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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因为京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东南的官场也是极不平静。
随着瓦氏夫人的狼兵到来,张经手上的兵力更加充足,那就更要和倭寇对峙起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水师,但是赵文华显然不会把浙直两省的水师再调给张经的。张经只能利用自己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的权力,调南京操江提督和南京守备麾下的水师。
没想到张经的调令发出后,张经翘首以待的南京水师不但没有来,反而等来了南京守备厅的回文,刚刚复任南京守备的魏国公徐鹏举给张经回文,内守备冯保不同意调动水师,徐鹏举这个外守备认为南京守备下辖的水师和操江提督的水师都是用于拱卫南京的,断无外调之理。
张经知道,这是他们觉得张经失势了,不愿因为张经得罪赵文华和他背后的严嵩,故而才拒绝他的请求,同时还要求将南京兵部的十万两船料银拨给军用,张经知道,这肯定是赵文华的主意,既然赵文华要玩,他张经也不是吃素的。
张经立马赶回南京,听说张经回南京了,赵文华笑笑,还以为自己是东南总督,专阃一方的大员呢?
张经回到南京后,第一时间就通知南京守备徐鹏举,召集他和内守备冯保在守备官厅会议,徐鹏举知道,这是回来兴师问罪来了。
徐鹏举赶紧赶到镇守太监、内守备冯保的府邸,告知冯保此事,冯保听后笑笑:“且自由他!”
对于张经,徐鹏举或许怕他这个南京兵部尚书,他冯保可不怕他,张经在嘉靖那里失宠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而且他冯保可是黄锦的干儿子,又是带着司礼监秉笔的职务来的,对于他张经,更是没什么感觉。
第二天,徐鹏举早早就在守备官厅等候张经和冯保的到来,张经倒是很快来了,但是对徐鹏举可没什么好脸色。徐鹏举陪着笑脸和张经一起等候冯保,没想到冯保迟迟不来,张经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张经不管是总督两广还是东南,都是一地之长,从来都是别人等他的,哪有他等别人的。冯保明明知道今日张经要来,还这么托大,分明就是不把他张经看在眼里。
张经的脸色已经极其不好看了,徐鹏举说道:“半洲公,冯公公路程远些,来迟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于徐鹏举的解释,张经只是冷哼一声,冯保住的远?内守备衙署就在南京城内柏川桥,能有多远?张经淡淡的说道:“想是冯公公初来乍到,不熟悉南京的方位,徐公爷还不派人去找找,要不然镇守太监淹死在秦淮河,那徐公爷可就麻烦了。”
徐鹏举只能尴尬的笑笑,打发自己的亲兵家将去请冯保赶紧来,现在徐鹏举夹在他们二位中间,实在是难受极了。
说话间冯保已经步入南京守备官厅,笑笑说道:“不劳张本兵操心,咱家还是认路的。”
徐鹏举赶紧将冯保请进来,人到齐后,张经也不啰嗦,问道:“本部堂调动南京水师和操江提督水师,冯公公为何不允?”
冯保只是淡淡的说道:“此事不合体例,咱家不能准允。”
冯保是丝毫不给张经面子,张经强压怒火,问道:“倒要请教冯公公了,怎么个不合体例?”
冯保说道:“这还用咱家说吗?张本兵这两榜进士是怎么考来的?倒是忘了,张本兵可不是庶吉士,没进过翰林院,不知道国朝官员执掌,也是正常的。”
张经被冯保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讽刺,彻底给激怒,自他出镇地方以来,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张经气的骂道:“一介阉奴,还敢在老夫面前谈什么官员执掌,可笑之极也!”
所有的太监都极为反感的阉奴这个两个字,冯保也不例外,听到张经直接骂自己是阉奴,冯保只是冷笑:“咱家是奴才,可咱家是陛下的奴才?护卫留都,为三千里外亲臣。你待如何。”
张经讽刺道:“亲臣?南京城里连提督西厂都有过,就是不知埋骨何处矣。”
张经说的成化年间御马监太监提督西厂汪直,当年宪宗皇帝宠信汪直,令他组建西厂,就从锦衣卫的官员、小校中选出善于刺探情况的,共计一百多人,在灵济宫的前面,另外设置厂司,号称西厂。汪直随便出入宫廷内外,由他分别统领西厂的各个小校,广行刺探督责其事,不论大政方针,还是细微小事,甚至连街谈巷议,全都搜集来报告宪宗皇帝。
汪直权势滔天之时,各个王府、边镇到南北河道,到处都布有校尉,民间斗骂鸡狗之类的琐事,也被治以重法,社会秩序大受扰乱。汪直每次出行,随从很多,公卿大夫都避于道旁。兵部尚书项忠不避,汪直便折辱他,权焰出于东厂之上。
大学士商辂和万安、刘珝、刘吉上奏汪直的罪状。宪宗看后发怒说:“难道内廷中一个小小的下人,还能危害整个天下不成!”
而弹劾他的商辂等人居然被汪直构陷而致仕,汪直权势滔天,比之之前的王振等人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花无百日好,汪直树大招风,被内廷和外廷联手弹劾,最终被宪宗疏远。将他调往南京任御马监太监。
御史徐镛上疏,弹劾汪直有欺君罔上之罪。宪宗降汪直为南京奉御。
右都御史李裕和副都御史屠滽也弹劾汪直的种种不法行为,宪宗将汪直罢职夺俸,黜为闲人。一代权宦在南京了此残生。
张经用汪直来警告冯保,叫他不要太张狂,没想多冯保根本不为所动,冯保笑着说道:“张本兵,咱家是奉了上谕,南京守备和参赞机务,与内守备凡事必须与之协和,计议停当而行。咱家现在不同意,张本兵,大可以上奏陛下,不必跟咱家磨嘴皮子。”
冯保油盐不进,搞得张经只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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