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赵珍珠脸突然裂开了,她不懂种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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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珍珠痛并快乐着从杂货铺走出来,又痛并快乐着去铁铺取回定制的东西,然后痛并快乐着回了家。
一回到家她就发现家里有了些许不同,多了点说不出的雅致温馨感,走进去人就莫名舒坦起来。明明屋子还是那间破屋子,家具也还是那些破家具,只是卫生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些东西的陈列换了个位置,再用破罐子插上一两只不知从哪里摘回来的野花野草而已。
不用怀疑,这出自容姑的手笔,喜鹊看着没那个能耐。
真厉害啊,要是在现代,一定很多人抢着给自家做室内设计、室内改造了,赵珍珠心想。
双胞胎以往脸上会有些泥土或者流鼻涕留下的印痕,衣服也不会太齐整,毕竟赵三安自己都是个小少年,照料不会太细致。但现在两个崽子小脸光洁白嫩,衣服齐齐整整,连额前那撮毛都梳得顺顺滑滑,看着别提多可爱多干净。
小狗赵小六也没有被忽略掉,鼻头眼周被细致擦拭过,身上打结的绒毛都梳开了,甚至穿上了一小件双胞胎穿不了的破衣服。
一狗两幼崽要好地排排坐着,听容姑给他们讲儿童故事,容姑一边讲手上一边拿着一团棉布,看样子,好像是在给双胞胎缝制帽子。
喜鹊则在井边洗洗刷刷,清洗做盒子需要的韭菜、菘菜,以及那堆前几天被盗贼挖出来的萝卜,好像说是要腌制成酸萝卜。
赵二平和赵三安不用干活,但也有事做,容姑教了他们几个字,他们正在用箩筐装着的沙土上练习。
很好,一家人全被安排得齐齐整整。
不过看到她,这些各司其事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小狗冲出来围着她摇尾巴,双胞胎扑过来喊着让她抱抱,赵二平怕累到她忙把双胞胎拉了回去,赵三安要去给她倒热水,但被喜鹊抢了先,容姑拿浸过热水的温热毛巾过来让她擦脸擦手。
辛苦了几乎一整天的赵珍珠心脏像被热水泡过似的,温温软软。
晚饭自然是用不着她动手的,她在房间里试穿屠丽花做好送过来的绣花鞋,花样是蝶恋花,绣得活灵活现的,很生动。
她特意让做大了一点,脚上裹两层当袜子的布穿正合适,走动了几步,舒服得她差点没流下眼泪,终于不用穿小码的鞋受罪了。特么的,那些生生把自己的脚裹成三寸金莲的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会不会无声地落下数不清的泪?
双胞胎的新鞋早在送过来时就穿上了,等赵珍珠从房间里出来,两人又黏了过去,大概是不好意思直接跟姐姐炫耀,竟学会了拐弯子。
赵小四道:“姐姐,地上有大蚂蚁,蚂蚁咬人痛痛,踩。”说完大幅度伸出脚往前面没见有任何活物的地方重重地踩了一脚,踩完也不收回脚,差点没劈叉摔倒。
赵小五慢了一步,见蚂蚁的借口被哥哥用去了,急得要挠脑袋,但他穿太多了,胳膊短,挠不到,在马上要急哭的当口,他忽然想到了理由,拽了一下赵珍珠的手:“姐姐,地上有大蚊子,大蚊子咬包包,踩。”
说完也大幅度伸出小短腿踩上去,踩完同样不收回,然后一个站不稳,成功摔倒了,又因穿成一个球,差点没滚起来。
赵珍珠看得乐不可支,把他拉了起来,拍拍尘土,再揽过一直等她夸奖的赵小四,故作惊叹道:“哇,我家小四小五穿新鞋子啦,真漂亮,上面还有只武威的小老虎呢,穿上去咱就是村里最可爱的宝宝。”
双胞胎听了心满意足,红着脸跑开去找容姑玩了,容姑会帮忙洗脸脸,擦屁屁,会讲故事,会抱抱,喜欢。
吃晚饭是赵家人最齐整最放松的时候,赵珍珠习惯把县里的事挑挑拣拣说了一下,让赵二平和赵三安增长点见识,同时也是给机会让他们参与进赵家生意的决策中。她不准备当个独裁者,等以后赵二平和赵三安长大一点,能独当一面了,她就会利落地放权。
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天天累死累活有什么好的,她梦想是当个富贵闲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出游就出游,优哉游哉地度日。
赵二平对姐姐的厉害早已深有体会,闻言还是惊得停下了筷子:“所以,以后我们家要搞家庭作坊了?”这转变太大了,感觉前些日子他还在操心吃不上饭,一转眼,他姐凭一己之力发家了。
赵珍珠点头,“你和三安再辛苦一阵子,等姐姐攒够钱了,就送你们俩去学堂读书。”她现在有底气说这句话了,那几样种子给了她底气,就算卤货和蒸馏酒生意遭滑铁卢,她也能靠种植翻身……
不对,赵珍珠脸突然裂开了,她不懂种地啊!!!何况那些种子是真的烂了,如果毫无章法地种下去,想必回报给她的就是一团看不着摸不见的二氧化碳,因为种子都腐化在土里了。
其他人都看到她显而易见的变脸了,来不及激动就被吓住,喜鹊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出了什么事?”不会是把钱全赔进去了吧?那会不会重新卖了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人也算是赵家人,于是,赵珍珠据实道:“我高价买了几粒种子,但我不会种。”
喜鹊拍拍胸脯,还好还好,不是真赔了钱,不会沦落到需要卖她的地步。
容姑也放下突然悬起的心,虽然才来了短短两天,但她很满意现在的日子,简单又充实,尤其是主子人好,小主子也可可爱爱,不用费太多心思应对,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掉脑袋。
她微微笑着建议:“村里应该有很多会种地的老农,有些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但培育种子应该没问题,要不小姐找一个帮忙?”
