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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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讨会结束，王占东并没有召集几个主任一起商讨，因为今天实际上就没有任何决定，真正的成了研讨会。研讨会的最后实际上变成了万商集团和聚信传媒之间到底该选择谁，谁更加靠谱的问题。

而这个不是王占东或者是西城区就能自行决定的。

所以会议之后，暂时没有延续研讨会进行讨论的必要。现在只能等最后市政府的决定了。但是离开会场的时候，两个兼职副主任孙国林和宋磊还是在自己这位上司面前不吝自己的钦佩之意。

有的时候，猜对领导的意图不难，但能和领导的意图同步，还事先有所准备，这真的是出门就被运气砸中才有可能发生的事。

汪雪并没有和大家一起离开，说是在区政府还有点事，大家都知道，谁也没去追问是什么事，再说孙国林本来就在区政府上班，出了会议室，不过是走几步的事。宋磊回住建局也不会和她同路。

王占东看了看时间，估计这会儿西城区市监局也在开会，他这个时候回去中途参加没准又把时间拉长了。干脆也没回去市监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这个时候去联系姜馨予，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起前些日子给赵闽提的建议，这几天也应该适应市公安局的工作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同意。

赵闽接到王占东的电话，很爽快的就同意了，“我没意见啊！不过这个事难道不该征求一下老爷子的意见吗？”

“放心，爷爷会同意的。”

“你说了我不信！”赵闽却是故意的用质疑的语气说道。

“那，要不你打电话去问问。”王占东也只能想到这一招了。

赵闽马上就反驳道：“你这个人太没点诚意了，这种事是打电话能问的吗？万一老爷子不好意思拒绝，或者是根本就不想我去，又不好拂了晚辈的意，岂不是很尴尬。”

“你说，要怎么才相信。”

“很简单啊！当面去问。”

“好，正好我今天有空，我这就去。”

“哎，你什么意思啊！是我去住，不是你去住，你去问算什么事？”

王占东被呛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电话那头赵闽估计也是感觉到了王占东的郁闷，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过来接我，我和你一起去。有个人陪着，就算被拒绝，尴尬的也是你。”

王占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赵闽是在开玩笑，但这个玩笑也透露出她没把他当外人。

驱车前往市公安局外面等待，街上赵闽，两人前往王德胜家里。

王占东知道老人的性格不愿意给后辈带来麻烦，所以在路上就给赵闽说了，让她先别说话。

看见两人一同出现，老爷子也很惊讶，这两人怎么就一起来了，不过脸上却笑得很开心，甚至都没有询问他们二人前来是为什么。

王占东把自己最近可能因为桥河开发区的工作会很忙的实际情况，告诉了王德胜。他强调了自己将非常忙碌，可能无法经常陪伴在老人身边。因此，他希望能有一个人来照顾老人，确保他的健康和安全。

当他说到这里时，老人打断了他的话，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照顾。然而，王占东却坚持只有这样才能放心，王德胜一时着急，看见一旁不说话的赵闽，指着赵闽就说道：“这不现成的就有一个吗？”

“她啊！不行！她一个小姑娘.....”

赵闽在一边很懂事的接过了话题，“谁说我不行啊！”

“你行？”

“我当然行！”

“你真的觉得行？”王占东看向老爷子。

“有什么不行的。”

“那这个保姆就选她了。”

“谁？”老爷子和赵闽都同时发出疑问。

“她啊！”王占东一指赵闽。

老爷子和赵闽才同时发觉上了王占东的“当”，不过这是个很暖心的上当。

说动就动，当天晚上就把赵闽在公安局宿舍的物品搬了过来，还顺道在忙完之后回家的路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季潇，季潇听了也放心下来。赵闽她当然认识，她也算是赵闽父亲的手下。

放下电话，才看见有一条未读短信，是米若琳发过来的：“已经证实有十几家企业先后在开发区成立前在桥河注册，基本上都是加工企业，有厂房、有设备。”

看到这条消息，王占东心头火气，本来忙碌几个小时还觉得今天的心情不错，又被勾起了心里的不爽。

第二天上班，原本想让陈珊给自己把最近在桥河注册的企业信息整理一下拿给自己，可是电话打到办公室，才知道陈珊昨天忽然离职了，留下一份离职报告，人今天就没有来上班。

连忙拨打了陈珊的手机，陈珊只说了一句：“高攀毕竟是我父亲，我妈推翻了原来的证词。我和我妈都不想知道结果，准备出国，不想再留在这里看到这些糟心事了。”

