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终此一别无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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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客栈里,贺影心正和福伯一起,收拾他们的行囊。
本来只是路过洛阳城,谁承想在这里耽搁了三五天,他们得尽快启程。
洛阳城外溪草村中。
曾经的杜引章,如今已经改名为骆修远,他正在西山脚下的青砖院子中,清理院中的杂草。
花明庭则拿着铲子,在挖屋后面的那座空坟墓。
宋钺和贺境心此时却是在溪草村的村长家,他们要替骆修远重新办理户籍身份,原先杜家杜引章的身份已然成为过去了。
村长很是唏嘘,谁也没想到,当初花娘子一去,便是二十多年杳无音信,再出现时,竟然杀了那么多的人。
就在三日前,张书鹤在洛阳府衙审理了牡丹杀人案,此案一共涉及十七条人命,王三喜和蒋氏,杜仲和他的夫人,谢家的几个当家主子,还有几个替主子办事的体面下人。
如此多的人命,此案已然可以归到大案之中,张书鹤须得查清案件,归拢案宗,呈递到大理寺,再由大理寺复核。
要禀明此案,便得从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说起,一切起因过程和结果。
审案当日,洛阳城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前因后果审理清楚之时,堂下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愤怒于谢家和杜家不做人,也有人觉得花想容手段狠辣。
但不管旁人如何议论,这个案子最终还是以花想容主犯,花明庭协同作案落下帷幕。
张书鹤盯着花想容最后给他的盒子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打开,他让人将案宗连同盒子一起,快马加鞭送往长安城,呈递到皇帝跟前。
张书鹤毕竟是皇帝的人,他若是想,便可以直接对接皇帝,无需中间再过一道手。
张书鹤没有想到,皇帝的回复很快,竟是直接下了圣旨,圣旨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但归纳一下,总结起来便是:花想容立下大功,以功抵过,花明庭直接释放。
张书鹤:……
那盒子里面装的绝对是一笔巨额宝藏!
张书鹤收了圣旨,让人将花明庭放了出来。
宋钺陪着好友,在洛阳府衙的牢房外面,将花明庭接走了,同时被接走的,还有花想容的尸身。
今日,是假相师贺境心,掐算出来宜安葬,宜入土,宜办丧事的日子。
花明庭和骆修远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花想容葬在溪草村西山脚下,花想容曾经住的地方。
当初,骆东彦被谢家人乱棍打死后,直接被丢在了青石岗,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也一样。
二十三年前,花明庭回来救花想容的时候,曾经和花想容一起,在乱葬岗找过他们的尸身,可是那是乱葬岗,死人丢过去时间一长,哪里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棺材是定的一口大棺材,骆东彦的尸体虽然找不到了,但他们决定替他做一套新衣裳,和花想容一起安葬,如此也算是团圆。
院子里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骆修远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开始翻地,他要把埋在地里的那些散碎的小奇石都找出来,妥善的处理掉。
花明庭告诉他们,这种奇石接触时间长了,对身体的损伤很大。
好在这种石头很特别,倒也算好找。
那边,花明庭已经挖出了骆东彦给他立的衣冠冢。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竟会是花明庭,替骆东彦立衣冠冢。
贺境心和宋钺回到西山脚下,下葬的时间刚刚好到了。
今天,张满也跟来了,她在屋内,正一点点的,替花想容整理衣装,脸上发上的血已经被擦洗干净,此时的花想容,躺在棺材里,犹如一尊冰雪捏成的雪人一样。
张满看着花想容,心中只觉得惋惜,但这世上,斗转星移,时移势易,世家也不是一成不变,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你这收拾的挺好啊。”贺境心看了花想容一眼,有些惊讶地看向张满,“你是真的半点也不害怕啊?”
张满:“死人没有什么可怕的,死人不会害人,但活人却会。”
贺境心却忽然笑了一下,“真的吗?有时候,死人也是会害人的。”
张满:“怎么可能,这世上又不是真的有鬼。”
贺境心:“当着我这个玄门中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张满:……
你清醒一点啊,你只是个假相师啊!
