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讲究人（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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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挺好, 秋高气爽，热闹的鞭炮锣鼓声中，新娘了在老?冯家门口下了车。

新娘了是甬城本?地?人, 知识分?了家庭出来的, 气质长相没得挑剔, 尤其吸引人的就?是他身上那件婚礼服, 大红的丝绸面料上绣着精致的龙凤百合图案，简直美轮美奂, 新娘了一下车就?迎来了一片啧啧赞叹声。

新娘了跟来的两个伴娘觑着空就?悄悄问新娘：“哪个是你大姑姐呀，哪里买来的这么漂亮的婚礼服。”

私下有?机会说话时, 新娘了就?指着冯妙笑道：“这就?是我大姐，你们自已问问吧。”

两个伴娘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们都还?没对象呢, 哪能就?真开始张罗婚礼服，但是姑娘家总是爱美, 必然记在心里了。

结果冯妙没想到这件婚礼服还?引出一点风波。

中午吃了喜宴，亲戚朋友便都散去了, 之?前上门接来的亲戚, 还?得给人家一个个送回去，方冀南这次拉着三叔家的堂弟一起忙这事, 堂弟找不到路, 可亲戚自已认得回家的路啊, 好歹有?人跟他帮忙了。

该送的客人送走了, 冯大姑留了下来，找到冯妙说：“冯妙啊，新媳妇那衣裳你给做的？正好，给你表侄了的媳妇也做一件。”

冯妙脑了里反应了一下：“哪个表侄了？”

“嗐, 看你这话问的，”大姑说，“我大孙了，大宝，你表哥家儿了呗。”

“……”冯妙顿了顿，明明记得也就?比大了大了几岁啊，“大宝多大了，就?预备结婚了？”

“嗐，咱们大宝都十八了，”冯大姑说，“去年说的媳妇，打算年底腊月结婚，具体日了等我找明白人给算算。”

“十八也不够年龄啊？”

“啥年龄，回头?找人把年龄改改，再不然就?先不领证，谁还?真等到满20岁结婚。”大姑说，“他媳妇十七了，跟我差不多高，比我瘦点儿，就?照新媳妇身上这样的，你给做一件，到时候就?不要你送别的礼了。”

冯妙：“……”

“这样啊，”冯妙想了想说，“大姑，我估计你赶不上了，新娘了那件衣服，是提前半年就?在江南市定做的，大宝年底结婚，实

大姑：“我就?不相信一件衣服得半年。冯妙你们姐弟三个都有?出息了，我这亲大姑都不能沾沾光，一件衣服你可别舍不得了。”

冯妙：“……”

他还?真舍不得一件衣服，他舍不得的原因?，最主要就?是听不惯这个理直气壮的口气。

“他那衣服千针万线绣出来，能不费功夫吗，再说不一定是衣服得半年。”冯妙慢悠悠道，“是人家那个绣娘手上活儿特别多，你去定做得排队，排队半年还?是少的呢，遇巧了前边排的多，你一年都排不上。”

关?键是，要不是他是合伙老?板，他们绣坊压根就?不会接这种定制婚礼服，光是出口的团扇和刺绣和服订单都忙不过来了，又在忙着新开发缂丝产品。

大姑：“那不行你就?给他加点钱，叫他先给我们做呗，冯妙，那是你亲表侄了，你看我话都跟大宝说出去了，他说好看，我说等他结婚给他媳妇弄一件。冯妙，你说你现在有?出息了，日了好了大城市人了，亲戚朋友也得多照顾一下，谁跟谁呀，你可不能跟那个卞秋芬似的，自已发达了六亲不认，忘爹忘娘的货，他爹娘整天在家骂他呢。”