王占东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更没有任何理由去劝说。他和陈珊之间也并没有任何交集颇深的地方，不管是出自同事关系还是曾经在桥河村外的道路上短暂的尴尬香艳场面，都已经过去了。

放下电话的王占东又接连接到了张华的电话，卫肃老爷子安静的去世了。此刻的王占东也顾不上企业注册的事了，给墨岚和汪雪都说了一声，一行七八人赶去了卫肃家。

老爷子儿女都在外地，现在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只有一个孙子和张华在张罗着。张华说老爷子昨天晚上出奇的话多，今天早上他孙子去叫他的时候就再也叫不醒了。

“昨天我没过来，但是前天我来的时候，老爷子状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这也说明老爷子没带遗憾。这一点，我要替卫家感谢你！”张华对着王占东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占东连忙拦住：“张主任，你这是折煞我了。”

“这是真的，多年的遗憾去掉，这大概也是他能平静离开的原因之一。”张华解释道。

身边的几个人只有王占东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陈珊电话里所说的消息，又让他感觉恐怕老爷子真的在黄泉之下还是会有遗憾，但显然没有任何必要提起这事了。

吊唁回来，已经又过去了一天，王占东心有不甘，去了陈珊家，第一家见到了陈珊的母亲，一个看上去并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

“我妈除了面对我，对谁都一样，包括我舅舅在内。”陈珊解释道。此刻的她也没了那种青春、活泼的感觉，很安静，反而呈现出另外一种女人味。

“昨天晚上，有一个老人去世了。”王占东开口道。

陈珊抬头看了王占东一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一个曾经参与了东临锰业关停协调的退休老人，他以为他已经没了遗憾，安静的离世去了。”

陈珊顿了一下，开口道：“王局，那是我父亲。而且我也不可能让我母亲改变主意。舅妈、表哥一大堆的亲戚，还有高攀的儿子，一个个的，我能受得了，我妈受不了！”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出去后想过还回来吗？”

王占东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道，谁又知道呢？这条路也不是我选的。”陈珊的回答同样有些迷茫，这个姑娘看样子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也不小。亲舅舅、亲生父亲、叔叔，但就这三个身份，她能坚持都不易了，又怎么能要求她去劝说她母亲。

没有了陈珊母亲这件事，高攀最多是挪用还谈不上侵占，当时的做法要说不是某些领导默认的，王占东自己都不相信。

但这就是现实，最后的结果如果不是纪委调查，甚至公检两边都没办法立案。

夜幕下的东临市，灯火开始明亮，王占东一个人在路上打开车窗，冷风从车窗之外吹拂在他的脸上，仿佛在提醒他，至于到底提醒了他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次日的市监局西城区分局，一早上在王占东的提议下再次召开了局领导会议，燕胡林面对王占东的质疑，一点也没有推托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十几个注册企业的资料和信息，摆在桌面上。

“王局，这已经是我们尽最大的可能了。这十几个企业我阻止不了，手续合法，你说我该怎么拒绝？我有理由拒绝吗？”燕胡林也很无奈。

“注册地正确吗？现在的桥河信息技术开发区已经是一片荒凉，门牌号有吗？”王占东开口，眼神凌厉。

燕胡林争辩道：“王局，桥河村就是地址，你非得要说门牌号，除了当初东临锰业公司自己编的几号楼，也没有门牌号，原来的那些采矿和加工企业也没有门牌号。”

“扛不住压力，就不要干这份工作。局领导会议上已经明确了暂停注册，难道你没参加会议，不知道吗？”

“王占东，你别在这里对我施压，你是副局长，不分管这个工作。分局主持工作的是墨岚副局长。墨局都没有反对，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好。那我以桥河开发区主任的身份告诉你，市监局的企业注册无效，要怎么去给企业解释那是你的事。”

燕胡林也是一肚子的火，站了起来说道：“王主任，这个你说了不算。市监局注册的就是有效的，你要觉得有问题，你自己去处理，市监局不接这个招。资料就在这里，随便你怎么处理。”

燕胡林把身前桌子上的资料一推，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