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张献忠毁驿道、张献忠陷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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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毁驿道

辛巳（公元1641年）正月，张献忠和罗汝才二人领军渡过违河向东进发，沿途摧毁新开设的驿站，长达七百里的驿道沿线人烟消失殆尽。起初，贼军向南逃窜，万元吉打算从偏僻小道出发，以占据梓潼，切断贼军的归路，但这一战略并未得到杨嗣昌的支持，杨嗣昌发出檄文命令各路军队紧跟贼军急速追击。然而，由于将领们纷纷向泸州方向追击，贼军改变路线折返东方，使得归路完全暴露，失去了有效阻截的机会。贺人龙率军停留在广元，未能及时进击。

在正月十二日乙丑这天，猛如虎带领诸位将领在开县与贼军激战并取得初步胜利。张献忠登上高地观察，发现官军后援不足，于是调派精锐兵力绕过山谷，从官军背后发起攻击。官军左翼军队首先溃败，士杰等将领均壮烈牺牲，前锋部队全军覆没。猛如虎拼死突围，但战马、武器以及军符等重要物资均在混乱中丢失。身处云阳的杨嗣昌闻知开县战败的消息后，开始后悔没有采纳万元吉的策略。

在编写历史时，《明季北略》《明季南略》等文献有时按年编排而不编排月份，因此猛如虎战死一事在前面已有记载，此处又再次提及。前文是由于涉及李自成的战事而提到，此处是因为叙述张献忠的事迹而再次涉及。类似的情况在其他章节中也有体现。但李自成攻陷南阳时，记载刘士杰战死，而这里的士杰也战死，可能有所重复，目前无法确定两者是否为同一人。

张献忠陷襄阳

起初，崇祯庚辰年（公元1640年）六月，左良玉抓获了张献忠的妻儿亲属，连同徐以显、潘独鳌等人一起送往襄阳监狱关押。襄阳知府王承曾平时沉迷于饮酒和美色，当他看见张献忠的妾室时，被其美貌吸引，因此放松了对俘虏看押的防范警惕。到了辛巳年（公元1641年），张献忠和罗汝才逃至当阳，郧阳巡抚袁继咸集结全部兵力在房竹地区阻击贼军。贼军绕道宜城，侦察到襄阳城防守松懈，又得知杨嗣昌的檄文将在路上送达，于是派出二十名骑兵假扮公差拦截檄文。二月初五己酉日深夜，贼军在四更时分敲击襄阳城门，巡道张克俭查看符验后开启了城门，贼军一拥而入，随即挥刀斩杀守门人，城中预先埋伏的一百多名贼军也随之起事，攻破监狱救出了徐以显、潘独鳌等人。

潘独鳌原是应山的一名生员，因富有但吝啬，县令觊觎其财产，派人诬陷他违法，潘独鳌愤怒之下越狱加入了贼军，此后贼军的文书往来多出自他手。当天晚上，贼军纵火照亮夜空，大批贼军迅速赶到，襄阳城内一片混乱，城门大开。

初六日庚戌拂晓，贼军全部涌入襄阳城内，王承曾试图突围逃跑，代理襄阳政务的李天觉眼见城破，向北方叩首一拜，将官印放置在桌案上，然后自缢而亡。推官姜曰广被捕后，面对审讯大骂不止，拒不屈服，最终与兵备副使张克俭一同英勇就义。贼军焚烧了襄王府的端礼门，抓走了襄王，并让张献忠占据了王宫。张献忠坐在王宫内，命令襄王坐在堂下，给他一杯酒说：“我本想砍下杨嗣昌的头颅，但他远在四川，现在我只能借用你的头颅，让杨嗣昌因失陷藩王而依法受罚。你尽力喝下这杯酒吧。”说完，张献忠将襄王捆绑起来并将其杀害，然后将尸体投入火中焚烧。福清王朱常澄侥幸逃脱，派人寻找襄王遗骸，但只找到了几寸颅骨带回。贼军还杀害了襄王府的其他成员以及贵阳王朱常法，并掳掠了所有的宫女。他们还从王府中掠夺了十五万两白银，用于赈济饥民。襄阳守军数千人以及堆积如山的军资器械，全部落入贼军手中。

先前左良玉多次击败贼军，缴获的物资囤积在许州，当时被张献忠偷袭夺取。左良玉在郧阳时，也将家人和财物安置在襄阳，至此也尽数被张献忠掠走。左良玉闻讯后，与郧阳巡抚袁继咸一同发兵救援襄阳，但为时已晚。初九癸丑日，贼军渡过长江攻破樊城。十五日己未，他们又攻陷了当阳和陕县。二十一日乙丑，光州和新野两地相继失陷。

张献忠的妻儿亲人被囚禁在狱中，他片刻都不敢忘记。况且宜城作为襄阳的下属县，两地距离并不遥远，王承曾因迷恋张献忠的妾室而疏于防范，张克俭在半夜轻易开启城门，他们的做法显得多么愚蠢啊！