骆修远抱着给骆东彦做的衣服走进来,他沉默地将衣服铺在花想容的身边。
时辰已经到了,他们合上棺材,将棺材抬到了屋后。
顾妈妈的坟就在边上,这个忠心的老仆人,当年将花明庭送到武当之后,就急匆匆回来了,她担心她家主子回家找不到人会担心,却没想到,回来之后就送了命。
棺材入土,骆修远和花明庭一起,铲土将棺材盖起来。
贺境心和宋钺还有张满,他们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上前去帮忙,毕竟这是他们一家子的事情。
宋钺回头看了贺境心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贺境心:“有话就说,别搞欲言又止那一套。”
宋钺:……
宋钺:“那天晚上,影心和张满说你吃完饭之后出去散步,一直散到很晚才回去,你散步……散去了什么地方?”
宋钺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贺境心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去散步,还不让任何人跟着。
他甚至觉得,按照贺境心的聪明程度,她或许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早知道,这一切都是花想容干的。
宋钺后来研究了一下,从知行客栈走出去,距离洛阳府衙并不算远,走路完全可以过去。
“你不如直接问我,那天夜里,是不是见过花想容。”贺境心一语道破宋钺所想。
宋钺:“那你见过吗?”
贺境心:“见过啊。”
宋钺:半点都不迂回的吗?!
贺境心没有想过隐瞒这件事。
宋钺:“你当时是不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贺境心理所当然道:“她肯定是要去报仇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若是换做以前,宋钺肯定会认为贺境心做的不对,她应该抓住花想容,无论什么恩怨,一切都得经过堂审,是非公道自有定论。
可是经历过傅棠一案,宋钺倒也不会依然如此天真地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谢家有个贵妃,这个案子若是真的堂审,谢家或许有罪,但绝不可能让谢家上下都去偿命。
宋钺:“这个案子……不会有隐情了吧。”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张满一眼。
花轿碎尸案,闹得那么大,拉下了那么多人,结果死者根本没有死!
贺境心:“没有的,花想容和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孩子,是真的都死了,没有隐情的。”
贺境心半点都不心虚,甚至还很理直气壮的开始说瞎话。
毕竟这个案子,死的人的确是都死了,花轿碎尸案是早就死了的人还活着,如今这个案子,却是所有人以为都活着的,其实早就死了。
那天花想容,以花家藏匿的大半宝藏,换的贺境心替自己保守一个秘密,那就是杜引章其实是杜家的嫡长子。
死去的那个,被恶意取名为杜引章的女婴才是她的女儿,杜夫人因为心怀恨意,故意在那孩子生病之后,拖延时间不给请大夫,最后那孩子就这么没了。
杜仲为了骗她,将他的嫡子充作她的女儿,一直到多年后,她才发现杜引章根本不是女孩儿,那时候,杜家怕是以为花家和骆家人都死绝了。
杜家为何不给杜引章改名字,甚至还给他起字为含之,理由真的很可笑。
那夜花想容去找杜夫人报仇,杜夫人哀求她原谅放过他们,她把自己的儿子给她,她没有让儿子改名字,让他顶着杜引章的身份活着,如此还要他们怎么样?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瞬间,花想容有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决定,既然顶着她女儿的身份活着,那就坐实了杜引章是她儿子的身份。
这个想法浮上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她一直很担心,自己死后,弟弟会失去依靠,蹉跎后半辈子,花家和骆家怕是要绝后了,但若是杜引章成为她的儿子,那将来娶妻生子,姓氏便可以延续下去,而花明庭也有人照顾,如此,她也能走的安心。
她的计划很好,但这其中有个不确定因素,便是贺境心。
按照贺境心的聪明程度,花想容觉得她迟早会看破自己的计划,说不定她已经猜出她女儿已经死了的事实。
果然如她所想,贺境心半点也不意外这一切,她以花家宝藏相赠,换得贺境心保守秘密,陪她一起再说一个谎。
最后,她恳求贺境心,如果可以的话,请带着花明庭和骆修远一起走,他们得罪了谢家人,谢家贵妃还没有倒台,谢家那么大个世家,不会因为死了这么几个人就倒台,他们不能留在洛阳,去别的地方也未必安全,但跟着贺境心和宋钺,说不定能换取一线生机。
毕竟,当初皇帝把宋钺贬出长安城,明里看是宋钺引得皇帝厌弃,但暗里看,这个举动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就看他们能平安抵达洛阳,中途没被人暗杀,就足以可见,皇帝绝对有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们。
贺境心当时听了花想容的交易内容,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了。
毕竟,已经收留了一个张满,再多个花明庭和骆修远又算得了什么?
