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异域风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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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申时，太阳就被另一面的冰山遮挡了，越到谷底温度越高，就算脱了天使绒衣服也不会感觉太冷。在如蛛网般密集的河床行走，越过两道越来越宽阔的流水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比冰湖大两倍的湖泊出现眼前，环湖的绿水青山外围的冰山反射出金黄的晚霞在湖面投映出粼粼波光，湖中船只挂着各色的帆，繁忙地来往穿梭，有的迎风快速行驶，有的沿外围慢悠悠地捕着鱼，有的是无所事事的两层单层楼船。

环视湖岸一圈数过去，能看得到的三四十米宽的入湖河流都有七条，还不包括被突出山脊遮挡的部份。小叶枝介绍说，二十二条冰川融化的水流汇聚于此，像输入心脏的血管，每条河流都代表着冰谷的生命力量。

他们沿河流的右面越来越宽阔的路向前走，时而爬缓斜的坡或绕一个大肚子的弯离开河床，时而钻进常有人迹的村庄里面，时而顺着山腰的形状前进，时而又临着那险峭的绝壁。晚霞还未散尽，夜色也还没降临这美丽的湖光山色，湖畔四周散布的或密集或星星点点的村落大都已经亮起了晚灯。村落周围也有开垦的耕地，种着王万志他们从未见过的植物，因为谷底日照并不充足，长年气温不高，种的庄稼成熟期都很晚，很难成为当地人的主要收入来源和主食。

再往前，湖面逐渐向内收缩，越来越密集的依山傍水的城市建筑同在两道直壁的湖尽头戛然而止，正当王万志他们以为相距不足两里的狭窄的直壁中间便是湖出水口时，一个更大的紧紧相连的湖出现在直壁背面，原来大小两湖相叠形似葫芦，两道直壁便是那葫芦中间的细腰。这面小葫芦肚城市也在直壁背面沿葫芦大肚的湖岸延续下去，在大葫芦中部，也是最宽阔的湖畔，几座醒目而雄伟的白石墙面，青色或黄色石板顶的宫殿赫然屹立于无数错落交叠的民居之中。

“冰谷的王城不为外界所知，更不为外界所入，但它的辉煌当和其它任何一座宫殿所媲美，”随从向四人遥指那醒目的宫殿城堡说。

大叶枝首领带着王家卫队人马在城市外迎接他们，护送着直接去了王宫，茂主热情接见之后，他们便被带进了宫殿后山一个幽静的庭院居住下来。庭院不是太大，但每人都有独立的卧室、会客厅等，庭院里面游廊花阁怡人心境，下到游廊底里便是可供划船游玩的小湖。

当天夜里，大叶枝与几名随从造访，她开门见山地告诉大家，她和各叶枝领主们已经知道黑齿国肭仂雯珊公主及其他同行者的真实身份。原来，冰湖镇的湖也叫镜心湖，是进入冰谷王城的必经之处，它可以把人的情绪反映在湖面，灵火的守护者从湖面闪烁的光芒窥探情绪的根源，从而揭开他的伪装后决定如何处置擅入者。大叶枝和其中一个灵火守护者才前提赶回王宫，与叶枝众首领和茂主协商解决办法，一致的意见是把他们囚禁起来或逐出冰谷，但大叶枝首领说服大家先听取圣山的意见，最后一致同意将他们带来王城。

“你是外世界来的人类，更是炽焰侯，灵火的守护者在镜心湖看到了扶桑城你与息灵王的战斗。”大叶枝首领打量王万志，“预言说，为了尫界的太平，当九王复现时，九龙之火需要被炽焰侯点燃。”

“可我战败了，失去了炽焰的力量，”王万志回答。

“你和息灵王才第一轮较量，承认战败难免为时过早，只要还有火星留下，便是存了希望，”大叶枝鼓励，转而看着雯珊公主说，“虽然你是黑齿国先王的女儿，和三部族算是世仇吧！但既已经过镜心湖的考验，公主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王城圣地不会容许污染圣洁之事发生。”

“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虽为家族的不幸遭遇有切肤之痛，但我身为黑齿国后人，不会把仇恨的种子随处乱播乱撒，”雯珊公主回答，“至于祖辈世代的仇恨，大叶枝和众首领都能不记前嫌，我也只能代先王赔罪，现已自身难保，别无他法可补偿先辈之过。”

“公主颇有先王遗风，作为敌对国来说，肭仂祖无疑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对手，我们三部族为其遭遇也深表遗憾，”大叶枝首领说，当然把雯珊公主邀请到王城，也并非完全出于个人的宽广胸怀，作为军事策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征得公主的协助，只是不急于明言和过早透露。

卢绾铭、尤占廷、王万志和雯珊公主在冰谷王城的日子无忧无虑，除了王城后面的圣山和王宫重地之外，他们游玩的足迹不受任何阻拦和干涉，在庭院小湖里划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对冰谷世界的好奇，和渔民到湖中捕捞才是最惬意的事。逾七日，王万志终于被允许进入圣山。

圣山是屹立在王城后面，耸入云霄的巨大冰山，据说几百里冰谷便是它制造出来的。三部族与黑齿国大战败退，无处容身之时，便是圣山召引他们到了冰谷核心，建立了这个外界完全不知道的冰雪王城，这里有完善的政治制度，全民选举出自己的茂主、叶枝部首领，灵火守护者则是由圣山自己选出来，所有人都尊灵火守护者为大致善，大致善、叶枝部和茂主三股权力互助互约，治理着王城和王城名的三部族世界。

灵火和九龙火柱在圣山里面的龙穹平台，龙穹高千仞，宽里许，深不可知，据说有人往里探十几里之后，被暗涌的黑河阻断不敢再往前走。

沐浴更衣之后，其余人等均在山外等候，王万志由灵火守护者引领着进入圣山里面的龙穹平台，灵火的火源是龙涎，龙涎盛在九龙火柱前巨大的石鼎之中，虽然灵火终年不熄，但无法用它点燃九龙火柱。当王万志放出那小小的蓝色火球，它们在灵火周围欢快跳跃飞旋，灵火焰也变得热烈起来，随火球摆动它那妙嫚的身姿，时而两者融在一起难以分辨，时而伸出长焰相互缠绕。但王万志连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驱使火球靠近九龙火柱，只好先放弃了。

“不好意思，炽焰在圣山里面完全不听我使唤，”王万志惭愧地对灵火守护者说。

“此事不宜过急，或许机缘未到，也或许炽焰还太小，不如先让灵火喂养些时日，等它们长大了再试，”灵火的守护者说，王万志才注意到，火球与灵火在一起不到半个时辰，却比之前大了一圈，发出的蓝色光芒也更耀眼了。

于是王万志离开龙穹平台走出圣山，那火球与灵火如胶似漆，不愿意和炽焰侯一起离开，王万志只得把它们养在灵火处。往后每日都去龙穹平台探望炽焰，它们向炽焰侯面前展示很多在灵火那里学到的新技能，比如随心所欲地变大变小，小时可以如一颗弹珠落到王万志手心里，大时可以伸展到十米左右。

又经几日，夜色降临，圆月照亮冰谷王城晶莹的世界，王万志和雯珊公主他们四人在夜市闲逛，该吃的吃了个遍，能看的也看了许多，觉得实是无聊，王万志突然听到圣山在喊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点燃九龙之火的机缘到了，”王万志告诉身边的朋友，他们向圣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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