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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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霄毫无预警的覆上了她的唇，想要唤醒她：“这样你会记得吗？”

“你－－－”当他挪开唇时她哑然的望着他，复杂的情绪充塞心中，焚烧着她的理智，他温暖的气息还在－－－

“这感觉不能令你想起来？”卫凌霄又用那种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谁？”细细的鼓噪侵占她的感官，蠢蠢欲动，她捂着悸动的胸口问他。

“卫凌霄。”他的眼瞳流转着波光，贴近她的脸庞。

“不对，－－－你不是。”苏无恋按着他的胸膛阻止他，她看见的不是卫凌霄，这么对待她的人不是卫凌霄。

“不然我是谁？”卫凌霄的脸上浮起明亮的光彩，双手环住她的腰，拉近被阻绝的距离。

“你变得不一样了，你和以前的卫凌霄不同。”苏无恋心慌慌地说道。眼神，是眼神，她没有看过他这种柔情似水的眼神。

“对，我是变了，看清楚，我不再是千百年前的那个男人，现在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卫凌霄像摆脱了千百年来沉重的束缚，终于能明白的告诉她。

“你不是他－－－”苏无恋有些了解他话里的意思了，他以为他是已死去的冷烈？

“这辈子虽不是，但我仍是他。”卫凌霄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是你，冷烈是冷烈，你们不同。”苏无恋难以置信的推着他，惶然又害怕。

“一样的，承认我有那么困难吗？为什么呢不肯想起来？”他把她的惊惶看进眼底，心底有种被撕扯的疼痛。

“我听不懂－－－我要回饭店了。”苏无恋挣脱出他的环抱，转身想远离，逃的越远越好。

当她进退不得的站在岸边时，卫凌霄来到她的身后。“你怕水，过不去。”

“请你－－－带我过去。”苏无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好绞扭着袖口哀哀恳求。

“好。”卫凌霄一口应允，将她抱起，感觉她抱紧了他后即快速步入水中。

“卫先生？”一直闭着眼睛的苏无恋，在发现他忽然停止走动时不禁睁开了眼睛，惊吓的发现他们正站在河流的中央。

“叫我凌霄。”卫凌霄对她生疏的近乎客气的称呼很反感。

“凌霄，抱我过去。”苏无恋立刻从善如流，只盼望他能赶快让她离开这个梦魇。

“在过去之前先解开我的疑问。”卫凌霄与她讨价还价。

“你有什么问题等我上岸后我再回答你。”苏无恋的脸都吓白了，不由自主的搂着他，全身微微颤抖。

“告诉我呢为什么怕水？”要得到答案，只能站在这里让她面对恐惧，否则他没有别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快走。”苏无恋摇晃着头，不停的推着他的肩膀要他快走。

“无恋，回答我的问题。”卫凌霄极有耐心的站在湍急的水中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

“求求你快带我过去。”恐惧升到顶点，苏无恋眼底泪花乱窜，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伏在他的胸口哀鸣。

“告诉我。”卫凌霄把她抱得更紧，稍加抚慰，仍在等待着。

“我怕水，我怕我会溺死。”苏无恋因为恐惧而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怕溺死？你曾溺水过吗？”卫凌霄又问。

“没有，我说过我天生就怕水。”

“那不是天生的，那是前世的记忆。”卫凌霄不慌不忙的更正她的观念。

“我不知道是不是记忆，我只知道我会不能呼吸，我喘不过气来。”有记忆以来她便知道她该远离谁，哪怕是小小的水塘也能让她受到惊吓。

“死亡让你觉得很痛苦，所以你不愿意再面对水？”

感觉她的泪水流到颈窝，他有些动摇了，同样是遭逢死亡，为什么他没有痛苦的回忆，她却有？

“不是的，我是怕一个人孤单的留在水里。不要再说假设的问题了。”苏无恋哭泣的请求道。

“无恋－－－”

“我没有－－－”苏无恋绝望的叫道。她没有－－－

“你好好的想想，不然呢不会这么怕的，仔细去回想。”卫凌霄不肯放弃，非要把她封存的记忆挖出来。

“你要问想什么？”苏无恋不敢下水又不敢离开他身上，别无他法，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当你溺水的时候，水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苏无恋首次顺着他的话去深思，从幽深的记忆谷底，一幕可怕的景象跳出她的脑海，让她不禁急促的喘息。

“无恋，你再不说我要放手了。”卫凌霄轻声的威胁着。

苏无恋连忙揽紧她。

“别放手，我说。好像是什么水葬－－－”

“水葬？”卫凌霄决定把握机会，让她一次想得彻底明白。

“我被沉入水底，那里好黑，好暗。”苏无恋紧闭着眼，挺直了背脊战栗着，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冰冷幽暗，那种窒息的绝望。

“为何要水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苏无恋排拒着，她不要那种温度，她不要在水里。

“为何要水葬？”卫凌霄知道自己把她通到极限了，心疼之余却有不肯放弃。

“因为是侍妾。只能用水葬之法。”苏无恋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眼泪扑簌簌的滑下。

“那你－－－？”卫凌霄眼底亦闪着泪光，颤巍巍的问。

“我想起来了。”苏无恋看见他眼底的情伤，以为梦中那温柔的双眼又在召唤她。

“我是谁？”

“冷烈－－－”苏无恋抚摸着他的脸，忍不住将脸贴上他的，在耳边啜泣，将他和梦境里的人影重叠。

“你叫我冷烈？”卫凌霄大喜不自胜的扬起笑容，抱着她在水中旋转。

“让我上岸，让我离开水里，算我求你了。”苏无恋在他移动时惊醒了过来，梦境突然远离，只剩下恐惧，再也想不起其他。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卫凌霄连忙抱她上岸，在她的耳边轻哄着。

“你利用我的弱点，你卑鄙－－－”苏无恋哽咽的说，两手不停捶打着他。

“对不起。”卫凌霄将她放下来，搂进怀里道歉。

“你的问题问完了吗？我能离开了吧？”苏无恋拭去眼角的泪水忿忿的质问，用力的推开他。

“你哪儿都不能去，你该回来了。”卫凌霄不愿再放手了，转瞬间又将她拉回他的怀抱中。

“回来？”苏无恋错愕的问。回来是什么意思？她要回去哪里？

“再叫我一次，再让我听一次我的名字。”卫凌霄低着头殷殷的请求。

“卫凌－－－冷烈。”苏无恋茫茫然的说，一瞬间，她竟分不清他究竟是谁！

卫凌霄亲上了她的脸颊，在冷冷的雨丝中，两个人豁然的燃烧着，就如千百年前一样，然而他却尝到了她的泪。

卫凌霄松开她，看见她震愕又不愿相信的表情。

“我－－－”苏无恋掩着唇往后退，对他摇首否认，并且转身飞奔远离他。

“南方！”卫凌霄大声的喊。

苏无恋的脚步因这个名字顿住，在田埂的另一端，她震惊的旋身看他。

“我并没有忘记，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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