绝对不是因为他们钱多!
贺境心眼神十分真挚地看着宋钺,仿佛自己是个纯良的大晋好子民。
宋钺:“行吧。”
宋钺也不再问,毕竟究竟如何,只有花想容和贺境心知道,按照他对贺境心的了解,她绝对绝对不可能说实话。
但那也没有办法,他又没办法强行让她说。
那边,花明庭和骆修远已经将墓填上,最后再一起把墓碑立起来。
而这个墓碑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坟墓,那里是给另一个孩子立的衣冠冢。
婴幼儿夭折,一般很少会给立墓做坟,但骆修远和花明庭觉得,一定要立,就立在父母身边。
骆修远蹲在墓碑前,给他们烧了很多纸钱。
他从未见过骆东彦,可是从花明庭的嘴里,他听过了很多骆东彦的事,那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少年人。
贺境心和宋钺还有张满,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那边,骆修远和花明庭才将纸钱烧完。
他们站在坟墓前,默默地和他们作别,此一去,大概要好久都不会回到这里。
骆修远已经决定和宋钺一起去青州,他身份做了变更,但他举人的功名还在,如今他已经不是杜家人,不需要回去继承家业,他娘杀死了谢家很多人,谢家贵妃还在,四皇子还在,他若是去考进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倒不如跟着宋钺一起去青州。
花明庭是骆修远的舅舅,如今也只有这一个亲人,自然骆修远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走吧。”宋钺拍了拍骆修远的肩膀,“我们这会儿出发,赶一赶,还能在天黑前,抵达下一个驿站。”
“好。”骆修远对着宋钺感激一笑,他是真的很感谢宋钺,能在这种情况下收留他。
宋钺倒也不是一点也不怕,但是怎么说呢……
有一就有二,没道理张满都收留了,自己的好友不敢捎带。
一个时辰后,一只大牛拖着一架二层小牛车,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而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马车,马的速度比牛要快的多,但马车的速度却意外的慢得很,马儿走的也歪七扭八的,显然赶马车的人相当不熟悉赶马车的技巧。
此时,洛阳府衙之中,一个衙差风尘仆仆地跑进来,对着张书鹤回话,“大人,他们已经出了洛阳境内。”
张书鹤正在整理牡丹杀人案的卷宗,要把前因后果全都规整好,封存起来,闻言,稍稍顿了顿。
他手边,正好放着一幅牡丹美人图,正是那一幅从谢家带出来的花想容的画像。
“知道了,你下去吧。”张书鹤摆了摆手,那衙差便下去了。
张书鹤看着手边的美人图,最终只是长叹一口气。
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其余的,又何必再去追究。
而长安城,太极宫,皇帝坐在御书房内,他面前放着的,就是那只花想容最后呈上去的盒子。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个盒子,好一会儿,冷嗤了一声。
他招来暗卫,问了问谢贵妃那边的反应。
暗卫:“贵妃娘娘很是哀恸,她父亲和兄长都没了,听说帮凶被放了,她十分震怒,随后,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就悄悄出宫去见了四皇子。”
皇帝冷笑一声,“继续盯着。”
暗卫领命下去,而皇帝的手按在了盒子上,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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