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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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敏郡主笑着逗孩子，周棠依就站在旁边，她虽然触摸不到祖母怀里的婴儿，依旧忍不住伸出手去，虚抚小婴儿的小脑袋。忽地，四周的景物扭曲模糊，接着一变，周棠依所在的地方就消失了。

“恭喜，恭喜啊！”

“恭喜徐先生喜得麟儿。”

“令公子一出生就天降异象，这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凡。”

整个徐家府邸上下都张灯结彩的，这是徐言清的满月宴。

徐家本来就是世家大族，周棠依的祖母还是位郡主，来祝贺的宾客非常多。忽地天边出现了一道道的飞虹，接着就看到一艘艘的浮空船出现，徐言清的满月宴上惊现一个个隐世不出的高人。

周棠依和陆显站在角落里，听着周围的宾客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是火云洞的火云老祖来了！”

“天机阁的阁主也来了！”

“天啊！连霸山的秦副院长和白院长都来了。”

“狂歌学院的孙院长和张先生也来了。”

这些老怪物们，来这里的意图都很简单：想要收徐言清为徒，哪怕他现在还是个婴儿，也想先下手为强了。

徐文昌和慧敏郡主不知道该让自己的孩子拜谁为师，又怕允了这个，得罪那个，横竖他现在还是个婴儿呢，于是就笑着说，等孩子大了，让自己选。众人对于这个没有异议，于是这满月宴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周围景物再次变幻，周棠依和陆显站在屋子里，看着四岁的徐言清握着毛笔在案台前写字。

四岁的徐言清已经漂亮得很不可思议，整一个雪娃娃似的，他非常的聪明，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让徐文昌和慧敏郡主苦恼的是，小徐言清对于灵术没什么兴趣，哪怕这些年那些老怪物隔三差五地造访，用各种方式吸引他，他也兴致缺缺。

比起习武，比起学习灵术，小徐言清更喜欢琴棋书画，喜欢花花草草。

海棠花绚烂。

花树下，穿着白袍的孙逸之看着跟前的小娃娃，他笑着摊开手掌，他的掌心是忽然绽放出一朵冰雪之花，那朵花泛着幽幽的冰蓝色光芒，花瓣若水晶般剔透。

银发紫瞳的小男孩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表情，可是他伸出小手一碰，那朵花就消失了，孙逸之笑呵呵地说：

“言清啊，这种灵术好玩吗？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教你，你不是喜欢花花草草吗？我教你变出许多漂亮的花花草草来，好不好？”

漂亮的小男孩蹙起眉头，他说：“不要。”

孙逸之：“……”

小徐言清说：“我要是拜您为师，就要听您的话，等我学完了变很多花花草草，您肯定会让我去学更多的灵术，学完一个又一个，我就没时间学琴下棋看书写字了，我不要。”

孙逸之：“……”

周棠依看着孙逸之吃瘪的表情，仿佛读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这小鬼怎么难搞呢？

画面一转，变成了小徐言清和霸山学院的院长白石。

白石是周棠依的外公，但周棠依不知道这个。在这记忆的世界里，看到自己外公，她有点奇怪这人为何看着感觉亲近，明明对方长相凶悍，她却莫名觉得亲近。

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一挥手，前方的山峰就崩塌下来。

他回头瞅了眼旁边的小娃娃，想要在小娃娃脸上看到震惊、兴奋、畏惧等各种目光，谁知小娃娃徐言清望着他，疑惑地说：

“这山又没犯错，你为什么要毁了它呢？”

白石：“……”

白石：“举手之间，天崩地裂，你不觉得这样很厉害吗？”

小徐言清说：“是很厉害，可我不喜欢跟人打架，也不想破坏美好的东西。”

白石问：“你不喜欢跟人打架，但人要打你怎么办？”

小徐言清说：“我有护卫啊。”

白石：“万一你的护卫打不过呢。”

小徐言清笑着说：“那就请更强的护卫。”

白石：“……”

周棠依和陆显站在旁边看着，周棠依看着白石深呼吸，又深呼吸，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发飙的样子，很想笑。

“你就没想过自己变强，就不需要别人来保护你了吗？”白石说。

小徐言清说：“那怎么能行呢，这不是砸别人的饭碗吗？”

银发紫瞳的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站在他跟前的黑袍中年男人气得脸色都变了，他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

留下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

周棠依看着年幼的父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天边的风景，夕阳照在他稚嫩的脸上，他微笑着望着远处的群山，一副惬意的模样。明明被一个人丢在了这山巅之上，他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害怕。

周棠依望着幼童时候的父亲，想起自己小时候，一个人跑出了冰凰宫迷了路，哭得可惨了。实际上她母亲就在她身后跟着她，只是故意不出来，直到她哭得稀里哗啦地，母亲才出现，从那之后她就不敢乱跑了，直到十五岁那年，再次离家出走。

不过一会儿，徐家的护卫就找了过来，带走了年幼的徐言清。

白石和孙逸之渐渐地都来得少了，其他人也是，到了徐言清十一二岁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不来了。

春去秋来，记忆的世界里时间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草木飞快地枯荣，一年一年过去，徐言清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徐言清清雅脱俗，灵动秀逸，容颜美好地宛若神子一般，无论他去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只是过分的美貌，也带给了不少的麻烦。

大厅里，一对华服的夫妇求见徐文昌和慧敏郡主。

“徐先生，郡主，小女仰慕令公子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若令公子再不肯娶她，只怕小女就要红颜薄命了。看在我们王家和你们徐家历代交情的份上，求求你们，给她一条活路吧，只要令公子肯娶她，就是做妾也行。”一位美妇人拿着手帕擦着眼泪说。

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一条画舫上。

一名小厮带着徐言清到了一个地方，徐言清一进去，门就从外面上锁了。徐言清大惑不解，一位美丽的少女从屏风后转出来，徐言清看到她诧异地说：

“秦三姑娘，怎么是你？令兄呢？”

“徐公子莫怪，是我假借兄长名义约你出来的。”少女说，“我仰慕公子已久，公子始终对我不假辞色，我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

徐言清根本没听她说话，大力地在拍门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