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切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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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还在茶楼中独自沉思的姜馨予，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醒。她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周伟成。

这个名字在此刻对她来说，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她迟疑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周伟成的语速极快，“姜馨予，你安排一下，我今晚就到东临市。”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急切的心情，“另外，你帮我约见一下招商局的张达局长，今晚必须见一面。还有东临市JP传媒的郑敬甫。”说完这些，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我会坐飞机过去，你让郑敬甫到机场来接我，我想在路上先和聊一下，不要有外人。”

姜馨予听着电话那头周伟成的吩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感觉到，周伟成急切的心情，像是真的在为明天与城关镇乡的会晤做准备，而且似乎被王占东的话动摇了。她转头看了看包房的门，仿佛还能看见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男人的身影，他的出现，刷新了自己很多的认知，而明天或许真的是聚信公司新的一个起点。

与此同时，在城关镇乡的会议室里，王占东正向陈贲空、舒明和蔡境深汇报他与姜馨予的会面情况。他详细描述了与姜馨予的对话内容，以及他从中得到的一些启示和新的想法。

“姜馨予的话提醒了我，其实我们可以利用聚信传媒的销售渠道优势。”王占东看着在座的各位领导，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果陈道渊陈总接手聚信果酒公司，他们同样会面临没有销售团队的问题。虽然可以招聘新的销售团队，甚至从滨源果酒公司调人过来，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效果未必会理想。”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试试让聚信果酒公司继续存在，但将他们的经营范围简化为只负责销售。这样既可以给新的果酒公司足够的成长时间，也能帮助我们开拓更多的销售渠道，甚至销售更多的农副产品。”

蔡境深听完王占东的想法后，不禁对他的创新思维表示赞赏：“你这个脑子真是太灵活了！这样一来，聚信传媒不仅不需要撤资，甚至还可以减少投资。原来的接待中心也可以改造成一个销售公司，由几家企业共同持股。甚至在新的果酒公司中，聚信和滨源果酒公司都可以占有一定的股份。如果真的能按照这个思路达成各方的合作，陈总或许都不需要向银行贷款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由衷的兴奋和期待。

舒明也表达了对王占东想法的认可和支持：“这个方案确实很有创意，也很有实施的可能性。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实施这个方案，那么对于我们城关镇乡的果酒产业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对果农的收入增加都有很大的保障。”然而，他也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但是这个方案对陈道渊来说似乎有些吃亏。我们都知道酿造果酒的成本很高，而利润却相对较少。如果再将销售分出去一部分，恐怕大部分的利润都要被分走了。”他的担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陈贲空点点头表示同意舒明的看法：“舒乡长说得没错，这个方案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占东，你的想法是好的，也很有创意。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陈总的感受。你觉得他会接受这个方案吗？”他转向王占东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和期待。

从陈道渊到城关镇乡和大家接触以来，大家都感受到了陈道渊真心助农的意愿，尽管资金或许还有不足，但几乎没有考虑利润比的问题，甚至直言只要不亏本就行。可以说，在座的几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投资者。

人是有良心的，陈贲空所提出的问题，也绝对是值得思考的。虽然陈道渊说过关于企业的发展、团队城关镇乡都可以提出建议，甚至参与其中。可要是真的就把一个企业家当作了羔羊，不寒心才怪。

王占东很想直接说绝对没问题，这个资金本来就是自己的，陈道渊不过是帮自己完成这个心愿。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想到毕竟陈道渊为了这个计划辞掉了工作，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自己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想法，而忽略了陈道渊的感受。于是他说道：“这个事，我和蔡副乡长一起去和陈总沟通。我相信只要我们充分解释这个方案的优点和未来的发展前景，陈总应该会理解的。”他的语气虽然看似平淡，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陈贲空提醒道：“占东，话岁如此。一切还是要以陈总的意愿为主，不能用道义绑架别人的善意。”

“陈书记放心，我和陈总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我会认真对待，绝不会让陈总为难。另外，”王占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蔡副乡长的话也提醒了我，既然几家企业一起合作，就不妨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你还有什么计划？”陈贲空眼睛里并没有闪出光芒，而是有些紧张起来，隐隐有些不安。

