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听风不是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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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姜馨予忽然转变的态度，甚至语气之中透出的那一丝丝感觉，王占东暗道：糟糕！怎么忘记了自己在茶楼和姜馨予谈判的那一段了。不由得苦笑道：“姜总，非得要这么较真的话。我还是不说了！”

姜馨予捂着嘴笑出生来，那忍俊不禁的笑声听得出来有种胜利者的得意，还有女人内心之中泛起的骄傲。那一刻，仿佛是让这间办公室都充满着青春放肆的阳光。

不过很快姜馨予就止住了自己的笑声：“王局，刚才是说笑了。您说，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只要不违背企业的原则，都可以。陈总也是股东，我相信陈总应该不会反对。”

王占东揉了揉下巴，正色道：“这个事，还是要聚信拿主意。陈总恐怕也只能是听着不好拿主意的。”

王占东的话让陈道渊和姜馨予都重视了起来。

然后，王占东才说道金银花的事，他没有提任何关于锰矿区，也没有提产品，而是问金银花进入市场该如何销售才能在短期有一个量。

陈道渊和姜馨予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占东刚才说陈道渊不好拿主意了。姜馨予沉思了一下，问道：“王局的意思是有大量的金银花需要投入市场，用什么方式和形式来销售，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

“嗯。没错。但不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大约至少是在半年之后。”

“这样啊！那您这算是咨询还是投石问路？”姜馨予马上就进入了聚信公司总经理秘书的角色。

王占东一怔，随即说道：“姜总，我第一句话就说了。聚信果酒公司的销售渠道上，这应该不算是咨询或者投石问路，而是合作的考察。你们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做得到？”

姜馨予没想到王占东会直接把话题绕开。如果是聚信公司没有进入实业之前，姜馨予可能不会觉得王占东说的合作有必要。聚信传媒只负责推广、宣传。但是从聚信果酒到聚信果酒销售这一年，聚信传媒都看到了另一条途径，而且是很有前景的。

“王局，这个事我还真的不能马上答复你。回头我把这些事转告一下周总，看周总、陈总以及滨源果酒公司那边是什么态度。”姜馨予很认真的回答。

王占东笑，“这才是真正的合作态度。不过，我希望尽快，这关系到我下一步工作的一些安排！说不上十万火急，但一分一秒也都是时间。”

姜馨予也很干脆，当着王占东和陈道渊的面，就给周伟成打了电话。因为王占东的身份，周伟成也不会像对待别人一样需要什么详细资料，而且现在要的是合作的可能性判断，并非是合作的商讨。周伟成大致考虑了一下，在电话里回复道：“三天，三天后我给出一份金银花的市场状况和产能、产品的评价报告，到时候发给你，你转交王局。”

挂了电话，姜馨予原话转述了之后又说道：“王局，无论您是代表谁来询问这件事。报告给您，但这属于商业诚信，除您之外，如果是别人需要，请您务必要通知对方按照市场原则来办，这样大家的合作才会长久。我相信王局明白，聚信传媒靠的就是这些才能在行业里有今天的地位的。”

王占东自然满口答应，而且保证这份报告的具体内容除他之外不会有第三人看到。但是，如果需要对报告补充的时候，这份报告的价值就是合作的媒介基础，自然也就不可能只有他王占东能看了。

“好，如果王局到时候能提供合作的桥梁，别的我不敢说，应付的居间费用有行规，聚信传媒会如数支付。”姜馨予现在没有把王占东当作政府公务员来看待，在试探着王占东的态度。

“可以。”王占东忽然的答应，让陈道渊的脸色一僵，而姜馨予更是非常奇怪的看着他。

“你们什么眼神啊！”王占东也不解释，当着两人的面解释不好说的太直接，事后陈道渊他会给他说明，至于姜馨予真要给居间费，他不拒绝，是因为只有这样，聚信传媒才会觉得这件事不是套他们的资料和报告，才会认真对待。

至于最后，这个居间费本身就不存在了，还给什么给。王占东要的是销售，而不是推广和策划。这两个性质都不一样，不管是聚信果酒还是臻园果酒公司公然向公务员返点提成，除非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否则自己都会收回那些话的。

这个事告一段落，王占东又询问了一下臻园果酒公司的状况，一切顺利，产品研发都没费什么事，刚开始还只是为滨源果酒代工，让新进的员工熟悉操作流程和相关的规程，等到这一季林海县的果子开始丰产，就是臻园果酒要加班加点干的时候开始了。要让企业走向完全的正规，一切都顺利，怎么也要一年之后才能真正的明确。

