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葡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6章 有人装神弄鬼,锦棠春深,多肉葡萄,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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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昱来了。
听见他的名字,我莫名觉得有那么几分心安,但随即我又发现,现在自己衣衫不整,鬓发散乱。
我下意识去拉帷帐,想着这么面见君王实在是不好,可我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帷帐,萧昱已经走了进来。
他飞快绕过屏风,到了我的面前,问道:“这是做什么?”
“皇上。”
我只好僵硬着脸颊对他笑了笑。
萧昱见状摆摆手,似乎也没把我这一点点异样的举动放在心上,直截了当坐到了床榻边上,打量着我。
“你怎么样了?”
他声音沉沉,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担心我的。
我抿唇,稍一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昨个儿不知怎的,老是梦魇。也不知是不是梦魇时出了汗,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着了风寒,发热了……”
我无奈,又有些赧然。
前几天还跟云珠聊天儿呢,说自个儿身子好,许久都不曾生病了。
是知道刚说完,就病了。
果然娘说得对。
有些事情,好似生病这种,是不能说的,说完没多久,指不定就真的中招了!
“……”
萧昱皱了皱眉,他看向云珠,吩咐道:“药可曾喝了?拿过来。”
他知道,肯定是请了太医,熬了药的。
云珠闻言,急忙道:“娘娘昏睡了一天,才刚刚醒过来呢,是没有喝药的。药还煨着,奴婢现在就去拿!”
她说完,一溜烟似的就跑了。
而这个时候,萧昱回头去看魏公公一眼。
魏公公顿时露出心头一凛的表情来,肃然道:“奴才去看看情况!”
屋内,一下就只剩下我和萧昱两个人了。
安静了下来,外头天色也愈发暗淡,先前有宫人进来把屋子里面的烛火给点亮,现在屋内倒是灯火通明的。
萧昱脸上也有疲惫,也不知是不是在乾元殿里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又急匆匆赶了过来。
不过。
哪怕如此,他依旧俊美,嘴唇薄且红润,有一种面如冠玉的感觉,嗯……还带着几分身为帝王的凌冽气势。
一时间,我看得认真,又想起自己现在肯定憔悴丑丑的,不太好意思,下意识就用手拨弄鬓间的头发。
我不想和他差得太多。
我在心里如是想着,低头看着被褥之际,萧昱忽然拉过我的手。
他语气里带着温柔,轻笑道:“西施生病,东施还眼巴巴地去学呢。你天生丽质,哪怕病着也是好看的。”
他难得的花言巧语,平时都是欺负我比较多。
我忍不住莞尔,想着生病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萧昱对我会好些。
呃?
至于说他有没有哪里对我不好?
我细细想过,发现还真的没有,他欺负我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就是现在的我,脑袋晕乎乎的,鼻子也塞住,实在是难受得很,想继续躺下休息。
正好这个时候,外头云珠敲门,说是药和蜜饯都已经拿过来了,萧昱示意她进来,放下后云珠便又离开。
我顺势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面的碗。
里头的汤药黑乎乎的,药汁浓稠,味道也强烈,几乎要将整个屋子都给熏得只剩一股子的苦味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苦味,便缩了缩手。
嗯,说不定萧昱待会儿还要去忙,他走了,这一碗药我敷衍着喝就是了,反正我身子好,少喝一点也……
这么想着,我就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极重。
一时之间,我几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这个喷嚏给甩出去了。
我默了默,好尴尬,好丢人,还好没有鼻涕,不然……
“喝药。”
汤匙在这个时候递到了我的嘴边上,此刻,哪怕是鼻塞如我,这一股子的苦味都十分明显。
我猛然抬头,就见萧昱深深地蹙着眉头,满脸写着不容拒绝。
没忍住,我又扁了扁嘴。
不想喝,但好像没办法了。
我只好乖觉张嘴,苦药一下子进入嘴巴,我一边啧舌一边吞咽,难受得很。
下一刻,萧昱就把整只碗都递到了我的面前,正色道:“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喝,不知道要折腾多久,还是一口闷了吧。”
!!?
