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4章 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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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针见血

听闻李世民的垂询，长孙无忌等人皆低垂着头颅，无人敢于轻率启齿。

自古以来，联姻之事，多累及皇家或宗室之女，谁也不想得罪皇家的人。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而尴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须臾之间

李君羡与李靖并肩步入甘露殿，李靖率先行礼，恭敬言道：“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见状，连忙上前轻扶其臂，以示亲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李靖顿时眉头紧皱，他心中清楚，接下来，李世民不知道又要给自己安排什么棘手的事情！

作为大唐战神，又是大唐兵马大总管，虽然每每次战争回来后都躲在家中，表面上不问世事，但是边境的事情，他也时刻关注，并对时局了如指掌。

李靖明知故问道，“陛下，不知道这么着急唤老臣来，有何要事?”

听到李靖询问，长孙无忌急忙把吐蕃和大唐边境的事情，以及吐蕃要与大唐联姻的事情告诉了李靖。

殿中众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终于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

一刻钟…两刻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至十多刻钟后，李靖方缓缓开口：“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当以拖延为上策。”

此言一出，李世民不禁面露失望之色，他原以为李靖能提出惊世骇俗之策，让他没想到的是，李靖话中也有和亲的想法。

而一旁的尉迟敬德，本在太极殿中就心怀愤懑，闻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相信堂堂的大唐的战神，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李靖，双眼赤红，厉声质问道：“药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想起赵昕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大唐，从不和亲以换取安宁，不赔款以避战火，不割地以保疆土，不纳贡以显尊严，天子亲自镇守国门，君王誓死捍卫社稷。”

李世民目光坚定，再次望向李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期许，“药师，和亲之路，真乃唯一之选吗？”

“陛下….”

李靖正欲躬身阐述缘由，却被李世民果断打断，

“药师，你无需多言，朕心已决，不愿踏上和亲之路。朕欲亲自披甲上阵，即便马革裹尸，亦要让那吐蕃小儿知晓，大唐之威，不可轻侮！”

尉迟敬德闻言，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陛下，末将尉迟敬德，愿为先锋，誓死冲锋陷阵，即便埋骨异域，也要取那吐蕃首领首级而归！”

面对尉迟敬德的激昂请战，李靖却显得异常沉稳，宛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

见此情景，房玄龄、杜如晦与长孙无忌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房玄龄连忙上前，恭敬地拱手道，“陛下息怒，请听老臣一言。老臣以为，药师，一生为大唐征战，从未向任何人妥协过，这次想必他一定有计策，何不让他细细道来？”

尉迟敬德却在一旁冷笑，“哼，有什么好解释的，俺看他就是人老，胆子就越来越小了……”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皱，连忙制止道，

“敬德！”

李靖面容沉静，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沉稳地言道：“陛下，老臣是有和亲的想法，但只是权宜之计，吐蕃深处高原，气候恶劣，这点您也清楚。

“大唐军队虽多，但是能够进入吐蕃作战的，除了边境驻军能够适应，在就是赵昕之前训练的宣武军以及新建的天策军。”

“此两军外，大唐其他军队，别说是进入吐蕃作战了，能够在吐蕃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如今，宣武军和天策军都被拖在吐谷浑，仅凭没有装备火器的边境军队，如何能与吐蕃几十万军队作战。”

言及此处，李靖稍作停顿，复又补充道：“即便陛下倾大唐之兵力，打下吐蕃，大唐亦会伤筋动骨。若这个时候，大唐其他边境在出现变动，那时大唐该如何应对。”

李靖此番剖析，犹如盛夏之际，忽降寒霜，令李世民胸中热血瞬间冷却。

尉迟敬德骂骂咧咧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吐蕃小儿骑在咱们头上耀武扬威吗？”

李世民有些尴尬，刚才还指着李靖年纪大了，没了血气。此刻听了李靖的分析，背后不禁冷汗涔涔。来！

大唐虽已平定北方草原，然四周局势依旧动荡不安。西突厥分裂为三十六国，各自为政；东面有高丽国虎视眈眈；南面六诏之地亦不安定。大唐虽有百万大军之名，实则除去后勤与守边将士，可用之兵实为有限。

长孙无忌看着一脸囧况的李世民，忙解围，对李靖道：“药师兄，您就别在卖关子了，您倒是说说，眼下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吧！”

长孙无忌生怕李靖在卖关子，随即眼珠子一转，又添油加醋道：“药师，吐蕃人指名道姓，要为他们吐蕃赞普求娶豫章，总不能真把豫章给嫁到吐蕃去吧！”

“什么！豫章公主！”

李靖很少上朝，朝堂上吐蕃使者提出的要求，他并不知道。他原本以为不过是寻常之事，随意指派一位皇室女眷，册封为公主，以行和亲之策。

然而，当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李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惊失色，疾呼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都说请将，不如激将！见这方法有效。

李世民见李靖神色焦急，语气沉稳地透露："药师，吐蕃人确曾提及欲为赞普迎娶豫章公主，但已被朕婉拒。

“不过，吐蕃将领达尔已经率兵驻扎在边境，若朕不妥协，只怕达尔即可就会率兵攻打我大唐，届时我大唐边境的百姓，又将饱受战火荼毒，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事关赵昕，他也知道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在激将自己。

"陛下，当务之急，是争取时间。"

李靖缓缓言道，“赵昕表面上带兵去吐谷浑是去要账，他心中打的主意是什么，想必您心中比老臣清楚！”

见李世民颔首认同，李靖继续说道：“想必，吐谷浑也清楚了大唐的意图，并派遣了使者出使吐蕃。意与吐蕃联合对抗大唐。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吐蕃怎么会派使者出使大唐，此中必有蹊跷！”

甘露殿中也都是老狐狸，李世民更是这群狐狸中的佼佼者。闻听李靖之言，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急切地问道："药师，你是说，吐蕃其实并不敢轻易挑起与大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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