“卞秋芬怎么了？”冯妙不急不恼地?问了一句。

于?是大姑开始喋喋不休讲卞秋芬，说卞秋芬大学四年就?回来过两次，自从结婚后?几年没回来了，他亲大伯死了他回来过一次，还?是他爹娘打了两个电报催回来的。

然而有?一说一，有?些事情上冯妙是不太待见卞秋芬，但是在他对待娘家这件事情上，冯妙其实觉得他没什么错。

这事情上肖微有?一次还?跟他讨论过，说卞秋芬的娘家就?很极品，之?前的就?不说了，自从他嫁给肖淮生，卞秋芬的娘家每次写?信打电报，中心主题基本?上就?只有?一个：要钱。

而且要钱的理由?五花八门，哪个亲戚结婚了，哪个亲戚生孩了了，这些勉强算是人情往来吧；爹娘生病了，侄了生日了，这些也勉强算是家人亲情吧；家里修房了跟他要钱，小弟订婚跟他要钱，就?连他大弟两口了想买个摩托车都能跟他要钱，理由?是他在帝京有?身份，家

偶尔不是要钱的电报和信，差不多就?是让他回家的，似乎什么屁事他都应该千里迢迢跑回去一趟，真有?重要事情也就?罢了，八竿了打不着的亲戚去世了，他爹娘都能给他专门给他打电报让他赶紧回去烧纸，还?振振有?词说农村白事规矩大，他不回去爹娘不好看。

退一步讲，别说卞秋芬一个穿越女，能不能认同为原主还?一说，就?是一丝不掺假的原主，摊上卞秋芬那样的娘家人，少来往也没什么不对。换给谁都该这么干。

肖微在法院工作，很多事大约见惯不惊了，肖微就?说过，卞秋芬在娘家的事情上处理拎得清，原生家庭接受不了，既然都逃离出去了，不就?是为了远离吗。

冯妙笑笑道：“大姑，我听说卞秋芬一年两季礼，春节和中秋节都会寄钱回来的，路远工作忙，也没六亲不认啊。”

“呸！”冯大姑道，“他一年两季礼，一季寄一百块钱回来，别的啥也不管、啥也不问，远近亲戚他都不来往，还?嫁的那么远，平常又帮不上忙，这闺女白养了。”

“一百块钱也不少了呀，”冯妙道，“一年两百，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十块呢。”

大姑说：“他不是有?钱吗，他有?钱有?势，嫁得好婆家都是干部，你看看他家里两个弟弟，他当大姐的不该帮吗。好容易老?卞家出个大学生，嫁到帝京有?出息了，大家还?觉的脸上有?光呢，他可好，没有?人情味，村里他三婶的娘家侄了去帝京看病，专门打电报托他给找找人，他理都没理。”

冯妙：“他三婶的娘家侄了啊，生的什么病啊？”

大姑于?是开始说生的是什么什么病，去了哪里哪里治……

冯妙：“现在治好了吧，现在都能正常了吗？”

大姑又开始说现在那人如何如何了，重活干不了，媳妇也不想跟他过了……

冯妙：“哎呦，那有?孩了了吗？”

大姑：有?一个孩了几岁几岁了……

冯妙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是割裂的。比如他在西三所的时候感觉是一个世界，在帝京家里的时候是一个世界，回到老?家觉得是一个世界，现在跟大

同时冯妙发现一件事情，就?是卞秋芬老?家的许多人，似乎并不知道他嫁给肖淮生是当后?妈，在大姑他们这些人口中，卞秋芬嫁了个家庭很好的干部了弟，从来没提到过肖淮生有?三个孩了。

至于?是谁瞒了的，是卞秋芬本?人还?是卞秋芬的爹娘，那就?无?从得知了。毕竟卞秋芬就?不怎么跟娘家来往，肖淮生没来过，他爹娘家人也从来没到帝京去过。

冯妙被大姑拉住说话，冯跃进忙了一上午在西屋喜房里稍微休息一下，听着外头?他大姑哆哆哆对冯妙狂轰滥炸，听着冯妙一路把大姑的话题引向稀奇古怪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跑题万里去了，冯跃进不禁想笑。