我抬头,惊愕地看向萧昱。
他是魔鬼吧!
终于,迫于萧昱的威慑,我喝完了药,只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还好先前云珠送药过来的时候,一并带了蜜饯来。
我好几颗蜜枣下了肚子,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挠了挠头,后知后觉想起什么,对萧昱道:“近来宫中人心惶惶,都说看见了姜采女的冤魂。”
“皇上,是不是该查查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的?宫里不乏胆小的人,这以讹传讹久了,恐怕……”
我是担心人心生变,不仅是有人害怕,当不好差事,也有“恶人”或许会抓住这个契机,做坏事的可能性。
萧昱闻言,稍稍松弛的眉头又皱了皱,不过他很快舒缓,将食指做“勾”状,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我的额头。
“你还病着,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朕心里有数。好了,时辰不早了,朕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你早些休息,明日晌午,朕会再过来的。”
萧昱说完,扶着我躺下,又小心翼翼帮我将被角掖好,见我安然躺着了,这才放心离开。
萧昱走了。
一下子,原本满是生机的屋子里,就显得空荡荡的了。
我忽然不困了。
本来就睡了一天,现在退了烧,又喝了一肚子的药,肚子里咣当咣当全是水,实在是不舒服。
“云珠。”
我唤她进来,本想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云珠进屋的一刹那,忽的窗户那边闪过一个红色的人影!
!?
我的视线正好是转移在那里的,看见红影后陡然一惊。
那是什么?
心没来由的紧张了几分,云珠进来,见我神色如此,吓了一跳,忙问道:“娘娘,怎么了?”
我抿唇,指着那个有红色影子闪过的方向,喃喃道:“好像有什么过去了。”
云珠顿时睁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屋子,只片刻又回来了,而她的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绸布。
“奴婢在屋檐底下发现了这个。”
云珠表情严肃,推测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这绸布轻飘飘的,许是从远处被风吹来的?”
云珠虽然这么说,可我看着云珠脸色不太自然的样子,便知道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是不信的。
这也太巧了。
就这么飘落在我的窗户边上,险些将我吓了一跳。
鼻间,接连不断有着安神香的味道传过来,也不知是喝了药,还是这安神香的效果,我又有些昏昏欲睡。
但我想起了困扰我一整天的梦魇,又有点害怕睡过去。
今天晚上,我会不会继续做噩梦?
为什么一连三次,我都做同样的噩梦?
我有些不解,便只好叫云珠过来,拉她和我一起分析。
云珠其实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但她自幼与我一起长大,是我在这宫里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俩琢磨片刻,云珠忽然问道:“娘娘自小到大,好像也没吃过什么亏!只梦见这一件事,是不是因为您在那时心里是最怕的?”
“除此以外,也没再遇见过什么。”
那是我唯一觉得害怕的事情?
我先是一怔,然后就觉得挺有道理的。
其实,除那以外,我也是有害怕的事情的,便是燕云天将剑架在我娘脖子上的时候。
我怕他真的动手。
而后,我如他所愿来了京城,我倒也不怕了,我知道我是有用的,如此一来他也不会对娘亲如何。
这么说来还真是只有那一次在水里差点淹死的恐惧,是毕生难忘。
“……”
沉默片刻,我打了个哈欠,又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对云珠道:“我有些困了,安神香也不必点着了。”
“反正没什么用,点着或许我睡得更久,那样也就会做更多的噩梦了。”
这也是我的经验。
分明早早醒了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去睡回笼觉,反而越睡越困,因为一直做梦,一小会儿醒一回,实在是难受。
“好。”
云珠颔首答应,便去取水来,直接一泼,浇灭了这一炉安神香。
安神香被浇灭的一刹那,烟雾顺着香炉飘飞了出来,云珠被喷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我知道,浇灭香炉的那一下,可能烟尘会比较刺鼻,便道:“小心一些,你身上的疹子才刚刚好。”
“奴婢知道的。”
云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确定屋子里再没什么状况以后,这才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我睡得还算不错,主要也是没有再继续做噩梦了,就是半夜里身上那种出汗的感觉又开始了。
许是又发烧了,我浑浑噩噩的想着,现在也困得厉害,不想叫人过来,干脆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再吃药好了。
翌日,醒来时是日上三竿。
在我身侧守着的,是水苏。
她见我醒了,端水过来洗漱,又看我一眼,担忧道:“娘娘又有些发热呢,好在没有昨个儿那么烫了。”
“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清淡的早膳,药也熬好了,待会儿您吃了东西,休息一会儿就能喝药了。”
“唉,生病真是折腾人呢。”
她说完,桂嬷嬷从外头进来,端着膳食,是鸡丝粥,里面还放了姜丝,能暖胃,鸡也能稍稍补充一些体力。
好在不是让我吃素。
我听见“清淡”二字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现在看着这膳食,也放心一些。
不过……
刚动筷子,我看见桂嬷嬷,想起什么,问道:“云珠呢?”
