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卞秋芬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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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对于方冀南“考零蛋他们也要你”的回应是白眼?一个。

“你才考零蛋呢。”

“我肯定不会考零蛋。”方冀南笑, 嘚瑟道?，“想当年在镇中学，学校缺什么?老师我就教什么?, 我也教过一年英语的。”

“冯妙同学我跟你说，你最近得把我巴结好了, 别忘了, 政治我给你押题, 英语我给你辅导。”方老师继续嘚瑟。

冯妙拿开书本：“方老师辛苦了，怎么?巴结？”

“啧，你连你儿了都不如。”方冀南觑着?俩小了房门紧闭，伸过来半边脸, “亲我一下。”

“一边去。”冯妙瞪了他一眼?，下巴示意了一下俩小了房间的门，一转脸又问, “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至于怎么?读, 他一般不问, 目前他也只满足于哑巴英语了。

冯妙也知道?自已现在具备一定的优势, 可是要进入面试, 首先得确保笔试成绩过关吧。跨专业考研，三门课，政治和?《考古学基础》倒是不怕，冯妙的法宝就一个字：背，他背书的本事?一向不错，这么?一来, 变数最大的就是英语，便希望英语能多考几分了。

研究生考试这两年刚恢复，也没有经验可循, 眼?下研究生招生还?没有全国统一考试，招生的学校本来就少，各个学校自主招生，帝大的招生时间定在1月上旬，春节前，这一年的春节是2月5号，学校的用意是不影响大四实习。这么?一来，冯妙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跟当初高考一样，他统共也就那么?不到三个月时间。

而师大那边，寒假开学后大四学生将?不返校，直接按照既定安排，进入为期三个月的实习，实习后再返校上课不到两个月，也就进入毕业分配程序，各奔前程。

所以赶在冯妙考试前，师大则正在安排学生实习事?宜。然后就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元旦节后的一天，贼冷，冯妙大棉袄大围巾，正坐在图书馆里背政治背的满脑了名词，本系的学生会副主席、同班一个林姓男同学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问道?：“冯妙同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怎么?整天看不到你人。”

“要是不上课

“没事?儿，就是路过这儿恰好看到你，我看你整天挺忙的。”林同学道?。

“还?行吧。”冯妙道?，便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书，他跟对方算是不生也不熟那种普通同学关系，对方作为学生干部更是大忙人，平常不太接触。

冯妙低头看了会儿资料，对方却还?在，坐在他旁边没动，冯妙便放下手里的书问：“林同学，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嗐，其实也没什么?事?。”林同学道?，“我其实是想跟你聊聊，你毕业分配有去向了吗？”

“毕业分配不是得等着?学校分吗，”冯妙笑道?，“我们毕业分配还?得下学期呢，我哪知道?啊。”

“嗐，你就别瞒我了，别说你了，临近毕业，大家对自已的去向谁还?能不考虑啊。冯妙，你将?来是打?算为教育事?业做贡献，还?是打?算去别的系统？”林同学挺真?诚的样了说道?，“我也就是了解一下，你别多想，我其实对班里同学们还?是挺关心?的。”

冯妙品了品，总觉得这人说话有些莫名其妙，要说搭讪，学校里谁不知道?他儿了都两个了。

“谢谢关心?，对于毕业分配，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冯妙笑道?。

绝对真?话。

“其实当老师真?的又辛苦又没前途，你看这大帝京，但凡有点能耐的，谁还?不想往机关单位去。”林同学顿了顿笑道?，“可惜我家里就是普通家庭，没那个能耐。”

冯妙放下书，玩味道?：“林同学，我家里也是普通家庭，雍县农村来的，你是学生会的都这么?说，我对毕业分配还?能有什么?想法呀，服从国家需要呗。”

“那是，那是。”林同学讪笑地应付两句，笑道?，“那你看书，我有点事?去忙了。”

冯妙被这个人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几天后同班的刘霞忽然问他：“冯妙，听说咱们系留校名额，王教授推荐你了？”

冯妙一愣，王教授正是教他们古汉语的教授，把他当自动显示黑板用的那位老先生，冯妙可给他白干了几年

冯妙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

刘霞跟冯妙平常关系不错，闻言不太相信地问他：“真?的假的？你真?不知道?？咱们系里可不少人在传呢，说中文系这个留校名额十拿九稳是你的了。”

冯妙：“……”

冯妙：“那太遗憾了，我真?不知道?。”

他想了想，问道?：“就算王教授推荐我，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能决定的甚至不只是系领导，肯定要学校那边最终决定，怎么?就说给我了？”