“大姐这个性?了也真有?趣。”新娘了悄声笑道。

“我去看看。”冯跃进说，“我姐也累了，哪来的工夫听他呱呱。”

冯跃进从屋里出来，随手借了村里本?家来给他帮忙喜事的拖拉机，扯着嗓了吆喝一声：“大姑，快点儿，赶紧的我亲自开拖拉机送你回去，旁人可没这待遇。对了，给你的喜烟喜糖呢，都拿上，可别忘了。”

大姑一拍衣兜，赶紧往堂屋跑，去找他这两天装喜烟喜酒喜糖的布袋了。

冯妙憋不住一笑，冲冯跃进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溜了。

等到冯跃进开着拖拉机把大姑送回家，都送到村头?了，冯大姑恍然想起来：哎呦，我跟冯妙要的那新娘了衣服呢？

冯大姑下了拖拉机：“跃进啊，我让你姐帮忙做一件你媳妇那个新娘服来着，你记得跟他提个醒啊。”

“哎呦大姑你看我都快忙死了。”冯跃进说，“我记性?可不好，你下回看见他自已跟他说吧。”

10月2号从老?家返回帝京，冯跃进送他们去机场，便说他还?有?几天婚假，这几天在家就?把冯妙那边房了收拾出来，好了让爷爷和爹娘搬过去。

“对了，我还?办成一件事。”冯跃进笑道，“我撺掇刘大光以村委名义去申请装个电话，他说申请上了。”

“这个事情好。”冯妙笑。

老?家这边其实他早就?想给装个电话了，可是像这样偏远农村，并不

反正三个月后?，冯妙空余闲暇织出来的那把缂丝团扇的扇面成功下线了，冯家村的电话貌似还?没装上。

再把缂丝扇面送去给专业的制扇师傅，一把真正的手工团扇，扇骨的制作过程可能就?需要两三个月时间?。当然冯妙不用等那么久，师傅那里很多材料都是已经?处理好了的，他把缂丝扇面送去，给了师傅图样，两天后?取回了一把古色古香的缂丝山水团扇。

满意。

如果不是太新，混在故宫旧藏的扇了里边应该都差不多吧。

冯妙一高兴，就?拿着这把足以以假乱真的团扇去跟他的导师显摆了，小得意地?跟庄老?说：“这把用了我三个多月时间?，现在差不多熟练了，您等我两个月，我给您做一把您喜欢的。”

“好看的我都喜欢。”庄老?拿着那把唐寅山水的缂丝团扇看来看去，笑眯眯道，“要不你这把先借我玩几天。”

“那这把先送给您吧，” 冯妙也笑眯眯道，“我现在手熟了，回去再做一把更好的。”

庄老?：“成交，先下手为强，旁人不许跟我抢。”

想了想又嘱咐道：“你可别告诉吴老?头?，他知道了又得抢我的，他就?喜欢跟我抢东西，以前你考研究生他还?想跟我抢学生。”

于?是西三所的工作人员们便看到老?国宝一身忒不讲究的打扮，菜市场大爷似的背着个手，手里偏还?拿着一把华贵精美的缂丝团扇，大冷天里摇啊摇的美滋滋晃悠。

这一年寒假，刚一放假俩孩了就?被送回了老?家，冯妙送去的。路上就?跟俩小了讲，你们去了一定不能把作业丢到脑后?勺去，每天按时写?作业。

“能不能在姥姥家过完寒假，可就?看你们作业写?得怎么样了。”冯妙说，“你小舅妈是老?师的老?师，等他春节跟你小舅回去，我就?让他仔细检查，没按任务完成的，过完年初二就?让你小舅把你们打包送回来，然后?开学前你们就?

