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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馨予得到消息王占东出任东临市市监局副局长,很是惊讶。王占东这个升职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吓人,她更加确认自己赌对了方向。
这一天,姜馨予还是决定去见见一直避而不见的王占东,专程从城关镇乡赶到桥河开发区,看到一脸汗水的王占东,要说心里一点感触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又霸气又那么实干。
“姜总,未来你至少应该是第一批销售金银花成品的负责人,过来看看感想如何?”王占东站在道路旁看着自己的成果笑着问道。
姜馨予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跟在王占东身旁的文艺梦一眼,“王局,我们单独走一走。”
王占东明白了她的意思,“好!”转身对文艺梦说道:“小文,给邓勇说一声,晚上我请他吃饭,谢谢他的挖机。”
文艺梦憋了憋嘴,对于姜馨予她有种天然的抵抗,这是女人之间的微妙心态。但是她却不能不听从安排,甩着马尾就离开了。
“王占东,金银花做成什么都和我无关了。”
“你,不是说一年之后吗?”
“没错,一年之后这个投资项目就是我负责。大约下周万商公司和市政府签完协议,我就要辞职了。”
“那你不怕周伟成发难?”
“发什么难!”姜馨予呲了一声,“我是辞职,又不是到万商任职。”
“我有些不明白了。”王占东确实有些不太明白。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姜馨予还是没告诉王占东实情,不知道为什么,姜馨予希望王占东晚知道一天是一天。
姜馨予依然保持神秘,王占东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告诉陈道渊和周伟成了吗?”
“你不是早就已经给陈道渊说了吗?”姜馨予眼神戏谑的瞄了王占东一眼。
王占东有些尴尬,“这个老陈,嘴巴一点也不严。”
姜馨予主动帮陈道渊解释道:“这个你不能怪陈总,他是真的把臻园果酒当成他自己的家,如果他不主动,你认为我可能主动的把销售这版块的细节告诉他吗?恐怕我一辞职,他立马就慌了。那个时候,你辛辛苦苦争来的臻园果酒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随口说说而已。周伟成呢?”
“暂时没打算告诉他。他现在也正郁闷呢!人是个不错的人,也有本事,可惜和我的观念还是不太符合。”姜馨予难得的对周伟成做了评价。
王占东一愣,员工对老板有这样的评价,说真的很不容易。不过,这个评价他不适合再评价,无论是姜馨予或者周伟成都不是他需要去评价的。事到如今,他有一些相信当初在茶楼里姜馨予说的话了。尽管不明白,也没必要去想明白。
短暂的沉默之后,姜馨予忽然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躲了我那么久,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好”王占东稍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指着正在清渣的邓勇说道:“你只要不嫌弃和那帮人一起吃饭,我没关系。”
“就知道你事先就埋好了坑。”姜馨予呵呵一笑,“可是你错了,文艺梦比你想象中的聪明。她就没过去说。”
王占东这才注意到文艺梦离开他们二人之后,并没有去找邓勇,而是一个人跑到王占东那辆牧马人旁站着,远远的看着他们俩,心中一阵苦笑。自己真的是要让文艺梦去给邓勇说,结果文艺梦以为是自己给她找个不尴尬离开的理由。
现在摆明了没借口,躲也没理由躲了。看见王占东尴尬的样子,姜馨予笑的花枝乱颤,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到了一个路面的缝隙被卡住了。
“人啊!不能轻易取笑别人,这不现世报就来了!”王占东笑呵呵的走上前,蹲下身子。“把脚脱出来。”
姜馨予没有计较王占东的玩笑话,稍稍扭了一下把脚从高跟鞋里抽了出来。弯腰把把手搭在王占东肩上,避免重心不稳。
王占东用手在高跟细的鞋跟旁扒拉了几下,现出两块石子,正是这两块石子被压路机平整路面的时候压实了,费了一会儿的时间才把高跟鞋给拔了出来。
姜馨予重新穿上鞋,看着满手是泥的王占东,忽然柔声的说道:“你要是我的男人该多好!”
王占东一愣,他没想到姜馨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和期待。他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了笑说道:“姜总,你这玩笑不太好笑!”
