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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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的土地上，常年被冰雪所掩盖，寒风带着冰晶怒吼，仿佛世界都被冻结。大商的军队正在利用强弓硬弩来压制北海的半妖，他们用智慧和勇气挑战这恶劣的环境。而在后方，成千上万的士兵忙碌着，他们使用开水和土壤筑造城墙。

数百个火堆上，巨大的锅正烧着开水，然而在极低的温度下，沸腾的水只要稍微被寒风一吹，温度就会迅速降下，化为冰冷的雪水，不久之后便会变成冰块。士兵们匆匆地将这还冒着热气的水浇在土层上，瞬间沸水就失去热度，和土壤因寒冷冷冻，士卒等待土地冻硬后，再覆盖上一层土壤，这样反复操作，最后构筑起了一座壮观而坚固的冰墙。邬文化拿起由精钢打造的短戟轻轻敲击了一下冰墙，感受到其坚固程度，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中那支短戟，这是商王亲自赐给他的礼物。当初盐池的事件结束后，商王询问过他的打算，而他选择跟随打算去北方太师闻仲旗下效力的袁洪。商王答应会送给他们一些礼物，后来他们就从物资运送官那里得到了来自朝歌的礼物。邬文化原本对这新武器并没有太多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喜欢他手中的精钢短戟，甚至有时候都想要睡觉也带在身边。

突然一声冷风吹过，邬文化不禁缩了缩脖子，他把短戟背回背上，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继续开始巡逻。到了晚上，邬文化带着一坛好酒来到了袁洪的帐篷。当他打开帐篷门口的时候，寒风随着他一起进入了帐篷，使得帐篷内温度骤降。尽管袁洪早已不惧寒冷，但还是皱了皱眉看向门口。但当看到是邬文化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酒坛，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凭借着自身卓越的实力，袁洪已经成功晋升为一名校尉。他拥有自己的专属营帐和下属，享受着相应的待遇，这无疑彰显了他的地位与能力。然而，在闻仲太师的军纪之下，即便是军队中的高层官员，也不允许轻易饮酒。这种严格的军规是为了保证军队的纪律性和战斗力，只有那些被派遣去执行巡逻任务或参与前线战斗的士兵，才能获得一些烈酒的配给。

邬文化露出了笑容，将一个装满酒的坛子递给了袁洪。他们俩在帐篷里坐定，一边品尝着酒，一边讨论起了北方的战情以及他们未来的战略布局。

邬文化喝了口烈酒，打了个哆嗦，他问道：

“袁大哥，为啥太师不直接打到北海老巢，杀光那些半妖，非要一点点修筑冰墙呀！”

邬文化听着外面的呼啸的风声，下意识的紧了紧棉衣，他抱怨道：

“北地这鬼天气真不是人呆的！”

袁洪喝了口酒，感觉从胃里窜上来的火热，他答道：

“没办法啊，北海太大，却一年四季都是被冰雪覆盖，没办法自产自足，只能靠后方大商本士补给，而北地别说粮食了，连会呼吸的不是被那些半妖杀害了，就是被抓走了。”

在这一刻，袁洪也感到了厌倦之情。他并非人族，而是一个获得了机缘，修行了千年的白猿。虽然他曾经杀过人，但他无法接受那种半妖们的血腥和残暴行为。他从心底里对此感到厌恶。然后，他收敛起思绪，继续讲述道：

“太师一点点推进虽然说浪费时间，但能把半妖彻底的困死在北海，不让他们打扰到后方北地的恢复民生，等北地彻底的恢复了，大军能就地获得补给，那时才是剿灭半妖的好机会。”

邬文化听的云里雾里，只知道暂时还打不过去，他又喝了口酒，说道：

“不过这群半妖真的难打呀，速度快就算了，那牙口，那爪子不但锋利，还带着毒呀！”

