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哪个王八蛋又给江月汐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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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温执今日的穿着极为正式,浅色的衬衫深色的西装裤,领口扣子只剩最上面一个没扣,未系领带,头发也特意打整过,虽比往日的他多了一丝严谨,却也难掩一身书卷气息。
他和纪云淮完全是两种风格,纪云淮是行走的衣架子,浑身透着矜贵,眉眼间隐隐带着轻狂和痞。
温执是属于润物细无声,未语先笑,眉眼如春,像雪后第一缕阳光,温暖明媚。
“正好路过,看到你就过来了,要不要一起庆祝你第一天上班?”温执脸上荡开温柔的笑说道。
江月汐第一反应想拒绝,她觉得没什么好庆祝的,但两人站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打量着他们,她想了会,还是上了温执的车。
“学长,只是实习第一天,哪有什么好庆祝的?”
温执微微一笑,把车停在路边,回身从后排座椅处拿出一盆绿植递给她,“鸿运当头,祝你业有所成,未来可期。”
江月汐看着面前的绿植,白色的花盆里长了一大盆绿葱葱的叶子,中间是一株直挺挺的红色花朵。
温执挺细心,花盆底部包了一圈素色的包装纸,防止水和土漏出来。
“学长这是?”
温执无奈地说:“王教授听说你今天上班,特意让我送的,本来也想着晚点送去给你的,没想到遇到了,就提前给你了。”
“王教授?”
“嗯,”温执将绿叶丛中间的一小张贺卡抽出来示意她看,“上面的字还是王教授写的呢。”
是一张浅绿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知君志不小,一举凌鸿鹄。】
的确是王教授的字,江月汐便不好拒绝,笑盈盈地接过来,“学长,帮我谢谢王教授,等有空了,我再回去看他。”
温执一口应下,又问她想吃什么。
江月汐急忙道:“怎么能让学长破费,我请就好了。”
温执没和她争论,只是吃饭途中偷偷把账结了,等江月汐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执笑着看她,“没关系,下次你再请回来好了。”
江月汐只能答应有时间了再约,随后,温执把人送回。
同一时间,纪云淮在夜色喝多了。
吴行挺气的,本来两人已经商讨好了表白的方式,今天主要是讨论一下细节问题,谁知道这大少爷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自己把自己给喝多了!
多了也就算了,这少爷非要去找江月汐,他和周信两人差点没摁住。
要不是惹不起,吴行都想揍他了。
没办法,吴行拿出了杀手锏,他把几封彩色的信笺扔纪云淮怀里,“你看看这都什么玩意?”
纪云淮稀里糊涂地把信封拆开,看到上面的抬头“月汐”两个字,脑子里有一瞬的清醒,然后立马就炸了,“是哪个王八蛋又给江月汐写情书?!”
吴行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的人,说道:“后面有那个王八蛋的署名呢,你仔细看看。”
周信下意识瞥了一眼,然后沉默了,朝着吴行竖起大拇指,“你是懂拿捏的。”
此时,纪云淮也看到署名了,酒精麻醉了脑子,看了半晌,才喃喃说道:“原来是我这个王八蛋。”
“哈哈哈哈!”吴行大笑不止。
纪云淮颓废极了,衬衫从裤腰里全拉出来了,扣子开了好几颗,头发乱糟糟,哪还有平日的清贵。
他这人,在外端的是清新俊逸的贵公子做派,可骨子里还带着执拗和狠戾,也只有相熟的人才看到他这么放肆的一面。
“你哪来的?”纪云淮酒已经醒了大半,他把信折好,妥善的放进兜里。
吴行在他身边坐下,把事情简单说了,纪云淮苦笑一声,“她可比我狠多了。”
“男人说死心,不一定是真死心,女人说死心,那可就是真死心了,兄弟,算了吧。”
纪云淮问道:“怎么算?”
吴行说:“换个人喜欢,凭你的条件,想要女人比那啥奶茶都多绕地球几圈。”
“但江月汐只有一个。”
可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江月汐被他弄丢了啊……
纪云淮和吴行要剩下的东西,吴行随手又还给他一个小物件,只是一个,其他东西他还藏着呢,随后笑得不怀好意,“少爷,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聊聊我的表白仪式了吗?”
纪云淮……他妈的,吴行也是一只狗,交友不慎!
“聊,来,你想怎么聊?我一定给你聊出花来!”
楚宁回来的时候,江月汐刚洗完澡,一进屋,楚宁就像滩泥一样倒在沙发里,她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
“怎么了?”江月汐递给她一杯水,楚宁接过一咕噜全喝了,然后开始吐槽:
“月月,我和你说,博源公司实习生真不是人干的活!”
“我应聘的是人力资源助理,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一天,竟是给人打印文件,买咖啡,取快递,打杂跑腿的累死我了。”
江月汐听完,心下一凛,明白楚宁这是遭受职场欺凌了。
很多新人刚入职时,老员工对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领土意识占据上风,想体现自己独特的地位,排斥刁难新人,新人大部分忍气吞声,等新人熬成旧人的时候,那股怨气又出来作怪,进行下一轮的欺凌。
“月月,你今天工作顺利吗?”
“还行。”江月汐没说太多。
宿舍四人,楚宁性格开朗,好打抱不平,江月汐和她关系最好,她也见不得楚宁被人欺负,便试探的问她,“今天工作的事你怎么想?跑腿打杂虽然繁琐,但说不定这是和老员工打好关系的基础,会更好的融入。”
楚宁想了一会,气愤的说:“我之前没寻摸过来,他们一喊我,我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一会功夫他们就记得我名字了,谁知道是把我当成跑腿的?气死我了,谁想帮他们干活啊!”
