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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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习惯将宿命这个词挂在嘴边。却往往去滥用这个词，不知道宿命究竟代表了什么，什么又才配得上叫宿命。

此时陈道脑子里，就突然蹦出来了“宿命”这个词，不知道是那天自己被光洗涤后身体发生了变化，这个是宿命，还是自己和这黑影那种没来由的仇恨是一种宿命。

心里实在是太紧张了，陈道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唇。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成了黑影发起攻击的契机。

一声低吼，黑影猛的朝着陈道冲了过来。

不过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同时右脚也瘸着。

陈道看到黑影冲了过来，感觉浑身有一种炸毛的感觉。

“他这是受伤了吗？”陈道注意到了黑影行动的不便。

看来刚才打伤了那两个年轻人，黑影也不是没有受伤的。

心里有点安定，陈道身子稍微一偏，躲过了黑影的一拳。

抬起一脚，狠狠的踢了出去。

黑影似乎有点不屑一顾，双手交叉潦草一挡。

却没想到自己受伤之下，不管是体力还是反应都不及平时，而陈道这一脚又是有备而来。

还不等黑影下一步动作，也来不及变招，双手还没落到腹前，陈道的脚已经狠狠的踢到了黑影的肚子上。

“砰”的一声，黑影被这一脚踢的直接飞了出去，差点就要摔下楼。

陈道见此，心中大定，一时间有了继续打下去的信心。

谨慎的朝着前面小碎步走去，随时注意黑影的动作。

黑影似乎有点不能接受这一切，嘶吼着挣扎站了起来，身子佝偻着，这一脚确实够吃力的。

尽管吃了一下亏，但是黑影仍兽性大发，压抑不住自己的暴力，选择又主动冲了上来。

还是直直的一拳，陈道没多想下意识又是一躲，还没抬脚，不料黑影的一拳只是虚招，此时变拳为爪，朝着陈道胸口就抓了过来，只是右脚在朝前突进的时候，大概是伤口牵扯，慢了一些。

这一爪由于黑影右脚没跟上，导致只是抓到了陈道的衣服，向下一划，将陈道的上衣划烂了，也给陈道划了几道口子，虽然没有太深，但是也是鲜血淋漓。

吃痛之下，陈道下意识右手一刀也朝着黑影砍去，由于挨的太近，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巧了插到了黑影的左眼中。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黑影吃了这么一下，一脚将陈道踹开，痛的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声。

只见那把水果刀，已经大半部分插进了黑影的眼眶中，黑影痛的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陈道虽然被踹了一脚，不过距离太近力量不算很大，尽管如此，也是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痛。

揉着肚子，陈道实在是被黑影的痛苦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不敢上去。

黑影痛的一边嚎叫，一边双手乱扯，头上的帽子、口罩还是上衣被陆续胡乱的扯了下来。

黑影翻滚了几下后，跪坐在那里，双手颤抖着一把将眼中的水果刀拔了下来。

借着这个空，陈道终于看清了摘下帽子和口罩的黑影的样子。

只见黑影的脸上，一道道青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样隆起，嘴里的牙也比正常人的要尖要长一些。

“老刘？”陈道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略掉他脸上的血管和牙，赫然是楼下天天晨起锻炼打太极的老刘。

在陈道印象里，老刘是个退休人员，每天就是领着退休工资在楼下锻炼身体，没事四处溜达，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是绝不至于这么强。

黑影听见了陈道的话，但是身体的痛苦让他心里发狂。一把将带着自己眼球的水果刀扔了出去，怒吼一声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陈道，血水不断的从左眼眶流了出来。

陈道头皮发麻，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老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一股浓浓的戾气要将面前的人除掉。

双方对峙了五六秒，黑影又忍不住冲了过来。只是少了一只眼，对他的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陈道和黑影的拳头碰到了一起。黑影像是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一拳接着一拳的不断朝着陈道打来。陈道被动的一次次接下来。