邬文化回想起自己短戟上那被半妖利爪留下的深深伤痕，不禁心生后怕。他以前从未想过，会有生物的爪子能对精钢打造的短戟造成伤害，仿佛现实在告诉他，世间万物，皆有可能。

同样，袁洪也看向帐中，架子上那套华丽的铠甲，那是商王赠予他的。他虽自身并不需要任何护甲，但这套华美且防御力出色的铠甲确实吸引了他的目光。然而，看着那华丽的护甲，看似毫无伤痕，实则经过修补，这使他回忆起与半妖的激烈战斗。那些曾被他轻视的半妖，却在战斗中变得极其危险，甚至一只半妖的爪子直接击碎了他的护心镜。虽然那只半妖未能破开他的防线，最终被击杀，但他在那刻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仿佛遭遇了天敌一般。

同时，他在战场上嗅到了一丝纯血大妖的气息。虽然这丝气息转瞬即逝，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感觉错误。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酒，思绪回到了主帐议事的那天。这时，闻太师师门中弟子提到，北地并无丝毫的血煞怨气和魂魄气息。这让他感到震惊，因为生灵死后总会留下血气，若死得惨烈，则会有煞气和怨气；即使是无灵智的生灵，也会有魂魄。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那些半妖已经吸收了所有的血煞怨气。这使他开始深思，这些半妖究竟有何意图？他们收集这些血气有何目的？这些问题一直在他心中萦绕，无法释怀。

“不过说起来，那群半妖也是够狠的，居然把所有的牲畜都抓走了，听说北地原本的几个大牧场，光牛就养了十几万头呀，而羊听说就更是数不清了。”

当邬文化的言语传入袁洪的耳中，他从沉思中逐渐回神，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下半身，那里穿着的是羊毛裤，羊毛的原料正是来自于北方地区闻名遐迩的羊毛。他了解到，往日北方拥有数十个大型牧场以及无数中小型牧场，这些牧场依靠向商朝供应羊毛和各类牛羊肉，维系几十万人家生计。每年，海量的羊毛和牛羊被运往商朝的各个角落，而各地的纺织工厂则将这些羊毛纺成线，再经过精细的加工，制作出既保暖又舒适的羊毛衣裤等服装。

曾经，有一位袍泽指着已被破坏的牧场告诉袁洪，仅这一个牧场就饲养着数百万只羊。这个庞大的数字让袁洪震惊不已，尤其是当他了解到这样一个庞大的牧场每年能创造多么巨大的利润时，他更是瞠目结舌。而后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商的士卒看到破败的牧场时，那发自内心的愤怒。

在北海的深山内部，隐藏着的一座山洞中，外界的寒风如刀，却无法侵入那由地下熔岩带来的炽热之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激，还混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洞穴的核心位置，有一个装满血液的巨大池子，其中有人血也有牲畜的血，这血池之大，令人咋舌。四周的半妖们正全神贯注地屠杀着牛群和羊群，动物的凄厉叫声与血液汇入池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生灵涂炭的画面。

袁福通，这位目光深邃的半妖，他注视着血池中的七十二面妖神旗，已有几面已在血祭的激发下变得栩栩如生，旗帜上的妖神图腾散发出了上古巨妖的恐怖威势。然而，当他目光扫过那些仍旧昏暗的旗帜时，他的动作变得迅猛起来，他抓起一个旁边的半妖，将其脖子牢牢掐住，举起来，怒火中烧地盯着他的眼睛质问着：

“你再说一遍！”

那位半妖的颈部被袁福通紧紧束缚，挣扎欲呼，却仅能以无力的手对袁福通作出无用的攻击。无法挣脱的他身体渐渐安静下来，灵魂带着恐惧的神情从躯体中飘出，被吸入了悬浮的妖神旗内。愤怒之下，袁福通将这具半妖尸身化为了血雾，注入到了血池之中。旁观的半妖们目睹此景，都不禁颤抖起来，但无人敢有逃离之念。

这位不幸的半妖本是来报告北方生灵尽数遭戮的噩耗，却不料触怒了袁福通，终至丧命。袁福通目光落在血池中那些大部分依旧黯淡无光的妖神旗上，不由得叹息一声。尽管半妖们屠杀北地无数生命，却依然不能点亮所有妖神旗的力量，这让他想起了那令人憎恶的人类——闻仲！若非他阻挠，自己早已攻陷那些城市，将所有人类献祭。

