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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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界提点司衙门内，一片庄严肃穆之气弥漫其中。在听完卫昶所谓的"如实禀报"后，那位坐在高位之上的陆提点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卫昶可以退下了。

卫昶走出开封府界提点司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家中，而是转身前往开封府衙，今日散衙之前他必须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详细报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待到完成任务之后，卫昶才开始耐心等待散衙时刻的到来。

在这些胥吏之前，华念早已先行一步回到了繁华的东京城。她心中惦记着兄长的安危，始终无法放下心来。当她漫步至开封府界提点司门外不远处时，正巧看到卫昶缓缓地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走出来。卫昶步履悠然自得，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径直朝着北方渐行渐远。

华念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曾经在今日相遇过的公差，不禁心生疑惑：难道他此时外出与哥哥有所关联？怀揣着满心的疑问和担忧，华念决定悄然跟上卫昶的脚步，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自从卫昶在本玄道人的道观里遭遇意外后，铁山等四人便向卫杰提出重新肩负起护卫卫昶安全的重任。然而，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卫杰毫不留情地驳回。

卫杰心中所想其实非常单纯直接：倘若让铁山四人如影随形般紧跟着卫昶，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暴露行迹。毕竟，长时间的尾随难保不会引起他人注意；而一旦被察觉，这不仅无法保障卫昶的人身安全，反而可能给卫昶带来更大的风险隐患。

经过一连串事件的洗礼，卫昶如今的警惕性已然远胜往昔；再加上华念那并不算精湛高超的追踪之术，因此早在半途中，卫昶就已觉察到身后似有尾巴跟随。不过，他并未当场揭穿对方的踪迹，而是选择若无其事地直奔南衙而去。

散衙之际，卫昶心急火燎地朝着府院（司录司）狂奔而去，他必须要赶在那两个好友离开前拦住他们才行。

终于，气喘吁吁的卫昶成功抵达目的地，并及时拦下了正准备离去的两人。只见他满脸笑容地开口说道：“好久都没有一起喝酒啦！今晚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暖暖身子怎么样？”

对于卫昶的这个提议，任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表示非常乐意前往。然而与此同时，一旁的李松却是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兄弟啊，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已经有约，真的没法陪你们一块儿喝酒了。要不这样吧，改天再约，到时候我来做东，咋样？”李松一边挠着头，一边用商量的口吻向卫昶解释道。

其实卫昶约酒，是担心那个人阴魂不散的跟他到家，想借两位好友的力抓住这条“尾巴”。可是李松这样一说，卫昶反倒是不便再开口说别的了。

此时的华念在开封府大门外远远的观察着，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哥哥作为原告在开封府界提点司审理的案子，为什么会有南衙的人参与其中，所以有心继续跟踪卫昶，甚至于打算晚上潜入他的家中偷听。

实际上，华儒在开封府界提点司所涉及到的案件情节相对来说较为简单明了。陆提点心里已然对华儒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大概清晰的轮廓和处理思路，经过今日卫昶的一番讲解说明后，陆提点几乎已经确定了审理的方向。

只可惜，自从华念的双亲离世以后，她便仅剩下其兄长这么唯一一个至亲之人。正应了那句俗语：“关心则乱”。也正因如此，今天的华念才会像得了病一般盲目求医问药。

开封府内，李松万分抱歉的跟卫昶和任毅道别，这时候韩仁杰来到了府院。

左军巡院都头韩仁杰散衙之后特意来到府院，让卫昶一时之间觉得很奇怪，随即想明白，与李松有约的人应该就是韩仁杰了。

前几日李松帮了韩仁杰一些忙，老韩约了李松几次一起吃酒，李松都婉拒了。老李觉得自己的帮助并不十分重要，不值得吃人家一顿酒，韩仁杰可不这么认为，自己开了口，人家出了手，这要是没有回报以后自己求助还有谁会帮忙？

今日李松也是实在推脱不开，只得答应了晚上的酒局。

韩仁杰见到卫昶和任毅笑着拱手见礼，去年卫昶答应会透露给韩仁杰一些信息，并没有失言。只是相对晚了些，而且是通过李松传递的消息。

在惠民河拆迁完成之后，卫昶的工作逐渐恢复正轨，那之后凡是涉及到左军巡院的事又可以说的，卫昶几乎都请李松转告了，一则自己与人有约，人家确实给了自己极大的面子；二则知道韩仁杰与李松一直交好，他也乐得给李松做个人情。

不过李松每次转达的时候，都是说明受卫昶所托，绝不给自己揽功买好，韩仁杰心里明白这还是要他念着卫昶的情义。

这次难得见到，老韩直接将三人都邀请去吃酒。

卫昶正愁着该如何避免“尾巴”跟回家里，听到韩仁杰开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任毅见卫昶和李松都去，他也没什么矫情的，也是立马答应。

就这样，那四名胥吏一同踏出了开封府的大门。而一直守在门外的华念，一看到卫昶走出来，便立刻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关于卫昶和任毅两人的家眷，韩仁杰则站在门口，简单地向几名差役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前去代为转达消息。毕竟作为一名都头，指挥手底下的这几个小吏做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四人皆是徒步而行，穿过两条街巷后，韩仁杰率先打破沉默道：“仅有一人，身形略显瘦弱矮小！”

李松紧接着补充说：“应是位小娘子。”话音未落，两位都头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并发出会心一笑。

此时，一直默默走在旁边的任毅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身后竟有人暗中尾随，但他的警觉性显然不及前面那两位经验老到的都头。

然而，唯有卫昶心中了然，深知此人必定就是尾随他已久的那条“尾巴”。

在另一个拐角处，韩仁杰和李松同时动手擒拿。任毅也不甘落后的过去助拳，卫昶随后将一对铁胆掏出来也准备出力。

华念的身手并不算十分高超，最起码在如此近距离内她躲不过两个都头同时施展的擒拿手，以至于任毅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当李松见到被他们拿住的人，脱口而出：“华娘子？”

不远处的卫昶听到这句话，仔细一看确实是华家的小娘子华念，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忖度：“老李果然惦记这个小娘子，竟然都失态了。”

眼见是华念，李松随即收了手，韩仁杰见到李松收手，情知有内情，赶紧也收了手。

这时候任毅偶然间扭头看向身后的卫昶，当看到他手中的一堆铁胆之时，不由得冒出一把冷汗。卫昶的铁胆多不准他心里清楚，刚才要是卫昶动了手，这铁胆可不一定打到谁啊……

“华娘子跟踪我等是何意？”李松很拘礼的问。

华念情知此时狡辩无用，干脆大大方方的伸手指着卫昶：“妾身有事找这位郎君！”

此言出口，另外三人看向卫昶的眼神都不大对劲。此时卫昶最为担心的就是李松心中有不快，赶紧道：“小娘子，你我可不熟悉，莫要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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