而这段时间，聚信果酒销售公司自然没有闲着等待，利用他们在媒体方面的优势，不单是提前拿到了订单，甚至各种宣传物料的准备都已经做得很到位了。今年和明年国内几乎所有的大型活动的场内宣传都已经预定下来，还有一部电视剧和一部正在拍摄的电影，都已经谈妥了植入，只需产品一出来，前期拍摄的到时候补镜头就行。

这一番话说出来，王占东是真的震惊了。知道聚信在传媒方面有优势，但没想到行动力也是这么厉害，而且真的是敢大手笔投资。

陈道渊感叹的说道：“我原本以为有政府的助农资金补助，果农的信任，资金没什么压力，现在才发觉自己格局小了，聚信果酒公司这一番操作已经预算接近2个亿的费用投入了，要想维持原有的股份，不追加就只能看着股份缩水。”

姜馨予却是笑呵呵的说道：“投资回报不会少的，只不过是执股比例降低了而已，陈总何必那么担忧？”

陈道渊摇摇头，没有说话。王占东明白陈道渊的无奈，聚信这是引入了纯投资机构，相当于压缩了原始股东的执股比例，如果收益可观的话，投资收益的确不会少，但如果是收益不足以达到投资机构的预期，很可能血本无归，和纯资本进行博弈没那么轻松的。

当王占东提议晚上去东临市区吃饭的时候，陈道渊却说就在林海县，因为他也住在了城关镇乡，由此可见陈道渊为了臻园公司真的是全心全力了。

因为姜馨予就住在林海县，从臻园公司出来，姜馨予开着自己的车，王占东的皮卡车就留在了厂里，坐上了陈道渊的车。

司机是陈道渊的一个亲戚，陈道渊说外人不放心，毕竟刚开始，有个啥的其他人他还真的有担忧。王占东知道他在解释这些是为什么，并没有拒绝他说，也没有任何表态，臻园果酒公司的经营与他无关，他必须要提醒自己。

不过，既然司机不是外人，王占东就把在办公室没法明说的话说了出来，当然也没告诉陈道渊这金银花会产在东临市西城区边沿。只是说是一个扶贫项目的考察。

吃着晚饭，陈道渊忽然接到电话，说厂里有急事需要他回来看看，王占东本来是打算一起去的，却被陈道渊拦住了，“你和姜总一起吃吧！司机送我回去，也顺道把你的车开过来，再送你回东临市。不过，你好歹也是一个副局长，怎么也没个司机？”

这句话把王占东说得一愣，他就是个代理副局长，公务用车之外他哪儿来的什么司机。何况来臻园公司谈的这个事，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具体事项。就像陈道渊要用自己的亲戚做司机，他王占东一是没这个权限，再有这个时候谁做他的专职司机都恐怕不合适。

“王局似乎很在意隐私啊？”陈道渊走了，姜馨予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王占东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味。而且，那双原本透着精明的双眼却忽然有了一种女性的温柔出现。

“我哪儿来什么隐私？”王占东耸耸肩。

姜馨予却是微微一笑，“苏谨怡找过我，我知道是你给她支的招，因为我之前的学业和身份似乎整个东临市只有你才知道。”

“合作而已。搭个桥，就像这金银花的事一个道理。只不过没有亲自给你说，这个事应该和隐私没什么关系吧？都知道苏谨怡是我女朋友。”王占东放下筷子，看着忽然转变的姜馨予，脸上带着微笑。

“是合作，不过一个东临市的小服装企业和京城服装学院合作，恐怕也是个例。”姜馨予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在王占东桌上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

王占东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说道：“品牌有成长的时间，这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大品牌也不会和服装学院合作，而是站在高处指点了吧！”

姜馨予同样浅浅的喝了一口，“王局做人，爽快！有句很实在的话，周总让我转告您。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周总有什么指示，我洗耳恭听！”

“呵呵呵，王局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官腔了。”一阵有些压抑的低笑，显示出姜馨予此刻的心情并非她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我一直觉得我转告这个话不太合适，因为周总说您的丈母娘，哦，是未来丈母娘可能是您仕途的绊脚石。”

“然后呢？”王占东保持着微笑。

姜馨予两手一摊，放下酒杯，“就没然后了。这就是周总要我转告的，我只是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