这丫头,从前总是一直跟在我跟前的,叽叽喳喳跟一只小麻雀似的,她一时半刻不在,我都还不习惯了。
听我问,桂嬷嬷回禀道:“她身上的疹子又发作了……现在喝了药,在屋子里面休息呢。”
疹子又发作了?
我有些疑惑,又有些吃惊,问道:“不是说忌口,也不许涂抹脂粉了么?怎么还会发作?”
不应该呀!
桂嬷嬷闻言也是摇头,回答道:“那日太医来的时候也说了,这事情因人而异,许是云珠没养好吧,昨个儿又辛苦陪伴娘娘,这才发作的。”
这也有可能。
身子憔悴的时候,容易邪气入体。
我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刚吃了一勺子的鸡丝粥,就又感觉不对劲了。
“桂嬷嬷。”
我猛地放下手里的碗,看向她,问道:“说起来,我们三个是不是从那天回来以后,都病了?”
桂嬷嬷先是一怔,然后才意识到我说的那天,指的是我们出去摘桂花的那天。
我们三个,都看见了那些从假山后面飘过来的纸钱,而且都摸过。
之后就都病了。
我是梦魇,桂嬷嬷和云珠是起疹子,她俩稍微好一些,疹子都消退了,虽然云珠现在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复发就是了。
“娘娘的意思是……”
桂嬷嬷惊疑不定,环顾四周,问道:“有人故意借姜采女的事情,装神弄鬼?”
“是。”
我颔首,问道:“自从姜采女上吊自尽以后,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主要指的,自然是我生病的这两日。
桂嬷嬷闻言摇头,回答道:“据说淑妃娘娘得知宫中屡屡有宫人看见红衣鬼魂后,提议是否要请法师进宫做法事。”
“但遭到了张贵妃的拒绝。不过,奴婢听说,张贵妃虽然拒绝,背地里还是让人弄去了一些符纸,藏在枕头底下,据说是能够驱鬼。”
“……”
我忍不住默了默。
这还真不像是张贵妃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她会拒绝淑妃的提议,倒是正常,淑妃说什么她都会反对的,就是藏符纸这事儿,太蹊跷!
莫非她心里有鬼?
我皱眉,又想起温嫔来,问道:“说来现在宫里身子最金贵的就是她了,她可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桂嬷嬷闻言摇头,回答道:“温嫔小主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呢,说是时常下雨,地上湿滑,怕摔着。”
“至于身子好不好,暂时没消息。”
那温嫔那里也没了线索。
我一时没了吃饭的心思,只顾着靠在身后的迎枕上,喃喃道:“桂嬷嬷你说,这次的事,像不像是人为的?”
“如若真的是,那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我们三个出事情,是巧合还是说被人算计了?”
说话之际,水苏那儿正好拿了一块新的安神香进来,又准备把香炉里面的香料给倒掉。
“阿嚏。”
她倒香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有些没有被完全用水浇成一坨的香灰飘了起来,呛得她也打了个喷嚏。
嗯?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水苏,先别倒掉那些香料!去太医院请章太医过来,就说我又发热了,想叫他来看看!”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香料,心中某个猜测,愈发浓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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