王占东说道：“如果我们的果农也愿意加入这个合作计划的话，未来的工作将会更加顺利。包括水果品质的管控也会更加容易实现。虽然我不懂种植技术，但是我想用来食用的水果和用来酿造的水果，在栽培方面应该还是有一些差异的。如果果农们能自己参与到这个企业中来，他们就会有更大的动力去提高水果的品质。到时候我们甚至可以邀请县、市的农业专家来给果农们授课，这样就不是走形式，而是真正有目的的培训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景象。

然而，陈贲空并没有被王占东的激情所感染。他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才面带笑容缓缓地说道：“占东，你的提议很有创新，真不愧是县委县府重点培养的干部，我们都要向你学习。但是果农参与企业涉及面太广，这其中所涉及到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我觉得还需要稳一稳，步子不能迈太大了！一切要以稳定为前提。”

他的语气虽然只是在提醒，但却保持着一贯的谨慎。

舒明和蔡境深都是多年基层干部，对于陈贲空的担忧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舒明开口说道：“书记说得很有道理。占东，这件事真的需要缓一缓，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明天周伟成来，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尽管有陈道渊陈总的大力支持，但商谈的结果都还不能完全确定，不到最后，都会有变数的。”

蔡境深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无奈和惋惜。暗暗握了一下拳头，这样的场面作为主管经济的副乡长，他的体会是最深的，感触太多了。

王占东本来还一腔热情，此时却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表情很不自然的呆愣了片刻仿佛才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陈书记、舒乡长，你们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们就先集中精力把眼前的事情做好。等周伟成明天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

陈贲空看着王占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眼睛在几人脸上都转了一圈，每个人的反应都映入眼帘，用笔点了点面前的本子，说道：“县委县政府对这个投资的关注是超前的，我们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大意。企业要建好，投资人的利益要保障、果农的收益也要稳定提升。但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不能操之过急。果农参与企业的事情，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可以再慢慢考虑。”

陈贲空的话确定了城关镇乡未来对于聚信果酒公司的处理方案，对于王占东大胆的设想搁置到了一边，在他的心中，如何能平稳的让这件事落地才是皆大欢喜的事，冒进和有风险的工作没有领导的指示，最好还是不要激进。

舒明看到王占东有些失望的神情，笑着说道：“是啊占东，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和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周伟成这尊大佛给请好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实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幽默，似乎想要缓解一下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

王占东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和遗憾，但也知道目前乡政府特别是陈书记和舒乡长更关心的还是稳定，自己忽然想到的方案，一时半会很难接受。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陈道渊和聚信传媒的周伟成。

会上也不便再说，免得给自己找不高兴。会后，借口要和陈道渊商议，拉上蔡境深就一起去了东临市，路上给陈道渊打电话越好了地方见面。

挂完电话，蔡境深才看着王占东问道：“王副乡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一位几千万放银行的主？”

“校友啊！陈总之前也是金融企业的高管，有钱不奇怪！”这些借口他早就想好了，反正就算最后知道了钱是他的，自己既不是违法所得，组织部也备案了。心里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当然能不让外人知道是最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姜馨予站在机场出口，等待着周伟成的到来。她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不知道这次周伟成的到来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身边，望眼欲穿的郑敬甫紧张的等待着。周伟成能主动让他来接机，他并没有觉得非常高兴，JP传媒被处罚的事还一直拖着。他把王占东的话暗示递给了承办这件事的林海县综合执法大队，果然并没有人来催促他尽快接受处罚，而是遵照程序，一次一次的询问，这一点他知道是程序，既然对方给了自己台阶和时间，他也不能不识趣，该配合配合，在没有接到聚信公司新的推广方案前，所有发布的广告都只能暂时先更换下来。

如此一来，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钱肯定是赚不到了，至于会不会亏本，这个账目现在还算不出来。

所以，今天他接周伟成也是想了解一下聚信果酒公司的进度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