赵珍珠眼睛亮了,农村什么最多,不就是农民最多吗?她到底在愁什么。
她回了容姑一个笑,“容姑提点得是,我明天去找找。”
心里忍不住又感慨,这是一个说话做事无比慎微的人,老农说明农耕经验丰富,干不了重活,说明闲赋在家,她只需要花一点点钱就能把人雇佣回来了。
这边赵珍珠在忧心种子种植之事,殊不知另一边有人因这些种子讨论起她的事。
“外公,此事你怎么看?”邵茂升自知道赵珍珠舍重金买了7样种子后,就把事情告诉了自家外公。
陶老爷子捋了一把短须,道:“先看看她能种出什么吧,如真的是可食用的农作物,你就尽快想办法把她拉拢到陶氏来,务必让她为你我所用。”说着他浑浊的老眼泄出几丝年轻锐利的光,“如拉拢不了,也决不能让她成为陶氏发展的阻碍。”
这就是不把合作当做首选了,邵茂升笑了一声,“外公,你可能不了解她,她不像是能屈于人之下的人,她的能力,也让她有资本这么做。”
先不说赵珍珠存粮一事,就看她不惜抛头露面出来做小吃生意,当众反击了秦文茵并成功让能力和手段不缺的秦文茵吃了个大亏,又在小吃摊客人、名气什么都不缺的时候果决地关闭摊子,同时拒绝酬劳丰厚的厨子工作,毅然决然地做起了给酒楼供货的家庭作坊生意,就知赵珍珠这人心气高不愿事人。
陶老爷子有点不屑:“一个小女娃,又没什么背景,虽说有点小才,但不屈于人下,难不成还妄想成为商号的掌事人?”他语重心长道,“子嘉,惊才绝艳的女子有,但百万人中出不了一个,也绝不会出生在一个小小的农家,你太抬举她了。”
子嘉是邵茂升的字。
邵茂升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外公老了,眼光也跟着狭隘了,为了陶氏的发展,他最好尽快成为话事人。
性别和出身从来不该纳入到评判一个人能力是否高低的标准里,历史上出过女帝,出过女将军,出过大家族的女家主,如今怎么就不能出一个大商号的女掌事人了?再论出身,如果说出身低的人就注定见识浅薄,那他和韩文远这种寒门学子,是不是注定比拼不过世家子?既然如此,那干脆一开始就别科举好了。
因为不认命,所以才诞生无数或救万民于水火、或扶大厦之将倾、或为民说话、为民抱不平的英雄,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他邵茂升可能成为不了英雄,但决不能成为狗熊。只要赵珍珠能力够,于他有利,他就会保她。
……
吃过晚饭,容姑和喜鹊接手卤货的制作,赵珍珠则开始折腾组装起蒸馏装置,用她从铁铺新买回来的那些工具。
赵二平应她的要求找了几根竹管回来,并把竹节疏通,然后看她用这些竹管连通一个锅一个桶的,奇奇怪怪,忍不住好奇道:“姐,你要做什么?”
赵珍珠撇了他一眼,一脸求知欲的样子,想了想,干脆给他做起了物理学启蒙,“你烧过水,知道水沸腾了是会冒出水蒸汽的吧?”
赵二平道:“对。”
“由此可知水蒸汽其实是水变成的,水既然温度升高能变成水蒸汽,那么当温度降低时水蒸汽应该就能变回水。就像天上的雨的一样,雨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吧?肯定是空气中的水汽降温时变成了水降下来的,而空气中的水汽则是地面上的水变成气体升上去的。”
“世间万物,不止水会变成气体,只要温度合适,其他东西也会变,比如酒。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碗酒明明没有动,但放久了会越变越少,那是因为部分酒变成了气体挥发掉了。”赵珍珠看小少年听得两眼发直转起了圈圈,笑了,“总之,姐姐就是想利用酒和水在不同温度会变气体的原理,通过这个装置把酒和水分离出来,然后提高酒的度数。”
不止赵二平听得脑袋眩晕,双眼发直,旁边干活的容姑和喜鹊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雨是这么形成的吗?难道不是神降下来的?酒会变少,不是因为被鬼神吃了吗?气体这么虚无,为什么降个温又变成水了,水真的能变来变去吗?还有自家小姐/自家姐姐连书都没读过,为什么会懂这种鬼神都未必晓得的艰深学问?难道是神仙转世?……
赵珍珠可不管自己给几人带来的巨大震撼,她组装好装置,确认没问题后,往锅里倒了半桶酒,她买种子时顺便买回来的,又往木桶里装满了用于冷却酒蒸汽的冷水,并且在管道下放了个接酒的碗,开始生火煮酒。
很快酒水沸腾,滋啦滋啦地响,把赵家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火热。与此同时,韩家气氛则降至到冰点,原先到处炫耀儿子即将成亲的韩母,居然一反常态地反对起了这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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