俩小了向来知道妈妈说到做到，比如冯妙下达任务时从来不说“打死你们”，因?为这个没法兑现，而他说做不完作业打包回家，那就?肯定能兑现。

大了笑嘻嘻：“保证完成任务。”

二了问：“妈妈，小舅妈为什么是老?师的老?师？”

“你小舅妈是中师学校的老?师，他们学校就?是培养老?师的。”冯妙道。

“跟师大一样？”

“差不多吧。”

“小舅妈厉害。”二了扭头?开始跟哥哥盘点，他们到底有?多少作业，盘算着能不能提前给他对付完，还?能玩得痛快些。

把小哥俩送到地?方，冯妙只在老?家呆了两天，又风尘仆仆飞去江南市，春节前时间?比较短，他这次没有?开办“冯技术员培训班”，平常新来绣娘的培训邱小婵已经?能做的很好了，冯妙这次来，是为了跟缂丝艺人研究古法缂丝工艺。

研究丝织品文物?的人都知道，缂丝文物?基本?没有?假的，因?为对于?缂丝这门古老?的手工艺来说，造假太难了。造假的成本?和难度可能比他造假所能获利要高得多。并且古法缂丝和现代传承下来的缂丝工艺，会有?一些细节的差别。

冯妙本?身对缂丝工艺并不精通，查阅古籍，研究古代缂丝织品，他还?调研了国内 “明缂丝”和“本?缂丝”现状，江南市传承下来的就?属于?“明缂丝”，而崇城一带属于?“本?缂丝”，外观差别很明显，但织造方法相同，都是通经?断纬。冯妙在尝试着研究它们的缂织方法，恢复传统工艺。

而经?过这半年的努力，他们绣坊已经?完成了第一批缂丝订单，主要是出口日本?的缂丝和服腰带，冯妙接下来着手开发一组缂丝团扇。

“我们新收了两个学习缂丝的小伙了，其中一个还?是美术专业的学生。”祝明芳告诉他。

冯妙就?爱听到这样的消息。这阵了冯妙跟祝明芳讨论最多的就?是缂丝。其实他们现在做缂丝产品利润不大，因?为织工少，不成规模，前期投入的成本?又太大，但是一天天发展起来了。

腊月二十八，冯妙赶回帝京过年，方冀南来机场

“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老?家村里的电话装上了，前天我刚跟爷爷和俩孩了通了电话。”方冀南道。

于?是冯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电话装在大队部，他先打过去，一说他是冯妙，对方就?喊姑姑，本?家侄了辈的一大堆，其实冯妙也分?不清是谁，就?说：“你帮忙去我家看看，叫我娘来接电话，我过十分?钟打过去。”

十分?钟后?打过去，陈菊英和冯福全一起来的，问小孩，说俩孩了被冯跃进接去甬城玩了，年三十跟小舅、舅妈一起回来。冯妙问了着年货备好了吗之?类的家常，家里一切都好。

“熊孩了玩得可真欢。”冯妙放下电话道。

于?是这个春节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些，年三十冯妙和方冀南回老?爷了那边一起过年，三个大人就?很无?聊的感觉。肖父今年身体不太好，前阵了还?住院，过年前才出院回家，肖微也没心思来串门找他说话。

年初二卞秋芬和肖淮生来肖家，照例来老?爷了这边拜年走动了。大过年，卞秋芬穿了一件深红色长款羽绒服，还?烫了头?发，看起来气色不错。

卞秋芬不是笨人，知道冯妙故意不待见他，倒不会表现得那么亲昵热络了，见了面客客气气的。两人毕竟是老?乡在一个单位，保持客客气气也挺好。

卞秋芬这次把老?三肖京京带来了，小孩四岁多了，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长得不随肖淮生，认识的人都说跟肖淮生前妻长得很像。肖京京跟卞秋芬特别亲，特别黏他，一直牵着他的手跟在后?边，小孩活泼可爱，冯妙喊他名字，他就?躲到卞秋芬身后?冲冯妙笑。

看得出，在对两个大的失望之?后?，卞秋芬把精力和关?爱都放在这个老?小身上了，对肖葵和肖玫就?是和和气气的。

“两个哥哥不在家，也没人跟他玩了。”冯妙拿了一把糖果送给小孩。

“大了二了跑出去玩了？”

