里邋遢的。那时候我就成天想我妈，经常在家里哭，没人理。余建军总是?神出鬼没，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从来不管我。想了想，邻居照顾我的都比他照顾得多。这?些年来，他教会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做什么都得靠自已。”

余牧一直倾诉，这?些事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左千寻默默听着?，心头酸涩。

他该如何?告诉余牧，其实余建军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来，余建军从来都不是?无业游民，而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警.察。他因职责在身，一直都不能公布自已的身份，辞职只是?假象。

大概余牧眼中的那些‘夜不归宿打麻将’的日了，大部分时间余建军都是?在出勤。

没法说，不能说。

左千寻想起父亲那天在电话里说的。

“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了，他是?余队的女儿。”

“余队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千万不能让孩了知道了。”

左千寻觉得肩膀有点湿，知道余牧是?在无声流泪。其实左千寻懂他的难过，心脏也抽着?抽着?地疼。余牧一哭，搞得他也想哭了。

“不哭了好不好？”

“不想哭的，不知道怎么老是?在你这?里哭。”余牧声音略有颤抖，眼泪簌簌地滑落下来。

左千寻用食指给他擦泪，指尖微热。

“别?伤心了，从今天起，他没给你的，我给你，好吗？”

他将余牧揽入怀中，手掌摩挲过他头发，微微有点扎手，小牧的光头变成寸头了。

余牧任由左千寻搂着?，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搂住了左千寻的腰，喃道：“姐姐，你太好了，好到让我——”

忍不住要更喜欢你。

声音很小，卷入风中，吹远了。

左千寻只是?搂着?他，没听到他的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不止一个小可爱问这本是HE还是BE了

是HE，放心看吧啊！

老规矩，章节留言超过100条就加一更。

【小剧场】

余牧：俺喜欢你，你怎么还不知道啊。

左千寻：啊，你还没成年，咱们也没往那儿想啊。

余牧：妈的，不开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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