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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叹了口气,齐愿又开始一阵发愁,他现在连自己身体里究竟有没有那个挂坠都不知道,社保局的医生检查说是没有,现在为今之计只有等它自己出来了。
又或者……去洗个胃?
但是如果什么症状都没有就去洗胃,医生会不会又让自己去看精神科?
齐愿又开始陷入思索。
半晌后,他尝试伸出一只手,闭上眼开始回忆那个挂坠的样子,想象它就在自己手中。
渐渐地那抹浑浊的绿色开始浮现脑中。
而后手中灵能开始自然汇聚,逐渐让空间都开始扭曲,恍惚间,齐愿似乎感到手中一沉。
成功了?
齐愿兴奋睁开眼睛,然后……
没有挂坠。
手中具现出了奇形怪状的东西,甚至难以描述,像是超越了三维世界的限制,在这个逻辑严密的世界里毫无道理地展示着它不讲逻辑的一面。
在那一瞬,齐愿好像看到无数字符闪现在眼前,于是他下意识撤去了灵能,手中物体当即崩溃化作灰烬。
像是一切没有发生过那样。
只剩他记忆力还留存着刚才浮现眼前的字符,好像是一连串的:
锟斤拷头锟斤拷锟……
真他妈绝了。
自己到底具现出了个什么玩意?
齐愿挠了挠头,感到不解。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失败了。
他想象的明明是那个挂坠,最后就算失败了,那起码出来的应该是某种长得相近得玩意,起码不该是这样。
齐愿纳闷,感受着吹面而来的风,准备再试一次。
风?
齐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地下室,哪来的风?难不成炼金术还给这里加了通风功能?
不知从而何时开始,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
齐愿抬头,于是就看到了逐渐崩毁的地下室。
一切都仿佛经历了千百年岁月那般,前方桌子在风中无声化作尘埃,地板上黑色的污渍蔓延,有道道裂缝在墙上缓慢生长,屋顶颓圮,让炽烈阳光透过屋顶照在一楼地板上,再顺着裂缝洒进地下室,在最后又照耀在齐愿的脸上。
恐惧在心头蔓延,他想要站起逃跑,但身体却早已感受不到,就像是伴着时间一同腐朽了那样,动弹不得。
一切熟悉的事物都在崩溃,整个世界都在远离,就好像把他的意识从时光中剥下,来见证着沧海化作桑田的全过程。
在整座房屋都最终化作灰烬后,他看到了外界,看起到了天空,天空依旧湛蓝,只是在天空下,一切都在腐朽与衰败,虞青羽消失了,附近的住户们也消失了,甚至他自己也消失了。
车辆呈现锈迹,街道变得残破又寂寥,它们挨个颓圮消融,随后就有青草从腐木中长出,藤蔓逐渐爬满公路与墙壁,文明的痕迹开始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残酷又原始的自然。
而齐愿耳边还回响着早已消失的车水马龙,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转眼,文明便消融无踪,他此刻正站在一片旷野之上,
天空上,是那亘古行天的大日高悬。
在炽烈日光下,时间再次转动,在沧海化作桑田之后,依旧奔流不息。
大地上,有嫩芽破土而出,转瞬间便长成繁茂的桃树,就像是带了一个头,同一时间无数的桃树竞相破土,眨眼间一片繁盛桃林便在眼前。
桃树蔓延,一直长到天际尽头,仿佛这世间已经被被桃树占满,犹如桃源。
在最远处的山丘上,一株看不到顶的巨树在生长,即便它的枝叶已经遮蔽苍穹,尽管它的树干已经壮如山岳,但它依旧在长。
齐愿转头,便看到了那巨树之下站着一个人,身着白袍,宛如古人,他背对着自己,有风吹来,波动了他的黑发。
于是他转身,低垂着脸。
“虞青羽?”
在看到面孔的一瞬,齐愿忍不住惊讶,这个男人眉眼间与虞青羽有些相似,但更多的是不同,如同是很多人的面目杂糅了一般,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内心的的映照,在齐愿多看了几眼后,却惊讶的发现,那张脸不知何时又开始于自己的脸相近。
在惊讶与错愕中,那个男人抬头,下一刻,与齐愿对视。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仿佛穷尽了世上一切智慧那般,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睛,仿佛整个灵魂都被那深邃的瞳孔吸引。
齐愿开始窒息,这一刻他突兀的又能感知到身体了,于是剧痛降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意识开始模糊,心脏的搏动也逐渐停止。
他想痛吼,但下巴就像是被铁钳死死钳住,任他如何挣扎,却发不出哪怕一丝声响。
巨树下的男人注视着他,然后张开口,发出声音。
【*****】
在他开口的一瞬,仿若天地齐鸣。
顿时,齐愿就感觉有洪钟大吕在脑子里炸响,整个颅腔开始轰鸣,鲜血从五官涌流而出。
在同一时刻,他的灵能也被引动,狂暴地在他身体里乱走,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犹如被人拿刀切作两半,每一根血管都开始颤抖,仿佛有熔岩流淌其间。
但他的精神却不由自主的汇聚,就连灵魂也被那道声音御摄,强烈地想要听清。
但他已经没机会了,因为有风暴伴随着男人的声音而起,卷集着地面上的一切升入高天,也包括他自己在内,身体连同那破碎的意识一同被抛出,在最后他看到天上的大日开始缓缓沉没,沉入那无边巨树之中。
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狂风中迎来了的破碎,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意识逐渐沉入深渊,但在那之前,那道话语开始逐渐清晰,渐渐化作可理解的语言。
“是你啊。”
犹如千万个声音堆叠,跨越时间的阻隔,响在了齐愿的耳边,语气却仿佛见到了老友一般。
。
。
“啊!!!!”
齐愿从噩梦中惊醒,发出嘶哑的尖叫,惊起了满屋的灰尘,也惊动了一边忙活着女孩。
而在脑中,梦醒后一切梦的记忆都开始飞速模糊,直至最后,他只记得那遮天蔽日的巨树,和巨树下的模糊身影,以及在风暴中破碎的自己。
“我,我没死?”他才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但身体每时每刻递着的疼痛告诉他,这又不仅仅是一场梦,他想起身,但却发觉自己全身都裹着绷带。
“行了,别鬼叫了,你暂时还没死。”女孩不悦的声音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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