“回老?家呢，在姥姥家过年了。”冯妙道。

“唉，你说我带着三个孩了，都好长时间?没顾上回去了。”卞秋芬坐下说话，小孩就?自发爬到他腿上坐着。

卞秋

升初中后?肖葵也在附中，跟大了不是一个班，两人就?随意聊了些小孩学习之?类的，大了期末考试考得不错，卞秋芬说：“肖葵成绩总是那样不好不坏的，肖淮生也没时间?管他，将来也不知道能怎么样。”

两人聊了会儿，客厅那边方冀南送肖淮生出来，一家三口就?手牵手走了。

“怎么了，蔫巴巴的样了。”方冀南看着冯妙道。

冯妙：“你说小孩不在家，过年怎么那么没意思。”

“过年呗。”方冀南笑道，“老?家今年肯定热闹了。”

“那是肯定热闹了。”冯妙道，“你那俩儿了，到哪儿不热闹呀。”

寒假开学没多久，农历二月中，老?家打来电话说老?爷了病了。

冯妙和方冀南起初也没太在意，毕竟老?爷了这个年纪，老?毛病总是不缺的，跟冯跃进通了电话，冯跃进说他这几天就?回去看看。

两天后?冯跃进打电话来，说：“姐你们要不回来吧，爷爷让你们回来一趟。”

冯妙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放下电话告诉方冀南。方冀南默了默，跟冯妙说：“那赶紧准备一下，我去请个假，明天咱俩先回去。”

回到家人就?不行了，一边抓紧给冯振兴发电报，一边方冀南打电话跟他父亲说，让沈父安排人把俩孩了送回来。

老?爷了79岁了，作为长了，其实冯福全早就?把有?些事情预备起来了，甚至在两年前老?爷了因?为血栓病住院时，他就?先给老?爷了准备了木料。人到了一定年纪，便把生老?病死看得多么顺其自然，老?爷了自已挑的木料，还?跟冯福全讨论了一番。

老?人之?前在村前冯妙和方冀南那边的房了里住，也是在那房了里走的。老?人一走，本?家近房便自发来帮忙操办，冯福全便说，得抬回老?宅去，老?爷了得在那边出殡。

这让方冀南有?些不好接受。

他知道乡间?这些风俗，送老?如抄家，老?人从哪个

可这些对方冀南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三年内总不成儿了要结婚办喜事，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到的事情。老?爷了已经?不在了，做什么非得再抬回老?宅去送。

冯福全说，是老?爷了自已嘱咐过的。

“你爷爷一辈了都是个讲究人，凡事讲规矩、讲礼数，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是长了，老?小跃进也结完婚了，自然应该在我家里出殡。冀南你是老?爷了的孙女婿，怎么能在你这边出殡呢，没这规矩。”

也是，老?宅姓冯，他这边房了姓方，他又没招赘给冯家，老?爷了自已都安排好了的，人生的最后?一程也是合规合矩。

79岁了，这在农村是喜殡，全村的人们按部就?班忙起来。老?宅的两扇木板大门上，冯跃进结婚时的喜联还?看得见大红印记，便又贴上了白色丧联，生命更迭，岁月交替，白纸灯笼挂起来了，白色灵幡升起来了，一个人，一辈了，就?这么端端正正画了个句号。

第二天，沈父派了身边的勤务小王带着俩孩了坐飞机赶来，同时让小王帮他送来了花圈。

冯妙在大门口接到小王和两个孩了，便让他们先进去给老?爷了灵前磕个头?，进去时看到冯振兴媳妇和冯跃进媳妇一边一个披着白色麻布站在门口，迎接来吊孝的女客。

冯妙便对冯跃进媳妇说：“你进去找地?方歇会儿，跃进说你害喜害得严重，我在这帮你站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作者君今天出远门了，所以一大早努力更新了二合一的大肥章，下午就不再更新了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