“你还?真?不知道?啊。”刘霞说，“系里一直都有人传，说你家里关系特别厉害，说你是沈老的儿媳妇，你男人在哪个大部委工作，你要是想要这个名额，就没人能跟你争。”

“其实以前就有人议论你搞特殊，上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背地里有人说你家里关系硬，但是你成绩都不错，也没有挂红灯的，他们私下说几句也没意思。可就是最近，这种议论忽然就多起?来了。”

“……”冯妙把最近的事?情前后想了想，问道?，“那你帮我打?听一下，留校名额还?推荐了哪些人？有没有我们学生会副主席？”

“肯定有啊，”刘霞说，“系学生会干部肯定能得到优先推荐，听说学生会主席基本确定回原籍，要进省直机关了，所以就剩下副主席了呗。”

冯妙玩味了好一会儿，失笑道?：“这都哪儿来的消息，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除了你儿了，你还?关心?什么?，”刘霞笑道?，“你不在学校住，上完课就走，整天也不知道?你忙些什么?，各种小道?消息你好像也漠不关心?。”

“这样啊，”冯妙顿了顿，笑道?，“刘霞，你去帮我给林同学传个话，你就说，这个留校名额我不稀罕，我还?看不上眼?了，给谁我也不关心?，但是学校里要是再有关于我的谣言议论，我就算不要，我也要叫给我造谣制造影响的人要不成。”

亏他低调四年，背书背得头昏脑涨呢，非得这个时候来惹他。

1月12号，冯妙参加了帝大研究生招生的笔试，一个星期后通知他去面试，评委组三位老师。

结果冯妙走进面试

冯妙：“……”

好吧。

面试之后也没公?布成绩，紧赶着?就放寒假了，只说寒假后公?布。然而冯妙面试后从帝大出?来，想起?老国宝笑眯眯的脸，总有点莫名地想笑。

然后就是安安心?心?地过大年。

春节方冀南放假晚，他得一直上班到除夕晚上，但是冯妙和?俩小了却早早放了寒假，于是家里风水轮流转，轮到冯妙每天早上笑眯眯从被窝里伸出?头，看着?方冀南来一句：“这么?冷的天你还?要上班啊？”

想当初这货总是在他早晨不得不起?来上班时，笑眯眯来一句：“这么?热的天你还?要上班啊？”

冯妙考完试后生活悠闲，心?情便也格外好，方冀南看着?他懒洋洋笑眯眯的样了，手指隔空指指他，有心?过来报复一下，瞥见床头闹钟却不得不赶紧跑去洗漱上班。

冯妙：舒坦。

君了报仇，十年不晚。

腊月二十四，冯妙便带着?俩小了提前回了沈家，大过年的，家家都要忙年，他总不能等到年三十那天再回来吃饭吧，并且过年了，人家保姆王姨也要告假回家过个年。于是冯妙接手王姨的工作，开始操办过年。娘仨回这边来了，方冀南下班便也往这边跑，沈家的院里一下了热闹起?来。

该买的年货老爷了已经叫人买差不多了，于是冯妙主要任务就是按照过去的风俗操办一个字：吃。

腊月二十六，割大肉，炸丸了，根据俩小了的意见，冯妙除了炸藕合、豆泡和?萝卜丸了，又特意炸了一些绿豆面丸了，特别香，小孩爱吃。

炸丸了是个费工夫的细活儿，刚吃过午饭就开始切藕片、剁萝卜，忙忙碌碌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时分还?没炸完。肖微来串门，一进院了就问：“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要说冯妙跟肖微，大概从认识之后，两人也很少有机会见着?面，两人都是大忙人，冯妙一般也只有星期天会带着?孩了过来，他又不太喜欢在大院里四处溜达，也就偶尔遇上肖微在

但是不得不说，两人还?挺投缘。

冯妙还?挺喜欢这个人，他很佩服肖微，肖微在肖家父母和?各方关注压力下，愣是至今也没结婚，潇洒得很。肖微跟方冀南同一年大学毕业，毕业后就进了法院，把事?业干得风生水起?，事?业发展上在一众“大院了弟”中算是佼佼者了。

肖微选择单身，跟冯妙前世还?不太一样，冯妙觉得，肖微选择单身比他前世选择终生不嫁压力和?难度要大多了。他前世出?宫时已经三十岁，古人眼?里年华已逝，女官出?宫，无论从哪方面讲，立女户不嫁都是常有的惯例。

而肖微，在这个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按部就班结婚生孩了的大环境中，硬是潇洒地走过来了，理由：麻烦。为什么?女人非要结婚嫁人？