江月汐说:“你说的对,职场欺凌是常态,如果你选择逆来顺受,那就不要背后吐槽,如果你选择要反击,那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再任人摆布。”
“可是要怎么反击?会不会得罪人被人穿小鞋?”楚宁有点忧心,思索着问。
“不在你岗位范围的事要拒绝,但千万不要拍桌子骂人,有理不在声高,和对方阐述职责范围和厉害关系,毕竟工作要是出错,也不一定都是你的锅。也别想着打小报告去告状,老板对老员工的认可度远远大于新人,再说得罪人肯定在所难免,哪怕你什么都做了,也不难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你。”
“如果你把自己定位于打杂跑腿,那么你也就变成边缘人员了,裁员的时候你永远都是在第一份名单里,公司是老板的,他最看重的是能力,有能力的人不可能被人指使去买咖啡取快递。”
“学会拒绝,把时间留给证明自己的能力。”
楚宁如醍醐灌顶,瞬间就开朗了,“月月,你说的对,我是给老板打工的,又不是给他们打工。”
“对啊,你在处理完自己手里的工作后,有时间有闲情的话,可以适当帮助别人,但是要记住,帮忙是情分,别把情分弄成本分,帮忙也要适可而止。”
“嗯嗯,”楚宁抱着江月汐的手臂晃了晃,笑着问:“月月,你怎么懂这么多?”
江月汐笑了笑,得亏她有几个妹控的哥哥。
霸总江月潮知道她要参加工作后,和她讲了不少职场的注意事项,还有她二哥,总怕她被人欺负,前几天,一天一个职场潜规则当作她睡前小故事,她三哥,送她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
楚宁又和她说了其他的事,语气愤愤不平,“本来今天吴不行说是去接我的,可是谁知道,纪云淮在夜色喝多了,没能去,你说说,纪云淮是不是个王八蛋,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竟拖后腿。”
江月汐没说话,起身进屋吹头发,楚宁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说:“月月,那天你们在南洲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啊。”江月汐边吹头发边说,她用的静音吹风机,两人谈话不受影响。
“那他又发什么疯。”
“谁知道,管他呢。”
楚宁看她脸上无动于衷的模样,问:“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吴不行说纪云淮这几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江月汐头发本来就半干,吹了两分钟,也都差不多了,她把吹风机收起来,朝楚宁叹道:“阿宁,不用旁敲侧击的问了,我对他没感觉了,没想过复合,他怎样,都和我无关。”
楚宁被戳穿,一点也不尴尬,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知道,吴不行还让我来探探你的口气。”
江月汐掐了她一把,“那你还来?”
楚宁娇笑着躲开,两人闹作一团,最后,楚宁又突然问她,“那温执呢?我看温执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今天不是还去接你了?”吃饭的时候,两人通过电话,所以楚宁知道这事。
江月汐说道:“今天那附近有个财务座谈会,他去参加了,顺路遇上的,再说了,他心里有白月光呢,可别乱说。”
“啧,我怎么听你有点遗憾呐?”楚宁笑着打趣。
江月汐横她一眼,“又是吴行要你来打听的?”
“这真不是,我只是觉得温执挺不错的。”
“随缘吧,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以后再说。”
江月汐和温执是什么缘分她不知道,但和纪云淮一定是孽缘。
毕竟,一大早在家门口看到酒醉邋遢的人,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月汐。”纪云淮朝她走来,江月汐迎面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颊上也冒出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即落魄又颓废。
说实话,江月汐挺嫌弃的。
“你站着别动。”
纪云淮闻言,停下脚步,看到她一脸避之若浼的神态,愈加难过。
江月汐语气不善,“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纪云淮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遭人嫌,可没办法啊,他一想到她那天说的话就心疼得很,恐慌像是蛇一样缠在身上,勒得他呼吸困难。
她怎么就不恨不怨了呢?
“纪云淮,你能不能自爱一点!”
听到这,纪云淮心头涌出一阵悲哀,短短几天,她就把他曾经说过的话全部还给他了,他此刻也才真正意识到,那些话通过耳膜,却像是一把刀一样,刻在心里。
原来是这么疼啊……
“可是月汐,我过不去啊。”纪云淮嗓音低沉,带着醉酒后的沙哑。
江月汐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我也曾经历过,现在不也挺好吗?”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耽误了一会,再不走,赶不上这班地铁,上班就会迟到了。
“纪云淮,别再来了。”
纪云淮看到她要走,下意识往左边迈了几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我们真回不去了吗?”
他身高一米八八,足足比江月汐高了二十公分,江月汐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嗯,对,所以,别再见了。”
纪云淮不死心,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俯身看她,语气悲怆,“月汐,别这样对我。”
江月汐挣脱开来,声音里已经带了不悦和警告,“纪云淮,好自为之吧,下次再来,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纪云淮像是突然被抽走浑身力气似的,双肩不由自主的垂下,一股凉意从脚底延伸到身上,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突然想起昨晚吴行说的话,他说:放过自己也放过江月汐吧,他像个偷窥狂一样,窥视了她两年的生活,已经足够了。江月汐该有自己的生活。
呵!什么是自己的生活?
是那种没有他参与的未来?
吴行还说,江月汐以后会有新的感情,新的爱人,还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只有趁早放下,才能坦然接受她往后的一切。
可是,怎么可能放下啊。只要一想到他的往后余生都没有她,他就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
他觉得他疯了,他竟然生出一个念头,想把她关起来占为己有。
江月汐可以恨他,但就不能无视他,她想各自安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纪云淮眼中闪过一抹暴戾和势在必得,没关系,她不想谈过往,那就再也不谈,他就重开一个新的篇章,重新描绘他们的未来。
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和她耗和她磨,不死不休,谁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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