姜馨予定定地看着他,仍然保持着微笑,却叹息道:“男人啊,看什么做什么都在衡量利益得失,没意思。”
“虽然我也不想承认,没有利益得失,这世界就没什么事了。”王占东认真地说道。
姜馨予点了点头,“女人的梦总是多一些,贪心也多一些,不过梦好像形容破碎的比较多。”
姜馨予的话让王占东微微一愣,把视线转开,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还有几天时间,姜总这个时候来见我,不是来说风花雪月的吧?”
姜馨予深吸一口气,目光远眺,仿佛要看穿这桥河开发区的边际,“我说是,你肯定又不相信了。下周离开的时候,你会来给我告别吗?”
王占东皱眉,“只是辞职而已,一年后你不是还要回来吗?”
“短暂的告别,也是告别。”姜馨予转过头,看着王占东,“不过,一年后我再出现,别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这一年就当我突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发生。”
王占东看着她,有种冲动在心里特别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协议、一年,这些字眼都在他脑子里闪过,但似乎自己并没有到需要去探寻的程度,他选择了忽视自己内心的这些冲动。
离开桥河村,王占东和姜馨予的晚餐是在他们初次谈判的茶楼,吃的不重要,就是简餐。姜馨予甚至都没有说太多的话,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甚至也没有提议喝一杯,两人仿佛就是一顿工作餐。
王占东送姜馨予上车的时候,姜馨予隔着车窗说道:“王占东,我是个很好强的女人。虽然知道世事不可强求,但我都会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选择去博一把。记住我说的话,我看好你!还有,我会回来。另外给你一个忠告,苏谨怡不适合结婚,她和我是一类人,只不过各自选择的路不一样。”
王占东微微一笑,“这让我想起你下午说的话,你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就是个笑话,所以别放在心上。”姜馨予的笑更甜了。把手从方向盘上松开,对着在外站着的王占东招了招手,“过来,说句悄悄话。”
王占东迟疑了一下,低下头,不过把脸侧了过去,耳朵对着车窗。
一个温润的热度在脸上结实的碰了一下,在王占东反应过来之前,汽车快速的启动离开,留下他呆呆的在街边,有风吹来,刚才还温热的瞬间此刻却有些冰凉。
在他看不到的车里,姜馨予的眼泪留了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路是自己选的。这个男人也不属于自己,甚至从来没有和自己有过任何暧昧,可是偏偏她却感觉自己对不住他。
到底是命运的冲浪还是对世道的一种不公,她自己也不清楚。
几天后,陈道渊打电话说聚信果酒销售公司那边有人事变动,姜馨予辞职,据说周伟成连姜馨予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姜馨予给他发了一个辞职的邮件。不过,临走前还是和我这边安排的一个人做了工作交接。“周伟成怎么说?”王占东没想到姜馨予走得如此决绝,这不符合一个高管该有的责任,很可能因此薪水和提成福利什么的全都要泡汤,甚至面临赔偿。
“暂时还没有。不过周伟成说会紧急安排了一个人暂时接替姜馨予的工作,毕竟聚信传媒是最大的股东。我已经知会了滨源果酒那边。”陈道渊的话语里听得出他略显慌张的心情,哪怕之前王占东提醒过他,他也找姜馨予确认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王占东知道自己能帮陈道渊的很少,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加大在东临市的销售,毕竟这个渠道完全不依靠聚信就能做到,而且也是能自救的最好办法。
但是他心中有个疑问,姜馨予不是说万商集团和市政府签了协议,她才会辞职吗?难道已经签了自己还不知道!
就在王占东还在想着怎么能帮助臻园果酒打开在本市的销路,市监局办公室打电话给他,通知他前去市政府开会,具体什么内容却没说,只说是正副局长都要参加。
刚挂了电话,汪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主任,明天一早到市政府开会。”
“明天市监局也是在市政府开会,是一起的还是分开的?”王占东奇怪的问道。
“应该是一起的,明天会议主题是桥河开发区正式开工筹备会。可能会有些人事变动,你做好心理准备。”汪雪的话里透着提醒。
“关于我吗?”王占东问道。
“嗯,不只是你,还有另外两位副主任。”汪雪的话中虽然没不耐烦,但显然是知道了人事调整的具体内容。
如果不是季潇以组织部正式找他谈过话,王占东心心里可能还有些诧异,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些不甘,但现在汪雪的提醒最多是让他提早一些知道而已。
看着已经扦插完毕的金银花,王占东笑了。
你们所谓的风雨,不过是阳光出来前的晨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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