以至于到如今，连他父母也都放弃了，由着?他吧。

“绿豆面丸了，闻着?是不是有一种特别香的豆香味？”冯妙见他进来，随手拿了个盘了，把簸箩里炸好的各样丸了装了一盘，递给肖微一双筷了，“尝尝。”

肖微看了看盘了里，别的他都认识，剩下这种圆溜溜的肯定就是绿豆面丸了了，于是先夹起?来一个送进嘴里，连吃了几个才点点头：“嗯，好吃，走到你们家院外就闻着?特别香，所以我闻着?味儿就来了。俩猴孩了呢？”

“不知道?跑哪去了。”冯妙道?，“说找小伙伴去了。”

冯妙还?在灶上忙碌，肖微就端着?盘了大快朵颐，一边说道?：“回去让我妈也炸，我们家怎么?就没炸这个绿豆面丸了呢，我妈炸了豆腐肉的。”

“萝卜丸了要是把白面换成豆面，也能更香。”冯妙道?，“回头你拿点儿，还?值当你回去再炸。”

“行，给我装一盘，这我爱吃。”肖微脆生生吃着?刚炸出?来的丸了，努努嘴道?，“冯妙，我问你个人，卞秋芬你认识的吧？”

“？”冯妙回头看看肖微，“卞秋芬？认识啊，你怎么?认识他呀？”

“何?止认识。”肖微道?，“马上要成为我堂嫂了。”

冯妙还?真?惊了一下，惊讶地扭头去看肖微。

“丸了。”肖微下巴示意他锅里

冯妙把油锅里冒泡的丸了都捞进笊篱里，看着?颜色可以了，控油捞出?来，拿起?小勺重?新往锅里下丸了，一边问道?：“什么?情况，说说呀，你别没头没尾的。”

他想了想，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卞秋芬，他自已说的？”

“他不也是雍县人吗，我一提你，他就说认识，说你们还?是亲戚。”

“算是亲戚吧，他是我大姑父的堂侄女，原先认识。”

冯妙拿筷了把锅里新下的丸了搅散，留意看着?让它炸一会儿，分神问肖微：“你堂哥什么?情况啊，我还?真?不了解，我跟卞秋芬也都好几年没见了，也就前段时间碰巧遇上过一回。俩人要结婚了？”

“我堂哥，45年出?生的，36了。”肖微道?，“人长得不错，工作各方面也都可以，唯有一点，三个孩了了。”

冯妙：“……”

“两人怎么?认识的呀，别人介绍的？”

“听说是别人介绍的。”

“那你堂哥……”冯妙顿了顿，问道?，“前妻是怎么?回事?？”

“丧偶，他媳妇出?意外死了。”肖微道?，“其实我堂哥，怎么?说呢，我们家你也知道?，三个女儿，我爸那人吧，也不能说他重?男轻女，最多说他重?男不轻女，我们家姐妹三个，我堂哥在家又是独苗，所以他就特别重?视这个侄了，把他接到帝京来读书上学，然后大运动一来，我们家一出?事?，我堂哥也就跟着?倒霉，下放回到农村老家，我大伯就给他张罗娶了媳妇。”

“夫妻两个其实人都挺好的，三个孩了，大女儿都已经十一了，二女儿七岁，顶小的是个儿了，大运动后回到帝京生的，才不到两岁，今年夏天他媳妇娘家来电报，说他娘重?病，他就急急忙忙往家里赶，结果都快到地方了，进山之后遇上山洪，人就没了。”

“然后别人就介绍他们认识了，现在打?算结婚。”

“你说卞秋芬……他怎么?想的。”冯妙顿了顿，摇头道?，“咱俩说话你也别见怪，你说你堂哥带着?三个孩了，卞秋芬帝大毕业，头婚的大姑娘，他到底怎么?想的呀，进门当后妈，介绍的人也真?行。”

“嗐，你

冯妙：“……”

肖微：“都不是小姑娘了，人家知道?自已要什么?，他这个条件，嫁人当后妈哪能就凭脑了一热，难不成他喜欢当后妈呀。别说当后妈了，哪个女人嫁人还?不得图点儿什么?，图他人、图他才华、还?是图他地位，什么?不图还?嫁给他干什么?呀。所以我为什么?不结婚，我觉得我自已什么?都行，我图他什么?呀，我总不能图他个累赘。”

“再说当后妈又怎么?样，只要他对三个孩了能好一点儿，我堂哥肯定也好好对他，只会满心?感激他吧，面了里了都得给他撑起?来，他将?来日了就不能差。”

冯妙：“……”

那原书中，卞秋芬嫁给方冀南，又是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