一想起闻仲，袁福通的手臂便剧痛难忍。初遇闻仲之时，后者仅是一名人仙修为，袁福通未曾将其放在心上。未料闻仲竟拥有顶级法器，那次遭遇令其几乎丧命，若非及时抵挡，头颅恐怕早已碎裂。现在，望着已完成血祭的几面妖神旗，感受着手臂的痛楚，袁福通的怒气愈燃愈烈，眼神愈发凌厉。

在深邃的血池之中，一群同种族的妖怪们赤裸着身体，在疯狂的氛围中互相攻击，仿佛野兽般在激烈的斗争中挣扎。

在血红色的深湖中，一名失去平衡的妖怪跌倒，其他妖怪迅速扑上前去攻击。其中一只抓住他的手臂，压制住他的身体，猛地用力撕扯他的臂膀，随后用锐利的牙齿狂嚼几口，就把肉体啃得干净，将他的手骨如锤子一般挥舞，击向那些空手战斗的其他妖怪。

另一只妖怪以相同的方式，夺走了其半妖的大腿骨骼，进而冲向那些还无武器可用的妖怪们。

还有的妖怪则取下他的肋骨，如同双矛般刺向其他敌人。妖怪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因此被击败至地的妖怪并未立即死去，只能在血湖中痛苦哀嚎。

周围的妖怪们持续嘶吼着，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血腥的渴望，对这场同胞间的生死战斗感到狂热而兴奋。你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的激烈战斗，也不禁为之动容。你的目光锁定在那因感知到同胞鲜血而释放出奇异雾气的妖神旗上，情绪越发高涨。

血红色的深潭、疯狂的氛围、野兽般的斗争、痛苦哀嚎的妖怪们、渴望血腥的嘶吼、激战的场景以及释放奇异雾气的妖神旗，这些画面如同恶鬼地狱图，却在北海不知名的山腹中上演。

除了袁福通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发现血池已经被一片血红色的雾气弥漫。在这层雾气的笼罩之下，半妖们的战斗愈发激烈了，而在血池的边缘，其他的半妖们也在疯狂的呼喊着，仿佛想要加入战圈，体验这场生与死的狂欢。

激战过后，血池中只剩下一个半妖存活。他带着伤痛，挣扎着走到一面刻画着他们血脉起源的妖神旗帜下，发出一连串沙哑又充满悲伤的咆哮。其他的半妖们也跟着吼叫起来，他们的族群同样割破了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滴入血池中。而站在高处的袁福通，开始以古老妖族的语言低声念出某位妖神的名字，那个画在妖神旗上的妖神像似乎被赋予了生命，散发出一种让人恐惧的凶悍气息，就像是一种远古的巨兽正在苏醒。

血池上浓郁的血雾逐渐收缩，形成了一颗巨大的血色茧，宛如生命的发源地，慢慢地包裹住了那名半妖。妖神旗就飘浮在这颗巨茧之上，不断地有血雾融入其中，仿佛正在孕育新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池里的水渐渐地减少，而血色的巨茧却越来越坚固，从巨茧中散发出的上古大妖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它所散发出来的恐怖威慑力让周围的半妖们不自主地趴在地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而袁福通则静静地站在高处，他眼中的兴奋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奇迹。

一声声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从巨茧中传出来，那是生命的激荡，每一次敲击都震撼人心。不久之后，从巨茧内部传来撞击的声音，一次、两次、三次。突然之间，一声沉闷的破裂声响起，巨大的血茧破碎开来，从中走出了一头真正的上古大妖。它缓缓地张开了眼睛，随即发出了一声震撼天地的嘶吼，所有的半妖都感到一阵颤栗。然而，袁福通却只是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头刚刚复苏过来的远古大妖突然间对袁福通发起了攻击，但被一道神秘的宝玺挡了下来。袁福通的眼神一沉，他再次用古老的妖语低声念出一个名字，那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上古大妖立刻失去了力量，瘫倒在血池之中，不时地抽搐着。看到这一幕，袁福通冷冷地说道：

“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