刚开始感觉到那一拳的势大力沉，尽管接了下来，但是手臂被震的有点发麻。又一拳过来，只能继续去挡。

接了急风骤雨般的十多拳后，陈道尽管双臂都麻的有点失去知觉，但是也感觉到了黑影速度越来越慢，力气也越来越小。

看着黑影不断流血的眼眶，陈道一咬牙，下一拳打过来，用左手勉强接了一下，右手叉了出去，两指狠狠的插到了黑影的右眼眶中。

不等黑影反应，陈道已经提前退了一步。

黑影一下子两只眼睛都被弄瞎了，发出了痛不欲生的声音，一直在地上打滚。

陈道看了一会，心里想着趁他病要他命，不然待会等他好了，又说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慢慢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瞅准机会，狠狠的几脚踹了下去，其中有一脚踢断了黑影的一条胳膊，一脚踩断了黑影的左脚，肉眼可见的变了形。

远远的躲开了五六步，陈道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时间感觉有些疲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进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斗，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黑影哀嚎的缘故，路上已经慢慢的聚集了一些人，朝着这边的楼顶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越聚越多，不一会不知道谁报的警，警车也都赶了过来。

楼道门口，那个中年男子终于赶了过来。由于耽误了一会，他和自己手下的两人走散了。听到了声音才跑了过来。

看到电梯那里的两个年轻人，检查了一下，一个是受伤不能动了，另一个倒是好一点，只是被打晕了过去，反而伤的轻一点。

来到楼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陈道，还有在地上不断翻滚的黑影。

打量了一下黑影的情况，又打量了一下陈道。

“不错啊。”他嘴角上扬，笑着表扬了陈道一句。

陈道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中年男子手一抬，朝着黑影几枪就射了过去。黑影一下子就停止了挣扎。

“你干什么？”陈道大惊，尽管今晚的事情非常的诡异，但是在他的认知里，法治社会，这种坏人制服后要交给警察，而不应该这么做。

中年男子没理会陈道，走到黑影面前，翻过来看了一眼，确认确实没了呼吸，掏出手机拍了一下照片。

然后才站起来，慢条斯理的将手机和枪收了起来。

盯着陈道，他缓缓的说道：“你也看到了那些光？”

陈道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光是什么。

嘴唇抿了抿刚打算说话，中年男子没有让他说：“是红光吧？算你走运，这次黑光远远比红光多，就算这样，也没多少人被光击中。”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他点燃了一支，朝着陈道扬了扬烟盒。陈道不抽烟，摇了摇头。

吐出一口烟雾，中年男子看着远处城市的夜景说道：“不抽烟是个好习惯。你可能有很多的疑问，看你的表情，肯定是普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相信命吗？或者说，相信宿命吗？”中年男子偏头问陈道。

陈道想了想，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并不意外：“我相信，而你，以后也会相信。这个世界，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一直都在变化。不过这场光变，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你了解武术吗？了解修行吗？知道人力的极限吗？相信超自然现象的发生吗？”

“我……”陈道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表达，甚至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槽点“不知道老刘每天练的太极拳算不算武术”。

“真是个幸运儿，什么也不知道，就走运了。许多人即便有途径，在这末法时代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成果。而在这天变刚到来的时候，你就跳过来大部分人所达不到的条件。”

“这个世界上，有修行，有人在追寻前人说的各种境界。只是生不逢时，管你是什么天骄，时间不对，一切都白费。现在这个时间已这种近乎玩笑的方式出现了，或许这就是天命。”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你看到的光，除了红光，还有黑光。红光是正义，黑光会邪化为不知名的怪物，开始丧失理智，就像他一样。”中年男子手指了指黑影。

“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反正大体就是天变了，而你的人生也要跟着变了。我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受命于国家，来保证普通人正常的生活。天变前还好，现在所有人都在摸索如何前进，组织也大量的缺人。没时间给你去考虑了，也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放你继续过普通人的生活。明天联系我，来报道。”

中年男子语气坚定，表情不容置疑。将抽完的烟扔到了地上，摆摆手让陈道先回家。

陈道一时间搞不懂了，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刚要说话，中年男子就打断了他：“有什么问题，明天报道后会有人解答，也有人培训，必须来。”

“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接受到红光的就一定正义，黑光的就一定邪恶吗？”陈道还是问了自己刚想到的一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老刘平时也不是坏人。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不耐烦的摆摆手让陈道抓紧走，自己还得善后，并没有去解释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